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崔氏母女立即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郎雲昭的时候,钱翠玲的眼眸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郎雲昭睨了她一眼,冷声道:“眼睛不想要了?”
钱翠玲吓得赶紧低下头,藏在衣袖里的手却紧握成拳。
其实,她最先看上、最想嫁的人就是一年前刚回村的郎雲昭。
他不仅医术好、会赚钱,人还长的非常俊朗、高大。
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只要见了他的人,谁不想嫁给他呢。
可他这人却像个冰块一样,怎么也捂不热。
而且,他还特别……可怕!
去年农忙时节,她潜入他的屋子里,想要与他生米煮成熟饭。
谁料到,他屋里竟然到处都是蛇虫鼠蚁,吓得她当场失禁尖叫,幸好没有引来什么人。
自那之后,她屋里就经常会出现蛇呀、蝎子之类的毒物,吓得她再也不敢对郎雲昭生出非分之想。
只是,今日再次见到他本人,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崔氏虽然不满郎雲昭对自己闺女的态度,却也拿他没办法。
于是,把怒火转嫁到了钱海盈的头上,“这都什么时辰了,早饭做好了吗?”
钱海盈看了崔氏一眼,“早饭在厨房里温着,继母饿了就去厨房吃吧。”
“你竟敢叫老娘自己去厨房端饭?”崔氏怒视着钱海盈,“老娘养你个贱丫头还不如养条狗呢!”
钱海盈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讥讽道:“狗可没有我值钱。”
“你……”崔氏怒极,正要上手打人,却被钱翠玲拉了一下袖子。
愤怒的崔氏冷静下来,瞪着钱海盈道:“给老娘滚出去!”
“那可不行。”钱海盈看向郎雲昭,忍不住打量一番,心道:这人长的可真好看!
“郎大夫今日是来给我复诊的,继母总该让我把病看好才是。”
对上钱海盈挑衅的眼眸,崔氏心知不能惹急了她,便拉着闺女去堂屋坐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不过贱命一条,还一天到晚的看大夫,也不怕喝药喝死你!”
钱海盈听见这话,只当崔氏在诅咒她自己。
“叫郎大夫见笑了。”钱海盈说罢,示意郎雲昭到茅屋里给她把脉。
郎雲昭没多想,落后几步跟着她。
堂屋里的钱翠玲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举动,见此,立即跑出来阻止。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怕是不好吧?”钱翠玲瞪着钱海盈,觉得她不知廉耻,竟然妄想勾引郎大夫。
钱海盈蹙眉看着钱翠玲,冷笑道:“二姐都嫁人了,莫不是还对郎大夫念念不忘?”
钱翠玲的小心思,在钱家可不算什么秘密。
“我对他念念不忘?”钱翠玲就算心里还喜欢郎雲昭,嘴上却嫌弃的不行,“他不过是个乡野大夫,我相公可是秀才,以后还可能是官老爷,我会稀罕他!”
钱海盈反问:“既然不稀罕郎大夫,二姐又何必关心郎大夫在哪里给我看诊呢?”
“我……我担心你的名声受损。”钱翠玲违心解释。
被无视的郎雲昭揉着眉心,“既然如此,那就在院子里把脉吧。”
他就不该好心答应小丫头再来看诊的。
面前的女子,别看脸色苍白了一些,那吵架的气势可一点都不弱。
钱海盈瞧出郎雲昭的不耐烦,顺着他的话道:“那就麻烦郎大夫了。”
瞧见二人在院门口的木墩上坐下,钱翠玲下意识的靠近。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就被郎雲昭忽然投射来的目光给定住了。
“我看诊最讨厌有人围观!”郎雲昭一句轻飘飘的话,气得钱翠玲把所有的怒气都怪到了钱海盈的头上。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瞧见钱翠玲离去前那嫉恨的眼神,钱海盈只觉得可笑。
没了钱翠玲的打扰,郎雲昭很快就给钱海盈把完脉。
“把我昨日开的药吃完,再吃些好的,身子基本就没事了。”郎雲昭正要起身离开,袖子却被对面的姑娘拉住了。
他皱起眉头,“钱姑娘……”
“嘘!”钱海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低声道:“郎大夫,您可有救急的药?”
郎雲昭微怔,倒是不急着走了,“哪一类的救急药?”
“例如……”钱海盈咧嘴一笑,声音极低的说着,“毒不死人的药粉。”
郎雲昭眼眸微闪,声音如常,“倒是有一些。”
说罢,他掏出腰间的小瓷瓶递给了钱海盈。
他高大的背影挡住了钱海盈娇小的身体,堂屋里偷看的崔氏和钱翠玲都没有发现俩人的小动作。
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瓷瓶,钱海盈立即把它收进衣袖中。
郎雲昭眉宇轻挑,只觉得面前的姑娘和村里人描述的大相径庭。
说什么她胆小如鼠,被继母苛待、折磨也不敢反抗,只会抱着妹妹一起哭泣。
今日所见,倒是有几分聪明。
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谢谢郎大夫。”钱海盈刚站起来,就看到村长夫妇一同走进院门。
看到郎雲昭也在,村长笑了:“雲昭也在啊。”
“是,给钱姑娘复诊。”郎雲昭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正准备离开。
钱海盈见他要走,轻声道:“郎大夫能否再留一会儿?”
郎雲昭停下脚步,看着她,而后点点头。
钱海盈见此,露出了一丝浅笑。
这时,柳何氏大声问道:“海盈啊,你继母呢?”
“她在堂屋。”钱海盈说完,崔氏也正好从屋里走出来。
她看到村长与柳何氏一起出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村长大哥和嫂子怎么来了?”崔氏明知故问。
村长轻叹了一声,“不瞒钱家弟妹,我和孩子娘这次来还是为了给东篱那孩子提亲的。”
“这样啊。”崔氏心里冷笑,面上却热情的请两人进了堂屋。
钱海盈立即跟了进去,却被钱翠玲拦在了门外,“家里来了客人,你不知道去厨房冲糖水送过来吗?”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柳何氏乐呵呵的笑着,“海盈是水珠的亲姐姐,她在屋里听听也好。”
崔氏听了这话,不满道:“海盈自己还是个姑娘,这事她怕是不好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