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正好背着药箱出来,听见张御医的名头,愣了一下,“老嫂子,你说的可是回乡养老的那位张御医?”
柳何氏并不清楚,说道:“你问谢氏,这话是她说的。”
谢氏不等周掌柜问话,便道:“正是太医院告老还乡的张御医。”
“孙夫人,其实……”周掌柜看向随后走出的郎雲昭,捋着胡子提醒,“那张御医的医术啊,还不如郎大夫呢。”
他言尽于此,这位孙夫人听没听见去就是她的事情了。
谢氏错愕看着周掌柜离去的背影,而后看向正和柳何氏夫妻打招呼的郎雲昭。
“亲家母看什么呢?”柳何氏深知她在打量郎雲昭,却还明知故问。
想起龙城一行,以及偷银子事件,谢氏心知萧陆氏那里是没希望了。
既然周掌柜都夸这年轻的人医术好,儿子的岳父岳母对他的医术也赞不绝口,她便也信一次吧。
“亲家难得来一次,不如就在家里吃顿便饭吧。”谢氏和颜悦色的说道。
柳何氏微愣。
难得啊,谢氏竟然留他们吃饭,现在不嫌弃他们占用时间,影响她孙子念书了?
哦,差点忘了,如今景山可是在他们柳家住着呢。
“那便留下吃个饭吧。”村长知道自己媳妇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他也挺意外的。
谢氏一听村长同意了,心里松了口气。
她看向还未离开的郎雲昭和钱海盈姐妹,“海盈,你们也留下一起吃饭吧。”
钱海盈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吃饭,“好啊。”
打算拒绝的郎雲昭一听钱海盈都答应了,只能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饭后,郎雲昭带着钱海盈姐妹离开,自顾回村去了。
至于村长一家,他们要在镇上住一晚,解决孙铭之和柳木兮的事情。
翌日,钱海盈睡了一个懒觉。
等她起来后,郎家小院除了她和隔壁还在养伤的大姐,其他人都不见了。
洗漱后,她端着早饭去大姐的屋里吃。
“大姐,家里人都去哪了?”
钱红枣正在窗边做针线,看到妹妹睡到这个时辰才起来,忍不住叹气,“也就妹夫不嫌弃你。若是嫁到别人家,你要敢晚起,婆母早拿着扫帚打你了!”
“嘿嘿……”钱海盈乐呵的笑起来,“大姐,我听速雨说,我们离家的第二天,王大哥来看望你了。”
钱红枣做针线的手一顿,还被针扎了一下指腹。
她皱着眉头把指头含进嘴里,瞪了钱海盈一眼,“王大哥是来找妹夫的,并非来看我。”
“是是是。”钱海盈知道这是王奕安找的借口。
他若是不找一个借口,能光明正大的上门看自家大姐吗?
钱红枣一看妹妹了然一切的眼神,闷声道:“赶紧吃你的早饭!”
“大姐,你还没告诉我家里人都去哪了。”钱海盈坐在桌子旁,一边吸溜着小米粥,一边啃着素菜包。
钱红枣也不做针线活了。
“前日速雨跟我说,隔壁镇的村子出现了流匪,好几个村子都被抢了,年轻妇人和姑娘都遭了秧。
这段时间,官府正在到处通缉抓拿这帮流匪。
今早,有官差到了咱们村,这会儿正在村口宣读布告,以及提醒村民们做好防护。”
钱海盈听后,眉头轻蹙,“这两天一直风调雨顺,粮价也比往年的低一两文,这些流匪是从哪里来的?”
“速雨跟我说了一嘴,四海城涌入了南疆那边的流民,他们为了生存专门打劫过往的客商和有钱人。
四海城的刺史便派兵剿匪,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这帮流民逃出了四海城地界,流窜到了咱们龙城。”
钱海盈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如此说来,这些流匪并非我大明百姓?”
“应该不是。”钱红枣说完,继续做针线。
吃完早饭后,钱海盈便去院子里看她昨日带回来的植物。
此时,郎雲昭从院门外走进来。
“雲郎,你回来了。”
“嗯。”郎雲昭看了她一眼,便朝书房走去。
钱海盈微愣,快速追了上去,“雲郎,听说村里来了官差,他们说什么了?”
正要研墨的郎雲昭看向她,“说流匪的事情。”
“从四海城那边流窜过来的吗?”钱海盈在他旁边坐下,“我帮你研墨。”
郎雲昭把墨条递给她,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阿盈,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就算在村子里也不要单独上山。”
研墨的钱海盈有些错愕,“流匪已经那么猖狂了吗?”
“这帮流匪是南疆那边的叛军,在南疆时便是无恶不作之徒,逃到我们大明境内更是肆无忌惮。”郎雲昭说起这帮流匪时,眼中带着一丝杀气。
钱海盈研墨的手一顿,“我们南溪镇会有危险吗?”
“别担心。”郎雲昭轻抚她的头,“县令已经派驻军协同各镇衙役一同下乡巡视,村里再派人每夜轮值,流匪就算来了也有防备。”
钱海盈松了口气。
这时,院门外传来柳木兮的声音。
“海盈,在家吗?”
“木兮姐怎么又回村了?”钱海盈放下墨条,好奇的往外走。
郎雲昭含笑看着她离开,拿过笔架上的狼毫开始写信。
等墨迹干后,把速雨叫了出来,“把信送去丹阳县。”
速雨接过信,走前还不忘作死,“主子,您方才很自然的摸了夫人的头,还朝夫人笑了三次。”
“你话太多了!”郎雲昭掷出手边的茶杯,正中速雨逃去的小腿上。
“嗷——”跃窗逃离的速雨悲催的摔在了地上,好死不死的就趴在了钱海盈的脚边。
吓了一跳的钱海盈,“……还没过年,你就行此大礼,我可没红包给你。”
脸色微红的速雨迅速爬起来,“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钱海盈朝四周看了一下,惊叹一声,“会武功真好啊!”
书房门前,郎雲昭轻敲了一下门框,“羡慕?”
回过神的钱海盈朝他看去,“嗯,羡慕。雲郎,我跟速雨学功夫可好?”
“你~”郎雲昭沉吟了一会,“年纪太大,不合适。”
她年纪大?
她哪里年纪大!
她这个身体还不到17岁好不好!
钱海盈气得直磨牙。
见她这般爱生气,郎雲昭无奈的摇头浅笑,“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可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