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本是喜庆、开心的日子,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黎王妃的闲言碎语。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
“我真是心疼黎王。帮着陛下击退了北蛮,又帮助他坐稳了皇位,到头来,陛下连他的王妃都不放过。”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啊,我也是听我那宫里当差的小舅子的妹夫的表弟说的。去年陛下不是去了一次龙城府吗?就是那时候,陛下和黎王妃有了首尾。”
“不是,你瞎说的吧。”
“呸!老子可没瞎说。那宫里的小殿下可是黎王妃生的。”
“这……我也听说了一点。小殿下和黎王妃长的很像,这要不是母子,怎么会长的像呢。”
“天下间长得像的人又不是没有。”
“长的像的人确实有。可小殿下那么依赖黎王妃,你又怎么解释?”
“那自然是母子连心!”
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纷纷,好似他们亲眼所见似的。
速雨隐藏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的议论,恨不得给他们鼓掌。
这波谣言传的,作为主子的下属她差点都信了。
承平王这是杀人诛心啊,可谁曾想到,他们家王妃如今都还是完璧之身。
这件事受到最大影响的便是水珠等人了。
“外面这些人都在传海盈的坏话,可真是把我气死了!”柳何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脸色极为难看。
村长抽着旱烟,心里头也不舒服,“这京城啊,可真是个龙潭虎穴。好好的人都被他们传成怎么样了!”
水珠抿着唇,闷声道:“阿姐还在宫里,只怕还不知道这事。”
钱红枣握住她的手,“这事忽然就传遍了京城,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出去打探消息的王奕安也回来了。
他把院门关紧,才走到钱红枣的身边坐下,“这事透着古怪,黎王府那边虽然派人上街制止乱传话的人,但效果并不好。”
反正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散播谣言的人怕是故意针对黎王,目的就是离间他和陛下之间的君臣关系。
这话王奕安只在心里想想,没敢告诉在场的几人。
翰林院中,钱旭安也听到消息,脸色非常的难看。
背后传谣的人,这是要逼死阿盈啊。
不知妹夫心里怎么想的,他不会当真了吧?
这会儿早朝还没有结束,不少大臣看向郎雲昭的眼睛都带着打探。
有些大胆的,更是时不时的偷看一眼龙椅上周黎烨。
“诸位爱卿若是无事,便退……”
“陛下。”谢无极站了出来,捧着一本册子道:“私挖铁矿一事,臣这边收集到了一些证据。”
“哦?”刚起身的周黎烨又坐了下去,“夏公公,去呈上来给朕看看。”
“是。”夏公公从高台上下来的时候,恰好经过承平王的身边。
承平王不动声色的盯着谢无极,想从他的侧脸看出点什么。
不一会,等周黎烨看过谢无极递上来的册子后,脸色异常的难看。
“老王叔,这册子上记录着私挖铁矿铸造兵器一事与你有关,你可之罪?”周黎烨愤怒的瞪着承平王。
这件事承平王早有料到,但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关键的人证都被他处理了。
“陛下,老臣冤枉啊。”承平王不甘心的跪在大殿上,嘴里不停的喊冤。
见此,周黎烨的怒火更胜,“来人,把承平王关入刑部,等确认他无罪在释放!”
承平王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嘴上却道:“陛下,您可一定要派人好好查啊,可不能冤枉了老臣。”
“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查的!”周黎烨嘴里答应着,目光却露出了杀意。
这一幕恰好被抬起头的承平王看到,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皇帝小儿这是忍不住要杀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承平王在被侍卫带下去的时候,心里已经琢磨着他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提前一些。
接连几日,京城的谣言越传越盛,老百姓们都信以为真了。
这日,早朝结束后,以前总是巴结郎雲昭巴结不上的大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似笑非笑道:
“黎王真是辛苦了。”
“可不。这媳妇虽然娶了,可惜生下的孩子却不是自己的。”
“哈哈……”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京中都传遍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何况,黎王妃目前还住在宫里,这明摆着就是事实啊。
郎雲昭怒视面前的几人,“你们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治你们的罪?”
嘲笑郎雲昭的几位大人倒是被唬住了,脸色难看的快步离开。
这时,夏公公快步走来,低声道:“黎王,陛下请你去御书房。”
“本王没空!”郎雲昭甩袖离去。
夏公公追上去,低声下气道:“黎王,您别为难老奴。”
脸色阴沉的郎雲昭停住脚步,眼神不善的盯着夏公公,“是本王为难你,还是陛下为难……”
“黎王慎言!”夏公公高声呵斥。
郎雲昭抿着唇,脸色黑沉的可怕,“好,本王跟你走一趟御书房。”
还未散去的三两个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谢无极看着郎雲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朝宫门走去。
躲在一处石柱后的华简快步的追上去,小声道:“外面的谣言,你觉得可信吗?”
目视前方的谢无极不疾不徐的反问,“你觉的呢?”
华简叹了口气,许久才道:“我没见过小殿下和黎王妃,他们确实长的像。”
谢无极的脚步一顿,“此时的大明,不能没有黎王。”
华简何尝不知道。
“我们能做什么?”
谢无极年岁比华简小了近十来岁,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华大人,下官这么年轻,这种大事你不该找其余的内辅大人商议吗?”
华简被噎的无话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上宫门外的马车,扬长而去。
御书房。
周黎烨提醒郎雲昭,“大哥,你该发火了。”
端坐着喝茶的郎雲昭轻哼了一声,“陛下,臣这委屈受大了,你说怎么办吧?”
“今年进贡的云锦、蜀锦各赏三匹,彩瓷、青花瓷、汝窑瓷的茶具、餐具各三套,大哥觉得可行?”周黎烨的心在滴血。
大哥,你这是趁火打劫!
郎雲昭满意的笑了,“不错。”
于是乎,安静的御书房忽然传来了一阵长达一刻钟的暴怒声,还全是黎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