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凶手竟然是钱翠玲,真没看出来啊。”
“她气恨芙蓉勾引王明,这也情有可原。”
“但也不至于杀人吧。”
“邓捕头说了,那是误杀。”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都快赶上过年那般热闹了。
郎家小院,邓捕头躬身行礼,“不负公子所托,凶手已经认罪。”
郎雲昭示意邓捕头坐,才道:“当真是钱翠玲杀的人?”
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的邓捕头,“公子果然心细,其实凶手另有其人。”
“谁?”钱海盈愣住了,这桩案子竟然这么多波折的吗?
邓捕头轻叹了一声,“那晚芙蓉二次离开家中是因为丢了一只耳坠,不得不回去寻找。
钱翠玲看到她那么晚还出门,便尾随着她到了后山的小道上,谁知跟在她们俩人身后的还有一人。”
“谁?”钱海盈是真的好奇。
“钱翠玲的弟弟,钱金宝。”邓捕头也只唏嘘,“当时芙蓉下到沟渠里捡耳坠,刚要爬上来时,钱翠玲迎面朝她脸上撒了一把泥沙。
芙蓉气不过在沟渠下面就破口大骂,从沟渠里抓了泥块朝她扔过去,钱金宝恰好赶过来,瞧见他姐姐吃亏,趁着芙蓉弯腰低头捡泥块的时候,抓了一块大石头就朝她砸了过去。”
钱海盈沉默了一会,“恰好砸到芙蓉的后脑勺了?”
“是。”邓捕头也唏嘘,“芙蓉当场就晕死过去,若是他们姐弟二人及时救人,芙蓉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钱金宝被定罪了吗?”钱海盈追问。
邓捕头:“钱翠玲一力承担了罪责,并未把钱金宝供出来,是钱金宝去大牢看望钱翠玲时,我偷听他们的谈话里寻到蛛丝马迹的。”
钱海盈心情有些复杂,“钱翠玲其实很讨厌钱金宝,觉得崔氏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没想到生死关头她倒是愿意牺牲自己。”
郎雲昭:“芙蓉虽然是钱金宝砸的,但王明也伤了她,而且又是钱翠玲先朝芙蓉动的手,钱金宝只能算是从犯,主要责任还在钱翠玲和王明身上。”
“公子说的极是。”邓捕头立即把县令的判决说了,“所以,县令大人判钱翠玲杖责三十,流放西北;王明秀才身份作废,终身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崔氏因作伪证,同样被流放西北。”
至于钱金宝,母亲和姐姐都被流放西北了,他自然是要随行的。
王明秀才身份被剥夺后,王母直接气晕了,醒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叫王明休了钱翠玲。
儿子虽然没了秀才功名,但他没有被流放,以后还是能娶妻生子的。
可惜,王母不知道的是,因为此事王明已经臭名远扬,好人家怎么可能把闺女嫁给她儿子呢。
县令大人还算仁慈,等钱翠玲把伤养的七七八八了,才派人护送他们一家前往西北。
自此,柳树村不再有崔氏一家的消息。
流放的当天,王母气不过,竟然当街冲上去撕打钱翠玲和崔氏母女。
好在押送的官差反应灵敏,不一会就把她制住了。
被制住的王母心有不甘的骂道:“崔氏,你个不要脸的老骚货,把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嫁到我们家,把我儿子给害苦了……你们不得好死!”
崔氏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回骂道:“你个势利眼的老女人,活该你儿子被夺了秀才功名,就你们家的德性,八辈子都不可能改换门楣。”
崔氏的诅咒太绝了,气的王母吼叫起来,“崔氏你个老骚……唔唔……”
官差实在不想听王母的谩骂声,不仅把人绑了,还用臭袜子把她的嘴巴给堵住了。
等王明和他老爹赶来的时候,王母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大街上,任百姓“观赏”。
美食斋的二楼上,钱海盈临窗而立,把大街上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郎雲昭站在她身后,笑道:“还满意吗?”
“嗯。”钱海盈情绪不是很高。
她坐到椅子上,吃了几块糕点后,认真的看着郎雲昭,“雲郎,以后我们有了孩子……”
“咳咳……”郎雲昭被她直白的话给惊着了,“那个……咱们还没圆房呢,现在就说到孩子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钱海盈一脸严肃又认真的看着他,“总之,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得好好教育,不能让他长歪了。”
这是她从钱金宝的身上感悟到的。
崔氏若不是过于宠他,事事顺着,犯错了也只是口头说一说,钱金宝不至于无法无天,拿了石头就敢往人家脑袋上砸。
平日在村子里也喜欢欺负同村的孩子,在书院也经常与同窗发生矛盾。
对她们这些姐姐那也是张嘴闭嘴的赔钱货,毫无尊重可言,对他亲姐姐钱翠玲也没多好。总之,那孩子身上一堆毛病,可崔氏愣是跟瞎了一样,一直觉得她儿子全天下最乖、最听话,最宝贵……
当然,除了教育问题,崔氏和死去便宜爹也没做好榜样。
其实,若崔氏拿出平时教训她们姐妹三人一半的功力教育钱金宝,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结局。
郎雲昭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放心,咱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教的。”
“好,那孩子以后的教育问题就交给你了。”钱海盈高兴做甩手掌柜。
可惜,她现在有多高兴,后来生了娃后就有多气恼。
本该父严母慈,他们家却反了过来。
眼瞅书院要下学了,钱海盈拉着郎雲昭出了酒楼,“咱们去接哥哥。”
明日开始抢收,各书院都开始放为期半个多月的农忙假。
此时,书院门前有不少人在等候。
钱旭安被柳东篱拉着走出来时,另一只胳膊还被陶先生拽着。
“你走慢点!”钱旭安前后被拉扯,不能说后面的先生,前面的柳东篱却是不怕。
柳东篱放慢了脚步,说道:“你不是说要第一个冲出书院吗?”
“我倒是想啊,可先生拽着我呢。”钱旭安欲哭无泪。
书院内,站在观景台上的华山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拉拉扯扯的三人。
“这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年轻人闹腾。”华山长笑骂一声,眼中带着一丝羡慕。
伺候的长随走了过来,“老爷,京城来消息了,问您何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