邱桓心神一动,眼睛亮了亮,可还是蹙眉道,“我们又没有药膏的方子,怎么做?”
勤夫人笑了,胜券在握的扬了扬下巴,“大哥放心,当时苏月溪制药的时候,我特地派了大夫在暗中观察,苏月溪用了什么药材,前后步骤,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亦有所听闻,明日苏月溪的医馆便要开业,她还找了薛医师为坐堂大夫,以至于名声打的很是响亮。”邱桓眯眸道。
不得不说,苏月溪是懂得造势的。
这一波不管真假,都让皇城所有人注意到了苏月溪的医馆。
“她那破医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不过就是靠着几张药方维持,毫无真材实料罢了……”
勤夫人冷笑,不屑的继续说道,“所以大哥你才更要快些制造出药膏来,才能将苏月溪的生意全都抢回来,我们春勤药铺也才有的救!”
勤夫人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她现在很疯狂,并不是很在意春勤药铺收益几何,她要的只是为自己为勤羽儿报仇,让苏月溪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听到勤夫人最后的话,又让邱桓想起了罪魁祸首的那天,要不是苏月溪,他原来门庭若市的药铺何至于到现在的冷冷清清。
邱桓抬眸,皱眉询问,“不知苏月溪都是哪里来的药方?你知道她手中还有其他几张方子?”
“对!这些肯定都是云惜灵留给苏月溪的,所以苏月溪明明是个医理白痴,却还敢明目张胆开医馆的原因,大哥,今夜我们就得把药膏催赶出来,赶在苏月溪成事前,将药膏快速的推出去!”
邱桓犹豫了,一时没有说话。
他考虑了半晌,为了春勤药铺的未来,还是摇头拒绝道,“药膏不可制作的如此之快,做出来的药膏必须要经过一步步的试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能继续批量生产。”
若不然一旦卖出去出现问题,会彻底毁了春勤药铺积攒已久的名声。
如今邱府已没有一官半职,若是连商铺都没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勤夫人很不喜欢自家大哥的优柔寡断,她连连保证道,“大哥,你放心,当日大夫看着苏月溪制作药膏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所以我敢保证这药膏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你只管连夜全部制造出来拿去卖就行……”
勤夫人咬了咬牙,又道,“不然的话要是被苏月溪捷足先登,我们就只能压价,而且连名声也不是我们先得的。”
只有春勤药铺先一步推出这款药膏,外界才会说苏月溪是抄袭狗。
邱桓依然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他顾虑极深。
勤夫人眸光闪了闪,继续劝说,“等我们药膏卖出去了,银两拿到手了,还博得了好名声后,便说是苏月溪偷走了我们家的药方。”
这样的话,苏月溪就休想拿药膏赚一分银两。
“那日,许多人见到苏月溪制作出了药膏,你这么说,外界未必会信。”邱桓抬起头道。
“我就说羽儿为了与珩王在一起,有意讨好苏月溪,便悄悄将我们家祖传的药方偷给了苏月溪,因为我不懂医术,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与苏月溪不死不休,此生都与她没完!
如若是常人家的正妻,知晓外头有这么一个爱她夫君的女子,定然会感动的立马将女子接回来为妾,而苏月溪呢,她只想要羽儿的命,这个恶毒的贱女人!
要不是苏月溪,她何须去祈求皇后下旨,最后不仅没办成,还将皇后拉下水,侯府邱府一一被贬职,一朝落寞,只能任人嘲讽。
羽儿最近更是郁郁寡欢……
她绝不会放过苏月溪的!
她要苏月溪声名狼藉,臭名远扬!
邱桓再次思考后,终究还是严厉拒绝。
“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我决不能拿春勤药铺来开玩笑,行了,就这样吧。”
邱桓一甩衣袍站起身,冷声道,“你已害的我们邱府走入绝路,若还敢在擅作主张,即便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勤夫人狠狠咬牙,睁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自家亲哥会跟她说这么重的话。
她眼里闪过一抹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理解她?
她被苏月溪害的这么惨,她的家人不是应该帮她报仇,立马将苏月溪给扳倒吗?
这个家,果然只有她与羽儿是一心。
勤夫人心一狠,抬起眼眸坚决道,“大哥,春勤药铺也有我的一份,所以我也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做。”
“你现在只是勤夫人,你没资格动邱家的产业,我警告你邱芳,给我安安分分的。”
说完,邱桓冷哼了一声,面色不虞的跨步离开。
他已经仁至义尽,若是邱芳敢乱来,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哥的不客气。
皇后倒台,邱府子弟再无资格入朝为官,他唯一能守住的就只有邱府的产业,这是他的命。
等邱桓走后,勤夫人气的抓起手旁的杯子狠狠砸下,砸的一地碎渣。
她咬紧了下嘴唇,眼里布满血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像是一条疯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出去咬人。
不……
苏月溪必须死!
勤夫人在心里将苏月溪怒骂了千百遍,这才愤愤的往外走去。
可她刚离开院子,就碰上了喝的醉醺醺走来的勤书明,勤书明手里还拎着酒壶,走路摇摇晃晃,满身的酒气呛鼻。
这些时日,落魄的勤书明天天酗酒,只有酒才能将他麻痹,不然他会痛苦到想发疯。
“邱芳!”
勤书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凶狠的朝着勤夫人冲去,他抬起手将酒壶砸在勤夫人脑袋上,另只手啪的用力甩过去,勤夫人被甩的跌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你个贱人!我勤家都被你害的快要家破人亡了,你还敢让邱家人上门,说,你跟邱桓商量了什么,你是不是要把老子彻底搞死你才开心?”
勤夫人抬着下巴,怨恨的盯着勤书明看,另一只手指尖掐住地面,硬生生将指甲掐断,血肉模糊,地上一些细碎的小石子更是嵌进肉里。
勤夫人满心却是被恨意包裹,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意。
她决不能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勤书明,不然勤书明会当场将她打死。
这些时日,她在勤书明这受了很多虐待。
她很想发泄胸中怒火,可又实在不敢,她打不过勤书明。
她狠狠咬了咬牙,只用那一双凶眸盯着勤书明,不敢多言。
“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在不准接近邱家人半步……”
勤书明居高临下的指着勤夫人,眼中痛恨不比勤夫人来的少。
他看着勤夫人眼中遮掩不住的凶光,扬起手就想在落下一巴掌,可瞅着勤夫人肿成馒头的脸,终于是收了回去。
勤书明泪目,恶狠狠的威胁道。
“若是在被我发现你有旁的心思,我就把你打死拖出去喂狗,滚!”
最后一个滚字勤书明是用吼的,他一脚狠狠踢在勤夫人身上,踉跄着身子先一步离去。
要不是邱芳自作主张,要不是勤羽儿被邱芳惯坏,竟做出装疯卖傻欺骗世人这种事,他勤侯府怎会垮台。
……
翌日,天明。
悬医阁的牌匾已经高高挂在店铺之上,只是因为药铺的药品还未准备齐全,是以只是先开了医馆。
这天悬医阁的门口围满了人群,这还是第一次有一家医馆开业,会里三层外三层的。
只因苏月溪对外放话了,说她请来的皇城中最厉害的大夫,薛医师坐堂,无数医馆向薛医师抛下过橄榄枝,可薛医师从未应过任何一家,这些医馆当中不乏一些高官达贵开的,待遇更是极其的优越。
就外人所知道的,珩王府早已落寞的不成样子,能开这么一家医馆已是打肿脸充胖子,先不说能不能请到薛医师,就根本连请薛医师的闲钱都没有。
这些普通老百姓是没资格知道珩王府当时被皇上赏赐了些什么,苗又莲又痛恨苏月溪,是以这种事不会说出去,众人也并不知晓其实珩王府现在挺有钱的。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起早来看热闹的,他们倒要看看苏月溪这次是怎么被狠狠打的脸生疼。
……
坤宁宫。
“今天是不是到了溪儿医馆开业的日子了,哀家记得前两天雪老夫人来陪哀家喝茶时,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太后娘娘威严的坐在凤椅上,看向底下恭恭敬敬福着身子的小太监,“之前溪儿救了哀家一条命,哀家会永远记住这份恩情,所以即便是皇上已经为此赏赐过溪儿一次也不够……”
“小林子,传哀家懿旨,为表哀家心意,以哀家的名义再给溪儿送一份赏赐去,哦,对了……”
太后娘娘露出温和的笑意,“将这份赏赐送去溪儿的医馆,溪儿医馆开业,哀家总是要为她做点什么的。”
“是,太后娘娘……”
……
另一边,天心殿。
黛贵妃的肚子如今越来越大,整个人每天都是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在累的不想动弹。
她荣宠不断,又是有孕在身,别说前皇后不在了,就是还在,皇上也会免了黛贵妃向皇后行礼问安。
这不贴身宫女正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她喂着番邦送来的精品苹果,苹果不大不小,正好一嘴。
“吉雅,本宫听说本宫之所以能够怀上身孕,都是珩王妃的功劳?”黛贵妃吃了最后一小块苹果,拿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