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的脸上浮起怒意:“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纱布都没拆,健的是哪门子的身?”
霍云骁怔愣两秒,恍然大悟。
“我今天就去找欧瑾拆纱布。”
沈暮:“……”
沈暮气的脑仁疼,抬手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
拍完之后,沈暮搓搓手。
该死,手感还挺好。
霍云骁看着坐在这加高的座椅上与他的视线几乎齐平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
沈暮立刻正色:“别闹了,受伤了就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再健身也不迟。”
霍云骁抿唇,说:“我不想养伤。”
沈暮不悦的皱眉:“为什么不想养伤?”
霍云骁舔了舔唇角,盯着沈暮殷红的唇瓣。
“馋。”
沈暮一愣:“馋什么?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就是了,跟你不养伤又健身有什么关系?”
霍云骁面不改色。
“馋你。”
“我怎么了?我……”
沈暮的话音戛然而止,蓦的想起昨晚这男人死乞白赖的模样。
她的嘴角抽了抽:“就因为这个?”
霍云骁点头,十分理直气壮。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最多两天,我就没事了。”
沈暮:“……”
她有点无语。
“你这是枪伤!还有肋骨断裂!你跟我说你两天就好了?你骗鬼呢?”
霍云骁说道:“加上之前在医院住了那么久,早就该好了。”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不该好,也得好。”
沈暮:“……”
您老人家还真是身残志坚啊!
霍云骁突然发现沈暮用一种打量“身残志坚的老男人”的眼神打量他,眼睛微微眯起来。
“你看什么?”
沈暮脱口而出:“我看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霍云骁的脑袋一热,这憋了一晚上的火也着实压不住了。
“很好。”
沈暮对上霍云骁眼中的灼热,愣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你。”
霍云骁俯身堵住她的唇,气氛瞬间升腾!
“霍云骁!我、我没刷牙!”
“心肝,等会洗澡的时候,你可以顺便刷牙。”
“洗、洗澡?!”
沈暮在意识到霍云骁要做什么的时候,霎时瞪大了眼睛。
她趁着呼吸的时候,挣扎了几下。
“你的伤……”
“我很乐意用实际行动向沈小姐证明,我的伤已经好了。”
沈暮:“……”
她的脑袋早就被霍云骁搅和成了一团浆糊,她甚至不知道霍云骁什么时候霸占了她的座椅。
沈暮只隐约感觉到,霍云骁像是拎着小鸡仔似的把她从座椅上拎起来,换成他自己坐在了座位上。
沈暮的眼角荡漾着晶莹,余光瞥见健身房里明亮的光,像是今天清晨和煦明媚的阳光一般。
光晕沉浮晃荡,发丝飞舞摇晃。
沈暮最后的记忆,是迷蒙视线中,霍云骁炙热的目光。
后来,霍云骁从地上捡起沈暮的睡裙给她胡乱的套了一下,抱着她回了卧室。
沈暮当然也没有成功的刷牙,她连脸都没洗,就被塞进了被窝里。
霍云骁拥着她,轻轻的吻她的后颈。
沈暮不满的哼哼了两声,嘴里却本能一般喊着男人的名字。
“云骁……”
“我在这里。”
于是,沈暮错过了回舒家的第一顿早饭,又错过了午饭,又……险些错过晚饭。
此刻,费城的另一栋别墅。
纪衡言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将事情收尾,终于回到了家。
他刚踏进门,瞥见茶几上摆着的花瓶里,插着一捧蓝色的满天星。
晨间温润的光照进来,给那抹蓝色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芒,显得格外温暖。
他出门的时候跟朝颜的对话不大愉快,朝颜大概也知道,他是要去针对k洲的。
纪衡言随口丢下一句,她什么时候把这些花弄明白了,就放她出去。
朝颜这个小女人一向是死板的,她真的不愧机器人的称号,做人做事都很程序化。
纪衡言让她捣鼓这些花,她就真的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捣鼓花。
好像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纪衡言会放她走。
真的会吗?纪衡言这样问自己。
他用囚禁犯人的名义把她禁锢在身边,可她早就是不一样的存在了。
那刀光剑影的生活里,朝颜是唯一刻板的、程序化的……或者说,她是唯一确定的不会改变或消失的存在。
她死板的答应了纪衡言什么,就一定会做到,死板到让纪衡言那颗冰冷的心脏为之颤抖。
纪衡言走到楼上,推门进了朝颜的卧室。
朝颜平躺着,双手交握在身前,她就连睡觉的模样都十分刻板。
纪衡言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都觉得心里安宁。
被子微微摩挲了一下,朝颜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纪先生,早。”
纪衡言回了神,对上她清明的眼神,难得的笑了。
“你从来都没有起床气吗?”
纪衡言的妹妹是起床气很大的人,被吵醒了一定会发脾气。
朝颜摇头,正要坐起来,纪衡言出声制止了她。
“躺着,不用起来。”
朝颜看着他,声音虽软,却带着笃定。
“你心情不好,是任务不顺利吗?”
纪衡言想起南柯上了船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对已逝之人的愧疚。
他顿了顿:“如果我说,任务猎杀了k洲的指挥官,你……”
“谁?!”
朝颜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声音带着冷冽。
“猎杀了谁?谁是指挥官?”
纪衡言皱了皱眉,原本软下去的心脏又一寸寸的强硬。
“不用担心,不是你的心上人。”
朝颜一愣,垂了眼帘没有解释。
纪衡言冷笑:“怎么?没伤到你在乎的人,就跟我无话可说了吗?”
朝颜从床上爬起来,余光瞥了一眼床边的男人。
“你心情不好,我们不要聊了。”
朝颜说着便要起身,纪衡言猛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而来。
那略有些苍白的唇就在眼前,纪衡言的心沉了沉,俯身吻了下去。
朝颜的眼睛瞪得老大,纪衡言这个吻着实没有什么章法,只带着十足的怒意。
十足的怒意,怒意中又裹挟着无可奈何的挣扎。
良久,耳边传来纪衡言低沉悲凉的声音。
“你们……这些k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