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屋等待的郎雲昭久久不见钱海盈回来,眼眸冷了几分。
对面的水珠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姐夫,要不我去把阿姐叫回来?”
“不用。”郎雲昭端起碗筷,“我们先吃,不用等她了。”
“……哦。”水珠慢悠悠的端起碗筷,目光却一直看着门外。
郎雲昭剥一个水煮蛋,自然而然的放到了一旁的空碗里。
回过头的水珠见此,问道:“姐夫,你是给阿姐剥鸡蛋吗?”
被抓包的郎雲昭:“……不是。”说罢,他将鸡蛋拿回来自己吃了。
水珠:“……”我是不是不该问?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钱子贵的声音。
“朗大夫在家吗?我是钱子贵,童生钱子贵。”
这介绍也是没谁了。
钱海盈拉着柳何氏站在不远处看着。
“我们不进去吗?”柳何氏问。
“不急,且看我家朗大夫如何收拾他们。”
“就这么看着,不怕你家郎大夫吃亏?”柳何氏打趣她。
钱海盈轻笑道:“他才不会吃亏。”
站在院门口的钱子贵没等郎雲昭出来迎接,便自己走了进去。
堂屋里,郎雲昭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看到钱子贵的时候,他皱着眉头,“你是谁?”
钱子贵倨傲的神态露出了一丝鄙夷,“我是考上童生的钱子贵!”
“哦,不认识。”郎雲昭并非真的不认识,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一向被村里人捧着的钱子贵气得脸都绿了,“我是钱海盈的大哥!现在你认识了吗?”
郎雲昭睨了他一眼,询问堂屋里的水珠,“水珠,岳母还给你们姐妹生了一位大哥?”
本想躲起来的水珠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低声道:“阿娘只生了我们姐妹三人,他…他是李氏生的。”
“既然不是岳母生的,那就丢出去吧。”至于他来干嘛的,郎雲昭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钱子贵一个“你”字刚出口,就被忽然出现的速风提着后衣领丢出了小院。
“嗷——”钱子贵整个人以脸着地,摔在了院门前,疼痛令他五官都扭曲了。
钱老栓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他……他就说了不能来找朗大夫。
这个狼崽子,对他表叔钱友福一家都毫不留情,何况是村里的其他人。
“海盈啊……”钱老栓把希望再次放到钱海盈的身上,“爷爷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子才吧,爷爷给你跪下了。”
钱老栓也是个狠人,说跪就真的跪了。
“钱大叔,有你这么逼迫孩子的吗?”柳何氏着实被气得不轻。
围观的村民见此,纷纷起哄。
“钱老栓,你这一跪是脸也不要了吗?”
“海盈啊,要不你就放过钱子才吧,好歹你阿爷都给你下跪了。”
“不能放!钱子才连自家妹子都能绑了去卖,咱村其他姑娘说不定都是他的目标。”
“就是!谁知道他回村后会干出什么坏事。”
一时间,郎家小院的门前异常热闹。
跪在地上的钱老栓怎么也没有想到,村民们竟然没有帮着他说话,反倒向着钱海盈。
他气得浑身颤抖,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就朝钱海盈冲过去。
“我打死你个孽障!”
钱海盈一直盯着他,见此,立即快速的往旁边一躲。
只是,她这一躲就把柳何氏露了出来。
“大娘……”钱海盈要去拉她,奈何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石头就要砸在柳何氏的脑门上,郎雲昭忽然出现,挥手间就把钱老栓给推倒在地。
“哎哟——”摔得四脚朝天的钱老栓疼得大声直呼。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噤若寒蝉。
郎雲昭扫视了一圈众人,“乡亲们今日都很闲?”
“哎呀,我家男人叫我下地干活了。”
“我家的猪还没喂呢。”
“今天天气真好啊!”
围观的村民一哄而散。
钱海盈错愕的看着散去的村民们,而后目光落在郎雲昭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钱海盈下意识的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郎雲昭睨着她,“早饭不吃了?”
“吃、吃的。”钱海盈拉上柳何氏一同进了院门。
至于还躺在地上哀嚎的祖孙,郎雲昭冷声道:“你们以前如何欺负钱海盈我管不着,但从今往后我是绝不允许的!”
爬坐起来的钱子贵怒指着他,“郎雲昭,我可是童生!你敢如此得罪我,就不怕我以后报复你吗?”
郎雲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转身进了院子,“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钱子贵自从考上童生后,在村里谁不高看他一眼,甚至奉承、巴结。
这般被人轻慢、无视还是头一回。
因而,他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
可“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倒是气晕了过去。
钱老栓爬起来就看到大孙子翻白眼倒在地上的画面,吓得干嚎起来。
“子贵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阿爷啊……”
院子里,钱海盈双眼亮晶晶的走到郎雲昭面前。
他方才的那番话她都听见了。
没想到,他不仅长的好看,还如此护短……
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一年之后能不能毁约呢?
“雲郎……”
郎雲昭打断她,“赶紧把早饭吃了,然后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说罢,从她面前无情的走过。
“我……”钱海盈的热情瞬间被浇灭。
真是满腔热情喂了狗!
镇上书院。
柳东篱刚从茅厕出来就被三人给围住了。
“有事?”柳东篱淡定的看着他们,“还是说,你们觉得被罚扫一个月的茅厕不够久,还想再加一个月?”
“你……”
“别和他废话!打了再说!”
三人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冲向柳东篱。
别看柳东篱清瘦,但他可不是光读书不干活的瘦弱书生,力气大着呢。
“想挨打是吧,我成全你们!”柳东篱说完,躲过最先朝他挥来的拳头,而后一脚踹了上去。
甲字一班的学子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打架的事情,纷纷在不远处旁观,只有其中一人去找先生告状。
很快,四人就被“请”去了先生办公的屋子。
看着鼻青脸肿的四人,华先生很生气,怒斥道:“说,你们谁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