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苏柔风寒已大好,她神色愤怒,不断控诉,“爹,娘,二姐姐一定是被冤枉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啊。”
二姐姐人这么柔弱,又不是苏月溪那种皮糙肉厚的,哪里能吃得了这种苦。
“老爷,我和柔儿还有心儿,当初好不容易母女三人团聚,能够陪伴在您身边,这其中心儿受的委屈最大……”
苗又莲抹了抹眼角。
“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唤云惜灵为娘,日日以泪洗面,心儿也不能常常见到她亲爱的父亲,一个小小的奶团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对月流泪,可心儿懂事啊,她为了不让我变得更加难过,都是偷偷躲起来。”
苗又莲哭的声泪俱下,捂着胸口砰的一声跪在苏升荣跟前,满目都是对女儿的疼惜和不忍。
“心儿这孩子瘦了很多很多的苦,可不能在让珩王妃毁了人生啊。”
苗又莲虽已四十好几,但面容姣好,保养得当,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哭起来更是跟小姑娘似得我见犹怜。
苏升荣本就怒火攻心,在看到苗又莲跪在他面前,字字句句都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个小小的心儿。
因为云惜灵比较霸道,不能让娘两进府,心儿便只能悄悄躲在角落里观望他,幸而有几次被他无意间看见,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亲生女儿过的如此卑微。
苏升荣气的不行,温柔扶起苗又莲,替她擦干眼泪,眯眸道,“阿莲,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面见皇上,为心儿讨回公道!”
苏升荣说完,又宽慰了苗又莲几句,急匆匆离去。
等苏升荣的身影消失,苗又莲施施然从地上站起,那张泪如雨下的脸瞬间变得冷漠无情。
她冷笑了一声,“柔儿,苏月溪这女人和她那贱人娘一样恶毒和忘恩负义,她也不想想当年在她娘死后,我是怎么对她悉心照料的,你当年叫了云惜灵那么多声娘,还不如喂了狗。”
“当年娘对苏月溪的好拿来全部喂狗,那狗也知道报恩,苏月溪呢,她简直连狗不如……”苏柔点头,愤恨咬牙,“我很庆幸,我是娘的亲生女儿,而不是那云惜灵的,要不然的话,我怕我忍不住把身上的肉全部割掉,血全部放掉,因为我嫌脏。”
苏月溪也不想想,当年她那么小,爹爹又不管后院,要不是娘给她口饭吃,她早饿死在自己的院子里了,这不等同于娘救了她一条狗命?
她要是个懂得感恩的,就应该一辈子都拿命来报答娘。
更应该永远都听从她和二姐姐的命令,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苗又莲心疼的摸了摸苏柔的脑袋,“乖柔儿,这些年你的隐忍,辛苦你了,等解决了苏月溪,娘一定第一时间为你正名。”八壹中文網
苏柔乖巧点头,她从小到大喜欢的都只有苗又莲,即便小的时候还不知道掉包之事。
那时候的云惜灵对苏月溪的好,比她多了最起码十倍,所以她恨极了云惜灵。
“娘,苏月溪最近变得很怪异呢,从前她那么疼我,我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西,可自从跌入湖里醒来,一反常态……”
苏柔的脑袋蹭了蹭苗又莲的手掌心,眼里布满疑惑,“娘,你说,苏月溪不会是知道了真相吧?”
单凭一个小野种,不至于让她有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不可能……”
苗又莲摇头否定,“当年那件事做的极为隐秘,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就连当年交换的老嬷嬷,都早已被我处死,不可能再有他人泄密。”
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是经过了老爷的同意才进行的。
甚至云惜灵也是在死的前一刻才知晓,还是她为了刺激云惜灵才对她说的。
当时不过才五岁的苏月溪什么都不懂,更没有接近云惜灵的机会。
包括当年云惜灵的死也与她有关,是她在云惜灵喝的酩酊大醉,满身苍凉时,亲手下的烈性毒药。
那时候的云惜灵好像非常悲伤,即便医术了得,也中了她的道。
不过这件事老爷并不知晓,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做了坏事。
因为老爷虽然后来很不喜云惜灵,但也并没有到弄死她的地步。
然而云惜灵不死,就挡了她上位的路,云惜灵非死不可!
在云惜灵死后,她更是给苏月溪下了毒,悄无声息的让苏月溪毁了容。
她两个女儿成长路上的绊脚石,这才尽数被她祛除。
“柔儿,这件事你不用管,有娘和爹在,你二姐姐不会有事。”
潇相府。
听完侍卫的禀报后,躺在床上依然无法动弹的潇肃大怒,“立刻派人去大理院探听情况,顺便再让里边的人不要伤害到心儿。”
大理院卿叶大人是他的同僚好友,在心儿被人冤枉的情况下,他派人过去还是能说上话的。
他现在腿脚不便,无法进宫为心儿求情,幸而他的老丈人苏国公第一时间就进了宫。
闻言,他一颗不安的心这才落下。
皇上一向偏袒苏国公府,有苏国公在,或者说有丈母娘苗夫人在,心儿在皇上就不会有事。
……
宫中,御书房。
“皇上,丞相夫人是被冤枉的话,她那孩子就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愧疚半天,更遑论是做出毒害他人生命这种恶事,皇上,您一定要为丞相夫人讨回公道啊……”
苏升荣跪倒在御桌前,连磕几个响头。
“苏爱卿,你先起来说话。”
皇上顾满放下奏折,不怒自威,“来人,给苏爱卿赐座。”
苏升荣没有动弹,脑袋磕在地上,继续道,“皇上,丞相夫人一时不被放出来,老臣就长跪不起。”
“雪老夫人到……”
这时,张公公尖利的嗓音响起,御书房同时被推开,一道苍老的身形缓步走去。
“参见皇上……”
雪老夫人跪在苏升荣身旁,不卑不吭的低垂下脑袋。
跟着张公公进来后,她就看见了跪在御桌前的苏升荣,只一眼,她就知道今天这场仗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