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窗户,房门也是紧闭的,云念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烛火无风自动,也不知道哪个找死的家伙闯了进来。
烛火摇晃地更加厉害,陌生的妖气从门缝中钻进来,朝着云念这个方向逼近。
来了!
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打起自己的主意!
“阿念!”
就在云念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娇娇的声音,那股妖气瞬间就缩了回去,烛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屋内也恢复之前的平静。
云念睁眼捏了捏眉心,眼中戾气一闪而过,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有些头疼。
差一点就能抓住了!
“阿念,你在屋里不?”
娇娇又拍了两下门,云念清声道:“在,我来开门。”
然后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门拉开了。
“这么晚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云念问道。
娇娇有些迷糊道:“也不知是不是我喝了一点酒的原因,我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想要吃我,一睁眼又什么都没了!”
“吃你?”云念有些惊讶。
她把人拉进了屋中,关上门问道:“你怎么感觉到想吃你的?”
该不会是晚上酒喝多了,导致出现了幻觉吧。
“这我哪能感觉错呢。”
娇娇紧张道:“你知道我小时候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吗?”
云念摇摇头。
“在魔骨山。”娇娇深呼吸一口气:“魔骨山那地方什么东西都有,魔兽之间相互蚕食,妖物怪物互相吞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云念有感而发:“那你长大真是不容易。”
“何止不容易,是九死一生。”
娇娇继续说道:“我是半魔人,爹娘一个魔族人一个妖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被丢在了魔骨山那里,每天都要躲避各种魔兽妖物,所以我对那种将近的危险尤为敏感。”
“因为我小,所以魔骨山里的东西都想吃完,我好几次一睁眼就看到一血盆大口,魂都给吓飞了,后来我就锻炼出了这种能力,刚才有东西在我房间里,就是想吃我,这种感觉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现了。”
娇娇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她过了不少年安稳的生活,只想接下来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加安逸。
北漠王宫就很好,她不奢求能被北漠王看上,只要能够留下来就很满足了。
“娇娇,那你觉得是什么东西呢?”
云念眼睛微微眯起,或许想吃娇娇的那个东西和刚才进入自己房间的妖气是同一个。
“不知道。”
娇娇浓黑的眉毛皱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劫后余生:“当时我感觉有东西要吃我,我就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了,结果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要知道我直觉从来不会出错,所以我都没在房间里继续待下去,就来找你了。”
云念的手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妖气魔气之类的呢?”
“整个客栈里都是妖气魔气,我没注意。”
娇娇从来就不是个心细的人,她只在意能不能逃走能不能活下去,其他事情都排在后面。
云念抬眸看了一眼娇娇,觉得她这样幼年在生死边缘度过的人,恐怕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命了。
娇娇舔了舔唇,问答:“阿念,今晚我想和你睡一屋,可以不?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那东西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行吧。”云念点点头:“你睡床上去。”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睡吗?”娇娇看向旁边的床:“这床挺大的,睡两个人足够了。”
云念:“不了,我现在没有睡意。”
要是真和你一起睡了,她身份怕是就要暴露了。
“那我给你留一半,要是困了就来睡觉啊。”
娇娇拍着半边床,看向云念笑了笑:“我给你留大一点的位置。”
她是困的不行了,因为幼年的从来没有睡过好觉,所以一直都觉得睡眠时间弥足珍贵。
不一会儿娇娇就睡着了,微微的呼噜声让云念有些失神。
娇娇这样没心没肺挺好的,活一天就开心一天,万事不烦。
云念从储物袋里拿出两颗水蜜桃味的辟谷丹,放进嘴里有点味道,开始思考这个妖物只是盯上了自己和娇娇,还是也盯上了客栈里的其他人。
若是也盯上了其他人,为什么别处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异常都没发现。
这种客栈是没有老板的,里面的人员就是晚间吃饭看到的那个黑影,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黑影在操办。
而且那个黑影没有生命,也就是说客栈里除了来往的客人,没有其他人了。
她又拿了一颗辟谷丹丢口中,好几天没吃东西,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只能靠着这一点甜味来提神。
娇娇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将之前说留给云念的半块床全占了。
忽然她脑袋里冒出了两个字:吃人?
记得小麻说彩雉是被怪物生吃了,难道那个怪物已经潜入了客栈?
虽然得出这么个结论,但是后来一点异常都没有了,一直到天亮。
云念将娇娇喊醒,说要继续往采女宫方向去。
娇娇一觉睡的极其安稳,被叫醒依旧迷迷糊糊,含糊不清道:“这就天亮了,我感觉都没睡一会儿。”
“等进了北漠王宫,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云念穿上厚重的袄子,将自己再一次裹的严严实实,走出房间。
刚巧旁边的客房门也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云念闻声看了一眼,眉头顿时蹙起。
小麻昨夜睡在她们的隔壁?
若说那个怪物进了客栈,小麻还见过那个怪物,她好像很正常,一点事情都没有。
就一墙之隔,怪物没去她的房间?
就在云念思索的间隙,娇娇走了出来,看见小麻翻了一个白眼,拉着云念往楼下走去。
“等等。”小麻追上来:“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采女宫吧?路上还能有个照应呢。”
娇娇对这个小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虽然她没做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
她心直口快:“别了,和你相互照应,我怕和那个彩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