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说着扭头望向容启,嘴角勾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楼主,你看朕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产盐地在容启手中,先把珩王府的人安抚好了,之后得到容启的首肯才是重中之重。
“那产盐地,可否现在就送给朕?”顾满搓了搓,满脸都是期待。
他这件事办得够漂亮了吧,对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继续拒绝。
容启挑眉,“产盐地的事,本楼主也让珩王妃来做决定,只要珩王妃答应,本楼主就会答应。”
顾满对于容启踢皮球的话术虽说有些不耐,但还是不敢发作,只能再次看向苏月溪,问道,“珩王妃,你觉得呢?”
顾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难得的透着一丝慈爱的笑容。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苏月溪是他哪个宠爱的后辈。
苏月溪见此,暗暗冷笑,顾满这个皇帝最是自私自利,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他能放下成见对你。
对他无利的事,他立马转头就会翻脸不认人。
不过呢,皇后的事算是处理的很得当了,她也懒得在计较。
“这事,我们家雪姑姑做主。”苏月溪懒洋洋的将皮球踢给了雪老夫人。
雪老夫人嘴角抽抽。
这皮球踢来踢去,居然踢到了她这里。
眼见着容启和苏月溪都没有在讲话的打算,雪老夫人只能簇起眉头,微微思索。
顾满心中再多不满,也只能慢慢等待,嘴角一直扯着牵强的笑意。
“雪老夫人,你怎么说……”
半晌,雪老夫人才抬起了双眸,深思熟虑道,“产盐地毕竟是楼主的东西,若要就这样交出来,也太过草率了些,不如等皇上彻底废后完了,我在做打算,这样也好给楼主一个完美的交代。”
雪老夫人脑海中闪过了一帧帧的画面……
哥哥和嫂嫂刚去世没几年,那会珩儿也已经傻了,整个珩王府对于皇上来说再无任何的利用价值。
皇上立马就冷漠的停掉了珩儿的俸禄,要不是曾经哥哥和嫂嫂存了不少银两和铺子,珩王府早就一穷二白,但混了十来年后,珩王府终究还是面临了捉襟见肘的局势……
要不是苏月溪突然脱胎换骨,那时候被勤夫人为难之际,就差点当掉了她最后一枚首饰。
她至死也不会忘记,当时小团子得了天花,面临生死之时,她苦苦跪在殿外求皇上给她点药救小团子一命,而皇上置之不理。
想到这些,雪老夫人悲痛的闭上了双眼。
产盐地这么珍贵的东西,她绝不会轻而易举的就送到皇帝的手中。
她也要让皇帝感受下无尽的焦灼……
顾满:“……”
顾满错愕的瞪大双眼,脸上的笑意挂不住,差点露出一丝怒火。
他本以为以雪老夫人的性子和见识,定然立马就会答应他。
可没想到……
顾满憋住心底的烦躁,讪讪的笑了笑,“雪老夫人言之有理,你先好好考虑考虑,不过朕希望你能很快给朕一个答复,不要让朕等的太久,毕竟废后这件事很快就会完成。”
他同时也废了皇后母家,就不怕有人造反,废后的事简单多了。
顾满话里的意思也是在提醒雪老夫人,他已经为此废了皇后,那块产盐地,不管你怎么考虑,最后都得送到他的手里。
雪老夫人不是傻子,她听明白了顾满的话,缓缓睁开双眸,眼神冷漠。
“嗯,皇上放心便是。”
产盐地她没打算不给皇上,毕竟她留着也无用,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顾满点头,神色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对了,之前因为珩儿不在每日上朝,朕就停了珩儿的俸禄,从今日起,珩儿的俸禄会继续每月发放,并且还是以前的双倍。”
“谢皇上。”雪老夫人并没有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
皇上不过是得了好处才想到珩王府,可若哪天又惹怒了他,肯定还是会像从前一样突然停了俸禄。
所以对此,雪老夫人从来不抱希望。
“苏月溪,我累了,我们回府吧。”雪老夫人从顾满身上收回目光,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那我们走。”苏月溪上前,扶着雪老夫人就往御书房外走去,容启和宫城等人跟在了屁股后头,无一人跟顾满打招呼。
要是平常顾满定然会大怒,但今日眼看着就就要得到一块产盐地,喜悦让他不在意苏月溪等人的不敬。
宫外。
苏月溪将雪老夫人扶上了马车,她抬脚正想跟着上去,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容启磁性嘶哑的声音响起,“珩王妃,等一等,能否借一步说话。”
面具下,容启幽深清冷的凤眸紧紧的黏着苏月溪不放,眼底深处充满了不舍。
前几日,因为必须要去剿灭敌人据点,他无法,只能以疾病发作为由要去别院疗养,可他曾经每一回去别院疗养,都必须要呆上一个月才能恢复。
所以现如今,他是想回都回不去,只能以容启的身份出现在苏月溪身边。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苏月溪顿住脚步,蹙着眉头转过了身。
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悄悄话,需要和容启私下里偷偷说的。
“是关于你娘的……”这话容启倒不是骗人,他派出去的探子确实查到了一点点东西。
苏月溪微微一愣,连忙就将脚放了下来,容启扶着她的肩膀,她都没有在意。
苏月溪眯眸,“走,去巷子里说。”
苏月溪甩开容启的手掌,先一步往巷子走去。
手中失去了那股柔软,容启很不舒服,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冰冰,清冷的望向看戏的宫城,“你先滚回去。”
说完,他连忙去追苏月溪。
宫城:“……”
让他走就走嘛,干嘛叫他滚啊!
他不就是看出了容启对苏月溪思念至极,但又无法接近,所以想看看好戏嘛,谁让之前容启总秀恩爱的。
巷子里,苏月溪背靠墙上,仰起了下巴,冷声问道,“你们查到了什么消息?”
她替容启解毒,容启给她提供线索,这是应该的。
“别动,你的脸上有个东西。”
容启没有直接回答苏月溪的话,他低垂着脑袋,耀眼的凤眸里闪烁着无尽的温柔,就像是一汪清泉,能让人沉溺其中。
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指尖,摸上了苏月溪的脸颊……
一抹冰凉的触感传来,苏月溪如遭电击,极其不适的,啪的一下打掉容启的手,可容启手掌一翻,反手抓住了苏月溪洁白如玉的软手,苏月溪当即眉头紧皱,“容启,你他妈有话就快点说,别在我面前搞这些有的没的。
苏月溪的手狠狠一抽,手没有抽出来,倒是一个用力扯的容启向前倾倒而来,苏月溪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容启一只手臂挡住了她逃跑的去路,另一只手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容启的鼻尖靠在苏月溪的脖颈处,闻着那抹熟悉的清香,一脸满足的闭上双眼,低低轻笑道,“好香……”
他好想念每晚在溪儿睡着后,能够偷偷摸摸的抱一抱溪儿。
即便他忍的无比难受,可他依然很是享受那种痛并快乐的时刻。
“神经病吧你……”
苏月溪脸色难看的发青,早知道容启又这样发神经,她说什么也不会跟来。
她最近去给容启解毒,容启对她都规矩的很,她以为容启已是转了性,没想到原来还是这副鬼样,之前只是把那劣根子隐藏了起来。
苏月溪推不开容启,抬起膝盖就狠狠的朝着他第三条腿踢去,容启早有防备,瞬间夹住了苏月溪的双腿,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容启的下巴磕在苏月溪的肩膀上,笑声魅惑动人,“溪儿,被你踢了两次,我若是还没有防备,那我不就变成了傻子。”
要是宫城在这,肯定会腹诽,你虽然不是傻子,可你装傻子有一手。
苏月溪气的怒火冲天,垂下脑袋,狠狠一口咬在容启的肩膀上,她丝毫不顾容启会疼,隔着衣袍直接将容启的肩膀咬破,没一会就渗出了鲜血,鲜血透过衣袍染红了苏月溪的薄唇……
从始至终,容启面色不变,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轻轻抚摸着苏月溪的后脑勺,凉薄的指尖插入发缝之中,鼻尖轻嗅发间清香,“溪儿,你这是要给我留下爱的印记吗?嗯,我很喜欢。”
这个伤口他不会用药去治,到时候就会留下疤痕,是溪儿留给他的印记。
“我呸……”
苏月溪松口,抬起了脑袋,冰冷刺骨的望着容启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容启,有句俗话当真说的不错,狗改不了吃屎,你这样的人,就算给你一万次机会,都改不了神经病的特质,等我将你的毒解除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并且你也离顾珩远一点,你这样的人不配做顾珩的朋友!”
“放开我,别让我恨你。”苏月溪攥紧了拳头,神色冷的如进入了寒冬腊月,桃花眼里闪烁着浓郁的杀气。
她很感激容启帮了顾珩很多次,也帮了她很多次,但这并不是容启能对朋友的妻子为所欲为的理由。
容启抬手想将苏月溪嘴唇上的鲜血擦掉,可看着苏月溪冷如冰霜的眸子,终究没敢继续放肆。
他听话的放开了苏月溪,眼中闪过无数懊恼,懊恼自己不能以顾珩的身份直接出现在苏月溪面前。
不能以顾珩的身份跟苏月溪说他非常想她。
容启默默叹息了一声,还没到时候,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也只能先让溪儿恨着容启这个身份了。
“溪……珩王妃,我不是有意的。”
苏月溪一把推开了容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