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飞和张晓诗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拉自己衣服。
叶飞转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出现了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家,看起来应该是夫妻。
男的一声中山装,带着一顶老式红军帽,女的满头银丝,身上穿这一件花棉袄,两人的背都有些有点伛偻,脸上满是皱纹。
“你好,有事吗?”看到是两位老年人拉自己,叶飞礼貌的问道。
“$*#……”
其中一个人就直接“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可是叶飞一句都听不懂,似乎说的是某个地方的方言。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可以说普通话吗?”叶飞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对方似乎也听不懂叶飞说什么,又继续叽里呱啦说起来。
“大叔,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叶飞无奈,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时后面的大妈拉了拉大叔的手,然后好像讲了句什么话,大叔似乎想起什么,手有些微颤的伸进自己的口袋里。
很快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a4纸从他口袋掏了出来,然后递给叶飞。
叶飞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是手写字,叶飞认真的看了起来。
好心人你好!
两位老人家他们不会说普通话,也不识字,所以我写了这一张纸,希望好心人看到能帮助两人老人家。
这两位老人家早年儿子和儿媳出车祸死了,只留下一个还不懂事的孙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件多么让人痛心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孙子要扶养。
老人家以前是个老兵,平时经常和孙子讲自己年轻时当兵的光荣岁月。
或许受爷爷的影响,孙子特别崇拜军人,在十九岁得时候成功参军,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他的名字叫晨新严。
可是晨新严这一去,就去了十三年,每个月除了一封抱平安的信件外和一千块钱的生活费。
在信中晨新严说他已经退伍了,和朋友们合伙做了一些小生意,一直都很忙走不开。
十三年没见了,两位老人家终究还是忍不住对孙儿的思念踏上寻找孙子之路。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晨新严具体地址,只有一个寄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这个地址和我就抄在最后一行。
下面还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寄件人的号码,一个是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疑问请打我电话。
好心人,如果你愿意帮助两位老人家就请为他们指明道路,如果不愿意的话请把纸张从新叠好,还给老人家,好让下一位好心人帮助他们,谢谢。
在最下方,叶飞也看到了文中所说的地址。
“叶飞,怎么了?”看到叶飞一动不动的,张晓诗走过来问道。
“没,就是两位老人家来找他孙子,但他们又不会说普通话,也不识字,所以过来问路,你知道这个地址吗?”说着叶飞指了指纸张最尾处的那个地址问道。
张晓诗接过纸张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然后说道:“这个是在岛外,还挺远的,已经算是鹭岛郊区了,要不我们直接开车送他们过去吧。”
“好。”叶飞点了点头。
然后转过头来对两位老人家说道:“大叔大婶,你孙子离这里还挺远的,你们上车我载你们过去吧。”
见两个老人没反应,叶飞这才想起来对方听不懂普通话来着。
挠了挠头,叶飞直接打开车门,然后拍了拍座椅,示意他们上车,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子,再指了指那张a4纸。
老人家似乎有点明白了,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可是叶飞和张晓诗却一点都听不懂。
叶飞只好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两位老人家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爬上车。
为了安全起见,叶飞给他们系上安全带,毕竟老人家动作比较迟缓无力,万一要过减速带等地方就容易磕碰着了。
然后张晓诗把地址背下来后,就把纸张还给老人家,老人家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放回口袋里。
随后叶飞就按着张晓诗的指挥朝纸张上的地址开去。
只是当他们把车开到纸张上写的地址时,就一脸懵逼了,那房子的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拆”字。
从后视镜上看了看后座的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可能刚才找路找累了,现在就靠在后面睡着了。
叶飞只好轻轻的从老人家的口袋从新拿出那张纸张,拿出手机按下晨新严的电话号码。
“喂,那位?”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好,请问你是晨新严吗?”
“不是,你打错了。”对方应了一句,然后也不等叶飞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张晓诗问道。
“对方说他不是晨新严,然后就直接挂了。”
“那你打另外一个电话号码试试。”
“好。”叶飞点了点头,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喂,你好。”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我刚才碰到了两位老人来鹭岛找孙子,他给了我一张纸张,这张纸是你写的吗?”
“是是是,那两位老人现在怎么样了。”一听到两位老人,对方似乎有些紧张的说到。
“老人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在车里睡着了,我现在就在纸张上写的那个地址,可是这个地方要拆迁了,里面的人都搬走了。刚才我又打那个晨新严的电话,他说他不是晨新严。所以我现在只能打你电话了。”
“这样子啊。”电话里沉默了一会,然后也拿不定主意的说道:“信件上只有这个寄件地址和电话,该怎么办?”
“嗯…”叶飞沉吟了一下问道:“信件外壳还在不在,上面有没有写是哪个邮局寄的?我去邮局看看。”
“哦,信件外壳都在,你等等,我去找找看。”说着电话另一头安静了下来。
过一会儿,对方从新拿起了电话:
“喂,还在吗?”
“我在,你说。”
“信封上写的是西德路邮政所。”
“好的,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嗯,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再给我打电话,老人家不懂得说普通话,我可以翻译。”
“好,再见。”
“再见。”
“叶飞你看。”叶飞刚挂掉电话,张晓诗就指了指后视镜。
叶飞马上朝后视镜看去,只见两位老人家仍然还在睡觉,但不知为何却已经泪流满面。看得叶飞有些心酸。
他突然想起来,老人家不识字,不会讲普通话,吃饭怎么办?捡别人吃剩的?还是今天都没吃?
把自己的想法和张晓诗一讲,张晓诗也觉得很有可能。
叶飞启动了车子,很快来到了西德路邮政所,他让张晓诗先去买点吃的,然后看两位老人家睡得那么香也没吵醒他们,自己一个人朝邮政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