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晏卿就回来了,我先留下来陪着她。”
慕千雪仍想说什么,但也不敢太过违逆薄远山,这才退出房间。
云初看向薄远山,突然冲着他一笑,“爷爷!你对我真好!”
她笑起来的模样,太纯真,太可爱了。
薄远山的脸色舒缓了几分。
他在床边坐下,问,“还疼吗?”
“嗯?”云初歪了歪头,“什么?”
“你肚子,还疼吗?”
云初点点头,“疼呀。”
说着,她在床上坐了起来。
薄远山叹息一声,像是在自说自话,“小聿……该怎么办?”
云初像是听不懂似的,一直看着他,心里却一下子慌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薄远山道,“反正和你说,你也听不懂。”
薄晏卿回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进了病房,见薄远山坐在床边,一下子紧张了几分,“爷爷,你怎么进来了?”
薄远山不喜欢云初。
他担心薄远山解除云初。
薄远山站起身来,不悦道,“你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我是老虎吗?会吃人吗?!我不过是过来看看她,她刚醒了,好像还疼着……”
“嗯。”薄晏卿道,“爷爷出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她。”
“知道了。”薄远山走出病房。
云初望向薄晏卿,便看见他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床头柜,在床边坐下。
他回到床边,望着她煞白无血色的脸,心疼地轻抚她的脸颊,“还疼吗?”
云初点点头。
薄晏卿望着她的眼睛,却欲言又止。
云初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肚子好疼,怎么回事呀?”
“你中枪了。”
云初“哦”了一声。
薄晏卿突然问道,“音音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云初心口“咯噔”了一下。
她拧了拧眉,知道音音还在祁寒临手上,可不知该不该告诉薄晏卿。
她担心薄晏卿和祁寒临硬碰硬。
以她对祁寒临的了解,他暂时不会动音音。
云初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说着,她红着眼睛道,“有人追杀我们,我和她分散了,我没能保护好她,对不起啊……”
音音的事,她会想办法。
薄晏卿闻言,脸色怔愣了一下,“什么?”
音音……
她?
“音音一定不会有事的。”云初红着眼睛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她。”
说着,她低下头。
薄晏卿望着她委屈自责的表情,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我会找到她的。”
他心下慌乱至极。
之前,他就在怀疑……
云初在祁寒临手里。
音音呢?
她在哪里?
如今,音音下落不明,薄晏卿只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云初道,“你别担心,音音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
薄晏卿怎么可能不担心。
音音可是她的骨肉……
薄晏卿感觉一阵焦头烂额。
他攥紧了拳头,死死地握住床护栏,好似要将它握断似的。
云初突然问道,“刚刚,那个爷爷说,小聿……小聿怎么了嘛?”
薄晏卿看向云初。
“小聿很好。”
“是吗?”
云初嘟了嘟嘴,“慕千雪说我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说我不能生育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想要一个答案。
薄晏卿脸色一沉,“她这么说?”
云初点点头,“嗯。”
男人眯起眼。
慕千雪竟然敢在云初面前说这种话!
薄晏卿心疼地将云初拥入怀中。
“初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云初本能地拥住他的肩膀,却能感受到,薄晏卿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一下子变得缓慢。
他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又好似在深呼吸……
呼出来的唇息,都是灼热的……
云初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大抵是猜到了什么。
薄晏卿的话,侧面印证了什么。
慕千雪说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说她不能生育了……
难道是因为她腹部中枪,所以……
摘除了……子.宫?!
她不能生育了……
那小聿怎么办?
云初心急如焚,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
薄晏卿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肩膀。
他轻轻地松开她,捧住她的脸,却见她红着眼睛,眼泪颗颗分明。
男人疼惜地吻去她的眼泪,“对不起……”
云初怔怔地看向他,不过轻轻眨了眨眼,眼泪再度落下。
她哽咽道,“我害怕……”
“害怕什么?”
云初抿了抿嘴唇,强颜欢笑,“我害怕,我变成一个人了,你也不要我了。”
“我不会不要你。”
“真的吗?”云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个坏女人说,你不会要我的……”
“慕千雪?”
“嗯……”
“全世界都不要你,我都不会不要你。”薄晏卿道,“你比我的命,都重要。”
他俯首,轻轻吻在她的眉心,“初初,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可以质疑任何人,不要再质疑我。”
云初“嗯”了一声。
薄晏卿扶着她躺了下来。
云初揉了揉眼睛,道,“我有些困了……”
“那你睡。”薄晏卿声音温柔如水,生怕稍有欺负,惊动了她,“我一直守着你。”
“嗯。”
云初将被子蒙住自己,咬住指关节,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薄晏卿还以为她睡着了,站起身来,刚走到病房,慕千雪站在病房门口,见他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晏卿……”
“啪”一声。
薄晏卿扬手,便是给了她一耳光。
慕千雪捂着脸节节败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惧得瞪住他。
“晏卿……”
他打她!?
他竟然……
动手打了她?
“是你和她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薄晏卿声线严寒,眼神冷冻得好似能将人冰住。
慕千雪神色慌乱,“是云初和你告状的吗?!是她和你说的吗?!晏卿,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她根本不傻,她是装傻。”
“所以呢?”薄晏卿眼神兀沉。
“她是在演戏!她……”
“我倒宁愿,她是在演戏,她不傻。”薄晏卿冷冷道,“这种话,没有下次。再有下次,慕千雪,你不会眼睁睁想看着慕氏重蹈祁氏的覆辙吧?”
“……”慕千雪惊得瞪圆了眼睛。
“祁寒临一直恨我,恨薄家,将祁氏逼得家破人亡。”薄晏卿冷冷勾唇,“薄氏能将祁氏逼得家破人亡,慕氏不会也想和祁家那样,妻离子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