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你就这么丢人现眼吗？”云初自言自语得嘀咕，“这么多人，你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吗？”
她越是克制，眼泪却越是忍不住。
云初低下头，开始在包里翻找墨镜。
却怎么也找不见。
她没戴墨镜。
云初越发窘迫急切，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现在的眼睛有多红，有多难看。
身边的人不断路过，发出窃窃私语。
“这人怎么了？”
“好像在哭……”
云初听见议论声，更是急于寻一个无人的地方。
她闷着头，自顾自得朝前走。
前面也是人。
后面也是人。
她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无助。
不要在这里哭……
不要在这里哭！
云初只感觉一阵头昏脑涨，或许是忍到极限，快要溃不成军时，她冷不丁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是谁，男人蓦然抬起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她的脸撞在他的胸口。
头顶传来祁寒临温柔至极的声音，“又被人欺负了？”
是他……
一听到他的声音，云初心口“咯噔”了一下。
或许是被他护在怀里，再也不用担心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再也不需要控制自己，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
温热的泪迹，濡.湿了他的衬衫。
祁寒临能感受到她眼泪滚烫的温度。
男人无奈地勾唇，眼底流露出的心疼，却是毫不掩饰的。
“谁又把我的小公主惹哭了？”
云初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她的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狼狈地问，“有没有……手帕……”
“嗯？”
祁寒临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方锦帕，弯下腰，轻轻地扣住她的脸，为她将眼泪擦拭。
云初瞪着一双如小兔子一般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抽了抽酸酸的鼻子。
祁寒临一笑，只逸出两个字，“碰巧。”
碰巧？
这也太碰巧了吧？
好像，她总能在最狼狈的时候撞上他。
“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没有。”
“那……”
云初环顾四周。
商场人来人往，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管你在哪里，我永远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你。”
这么神奇？
云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总能一眼看到我？”
“因为……”
祁寒临一笑，“你是我的小彩虹啊。”
她是他世界里唯一一抹色彩。
所有的人，都是没有颜色的。
只有她，是有色彩的。
他自然能一眼看到她。
云初怔怔地望着他，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将脸埋进了手帕里。
祁寒临抬起头，余光陡然瞥见一抹身影。
薄晏卿站在不远处，冷漠地注视着祁寒临的方向，目光一点点垂落，落在云初的身上，凤眸微微眯起。
祁寒临挑了挑眉，这么一个微小的脸部动作，却暗藏挑衅的意味。
薄晏卿脸色骤然冰沉。
“小彩虹。”祁寒临道，“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么？”
云初默默地点点头。
不管去哪儿都好，快点离开这里就好。
祁寒临拥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走进了电梯间。
……
咖啡厅。
祁寒临牵着她进了包厢，关上了门，他轻轻地将云初推进了位置，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喝什么？”
“不想喝咖啡。”
祁寒临一手托起下颚，漫不经心地道，“喝咖啡有助于去肿。”
云初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他，“什么？”
祁寒临点了点眼睛，“你眼睛这么肿，总不会要顶着这一双红肿的眼睛出门吧？”
云初：“……”
“美式，可以吗？”
“嗯。”
“能喝冰的么？”
他竟然还如此注重细节。
云初点点头。
祁寒临点了两杯咖啡，等到服务生离开包厢，他轻轻地靠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云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色愈发不自然了起来，“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好看的人，连哭起来都很好看。”
云初猝不及防得怔住。
祁寒临望着她，眼眸含着笑味，让她愈发无所适从。
云初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你不要一直这么盯着我。”
祁寒临笑了笑，却没有收回目光。
他并没有说话。
安静的氛围，让云初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承认，她先前，是被慕千雪气到了。
但祁寒临似乎带着某种特意功能。
和他在一起，她的心会莫名安静下来，再无杂念。
两杯冰美式端进了包厢。
云初拿了两条伴侣加了进去，又加了三个糖块，默默地搅拌。
祁寒临望着她搅拌的动作，便知道，这小家伙不爱喝苦咖啡。
小姑娘喜欢甜口的东西，理所当然。
祁寒临蓦然问道，“你要结婚了？”
“……？”
云初惊讶地抬起头，反应过来，轻轻地点点头，“嗯。”
祁寒临低头望向手中的咖啡，指腹轻轻在杯沿摩挲，“和薄修衍？”
“嗯。”
“为什么要和他结婚？”祁寒临道，“你好像并没有多喜欢他。”
云初失笑，“一定要喜欢，才能结婚吗？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
她这么说，好似在说服自己似的！
如果爱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终，婚姻，和谁不是将就。
祁寒临道，“如果和谁不是将就，那我呢？”
云初狠狠一怔。
祁寒临道，“你，能不能考虑我？作为结婚对象，我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云初失笑，“你在说什么？”
“和我结婚。”祁寒临如此直白的发言，让云初彻底愣住了。
她好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我跟你结婚？”
“嗯？”祁寒临闻言，却是笑了，“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
祁寒临道，“我想要你。”
云初：“……”
她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眉心纠结在一起，“你……想要我？”
“嗯。”
“为什么？”云初道，“我记得，我们好像才见过几次面。”
祁寒临道，“第一眼心动的人，再次见面，还是会心动。”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