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出屋门就看到钱海盈坐在院子里的树墩上吃着水煮蛋。
瞧见崔氏那不善的眼神,钱海盈把手里所剩不多的鸡蛋一口吃完。
她挑眉看着崔氏,“继母今天起的有点早啊。”
崔氏隐忍着怒火,“钱海盈,你吃的鸡蛋哪里来的?”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自然是咱家鸡窝里拿的啊。”钱海盈乐呵呵的笑着。
反正又不能和平相处,何必委屈自己。
“你……”崔氏眼露凶光,四下看了看,快速拿起屋檐下的木盆,直接把它朝钱海盈砸过去。
钱海盈一个侧身避开了飞来的木盆。
只听“嘭”的一声,本就不结实的木盘直接摔成了好几瓣。
钱海盈拍着胸口,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
可她的眼神却挑衅的看着崔氏道:“继母,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的火,小心未老先衰!”
“小贱人,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盛怒的崔氏朝身旁看了看,终于找到了称手的武器——棒槌!
钱海盈早在崔氏找武器的时候就已跑出了家门。
她虽然不惧崔氏的武力,却也不喜欢与人吵架、打架。
“小贱人——”崔氏跑出家门,棒槌指着远去的钱海盈怒吼:“有种你别跑!”
钱海盈回头看了一眼崔氏,喊道:“继母,打死我可不划算,毕竟不管是把我嫁了还是卖了,那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呢。”
此时,住得近的村民都跑出来看热闹。
住斜对面和崔氏不对付的关大娘嗤笑道:
“崔二娘,你这继母做的可真是赚大了。先是十两卖了红枣,前几日又以十五两卖了水珠,这海盈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崔氏怒视关大娘,啐道:“呸!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家那兔崽子稀罕钱海盈那贱丫头!”
“海盈是好姑娘,可惜有你这样恶毒的继母!”关大娘直接回怼。
崔氏最恨别人说她是恶毒继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来啊,我怕你!”关大娘掐腰高喊。
气怒的崔氏冲上去就和关大娘打在了一起。
看热闹的几位村民:我们是放了饭碗去劝架,还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热闹呢?
远处的钱海盈看到这一幕,咧嘴一笑,转身走人。
她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可不能耽误时间。
村尾——
郎雲昭提起背篓,一手拿着小药锄,正要出门,迎面却冲出一人来。
眼见对面之人就要撞上他,郎雲昭不得不后退了三步。
站稳身形的钱海盈呼出一口气,笑道:“郎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郎雲昭皱眉,不是很喜欢有人来打扰他规律的生活,“有事?”
“嗯。”钱海盈说完,指着院子,“我们进去说。”
眉宇轻蹙的郎雲昭犹豫了一下,“……进来吧。”
钱海盈背着双手,脚步轻盈的踏进了郎雲昭的家中。
小院很宽敞,格局布置简洁大方。
正屋四间,左右厢房各三间,倒座两间,都是用青砖砌成,且院子里还种了不少的花草,看起来格外的雅趣。
打量一番后,钱海盈在心里总结:郎大夫不仅人长的好看,而且家底厚实,所以村里的姑娘都想嫁给他。
郎雲昭见她只顾着打量院子,却久久不语,冷声道:“钱姑娘看得可满意?”
“啊,挺满意的。”钱海盈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失礼,“郎大夫急着出门?”
“是。”郎雲昭已经把背篓背好,“若是有事,还请钱姑娘快点说。”
钱海盈挠挠头,轻咳一声,“那个,听闻郎大夫还未娶亲……”
“我们不合适!”郎雲昭根本不给钱海盈把话说完,“若是没其他事,我采药去了。”
“哎,你听我把话说完嘛!”钱海盈急了,追上去堵住郎雲昭的去路。
“我不是真的要你娶我!”面对郎雲昭越来越黑沉的脸,钱海盈瑟缩了一下脖子,“我们……假成亲,一年后和离的那种!”
“欲拒还迎这招对我没用。”郎雲昭说罢,一个侧身,用背篓撞开了挡在面前的人。
“哎哟——”钱海盈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撞到了门框上。
大步离去的郎雲昭头也没回,冷声道:“装模作样!”
“我装你个大头鬼!”钱海盈嘶了一声,揉着又疼又麻的手肘,啐道:“小心一辈子打光棍!”
已经走远的郎雲昭回头看着她,“记得把我家的院门关上。”
“你……”钱海盈气的朝他挥拳头,奈何人家根本不在意。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气闷的钱海盈有气无力的蹲坐在院门的台阶上,捧着自己的脸发愁。
“哎,看来把自己嫁出去这条路行不通。”
唉声叹气了好一会,钱海盈只能认命的站起来。
“院门不关也敢离开,真当没人敢上你家偷东西啊!”钱海盈发了一顿牢骚。
关上院时,发现种在西厢房门前的那一排植物好些都蔫头巴脑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想了想,她咬牙道:“我且做回好事!”
匆匆赶回来的郎雲昭看到钱海盈还未离开,疾步跑进去,“你在做什么?”
“帮你浇花啊!”钱海盈放下手里的木桶和葫芦瓢,“这一排的花草我都给浇透了,不用谢。”
“你……”郎雲昭气得脸色阴沉,却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这些不是花草,而是名贵药材!”
“反正都是植物。”钱海盈说罢,拍拍手,“走了,不用谢我。”
“谢你?”郎雲昭现在恨不得掐死钱海盈的心都有了。
“这些药材浇水是有讲究的,你这样乱浇一通,能存活一两株下来,我就谢谢你了!”
对上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钱海盈轻哼一声,“放心,它们死不了。”
郎雲昭已经不想和她说话,蹲在花圃前面,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出东流,心情说不出的愤怒和委屈。
瞧见他脸色越来越黑沉,钱海盈不得不解释,“你放心,它们真死不了。经过我浇水的植物只会……”
“你闭嘴!”郎雲昭扭头看着钱海盈,眼神冷漠又凌厉,“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你竟然叫我滚?”钱海盈被气笑了,“滚就滚!你当我稀罕在你家干站着啊!”
好气哦!
真是好心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