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简把药方递给华菲菲,交代她带着管家亲自去药铺抓药。
回头瞧见李大夫还在写药方,忍不住道:“这又是什么药方?”
李大夫恰好写完药方,抬头朝他一笑,“华大人,您家公子身上还中了另一种毒,这才是导致他头疼和吐血的原因。”
“……”华简的脸色瞬间阴沉的犹如暴雨来临前的夜幕。
“李大夫可知是什么毒?”
李大夫朝谭院正看去,“此毒师弟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本想置身之外的谭院正轻叹了一声,“华大人,您家后院怕是不干净。”
谭院正仅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多言。
大家族的血雨腥风,他可不敢沾染。
华氏一族强盛,但嫡支一脉的人数却不多。
尤其到了华允和华简这里。
作为大哥的华允,更是因为爱妻生产时一尸两命,此后便没有再娶。
弟弟华简好一些,生了一儿一女,但妻子也在他们的女儿华菲菲还不到五岁便病逝了。
兄弟俩都是情痴,除了妻子,通房侍妾都没有。
华简多聪明一人,仅听了谭院正简单的一句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李大夫正好写完第二张药方,“华大人,等华公子把西域之毒解了以后,修养上半个月再吃这张药方。”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华易玄轻声问道:“那我还能去参加会试吗?”
李大夫一怔,转身看向他,“华公子常年习武,底子不错,参加会试还是可以的。”
“多谢李大夫。”华易玄坐了起来,看向华简,“爹,柳师弟那边……”
“老夫刚从柳公子那边过来。”李大夫捋着胡子,含笑看着他。
华易玄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他,“您一般不是不出诊吗?”
“自家人,自然不敢托大。”李大夫说的随意,华易玄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柳师弟与钱公子与黎王有亲?”
回过神的华简也支棱起耳朵聆听,谭院正也一脸的好奇。
李大夫轻哼了一声,“别打听,这事暂不能说。无事老夫就告辞了。”
“华某送您。”华简才说完就被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走。”李大夫径直从谭院正身边走过,连招呼都没打。
谭院正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目送他走远,才道:“师兄,你开的解毒药方我借看一下。”
走远的李大夫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但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旁观的华简和华易玄父子先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笑。
这对师兄弟真真是有意思。
玄月倒挂,夜莺轻啼之际,速云回来了。
速雨此时还没有睡下,听见动静立即从屋里走出来,“查到了吗?”
从今日下午都不曾吃过东西的速云一边朝厨房走去,一边道:“承平王府那边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速雨道:“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是最可疑的。他们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能甘心。”
进了厨房的速云一看灶上还温着饭菜,顿时喜笑颜开,“三姑娘真是贴心,竟然给我留了饭。”
“哦,这是我们吃剩的。”速雨说完,立即迎来了速云的白眼。
“剩饭会温在灶台上?”速云说罢,开始大口吃饭,“茶楼那边查到了一个小厮身上,他说有客人给了他十两银子往大公子他们喝的茶水里加泻药。”
速雨:“那个客人是谁?”
“你认识的,要不猜一下?”速云玩心大起。
“不猜,你直接说。”速雨可没这个耐心。
速云吃饭犹如风圈残云,可见是饿狠了。
他放下碗筷,才道:“是主子的便宜弟弟顾文渊。”
“他啊。”速雨听见这个名字到不见多惊讶,“要才华是真才华,可惜心胸狭隘,这样的人注定走不远。”
速云跟着点头,“确实。但他给小二的不是泻药,而是西域之毒。李大夫说了,此毒只在西域宫廷内,别说顾文渊,就是顾家家主都弄不到,那么此毒他哪来的?”
这才是关键。
速雨眸色越发冷厉,“你去休息,我去查一下他在哪弄到此毒的。”
疲乏了一天的速云也没有客气,朝她挥手,“哦,那你忙,我先睡了。”
还未离开的速雨就看到他躺在厨房的草垛上,几息后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个二愣子,睡觉也不回房。”速雨嘴上嫌弃着,最后还是去他房里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直接从头到脚给他盖上了。
速云:我谢谢你啊。
翌日,钱旭安和柳东篱醒来后,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
可惜,黑眼圈还在,但精神是真的好了。
钱旭安舒展着身体,看向院子里在慢跑的柳东篱,“你已经跑了五圈,是不是可以了?”
柳东篱将慢跑改成了走,“你也来走一走,光舒展身体还不够。”
很想一走了之的钱旭安最后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了二十圈,才去厨房吃早饭。
“小珠珠,别忙了,一起来吃早饭。”钱旭安坐下后,便喊还在灶上忙碌的小妹。
水珠看向他,笑了,“哥哥,我正在做肉干,给你们明日带去考场吃的。”
后日开始考试,但明日考生就要开始检查进入考场候考。
柳东篱站在她身旁,看着锅中翻滚的肉条慢慢变得金黄,再嗅着空气中那股诱人的香味,他馋了。
“珠儿,我想先尝尝这肉干。”
水珠摇头,“不成,你们今日还要吃药,这肉干太油腻,现在不适合吃。”
“成吧。”柳东篱虽然馋,却也知道轻重。
别院东北角的假山后,速雨看着速云道:“那毒是京中一家药铺的药童给顾文渊的,但顾文渊并不知道那是毒,因为他买的是泻药。
而药童是承平王府一位管事的远房侄儿,足见这事跟承平王府脱不了干系。”
速云跟着点头,“这事……要告诉主子吗?”
“为何不说?”速雨瞪他,“别忘了,主子如今最在乎的便是夫人,而夫人最在乎的除了主子,就是她的兄长和姊妹了。”
“那你写信告诉主子吧。”速云说罢,又道:“其实我觉得夫人不见得多在乎主子,但在乎大公子和三姑娘却是真。”
“呵!”速雨冷嗤一声,眼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这话我也会写在信里告诉主子的。”
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