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
霍云骁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瞬间占领了沈暮的注意力。
沈暮转头看他,问:“怎么了?”
霍云骁抬手将她拉进怀里,扣着她的头抵在胸口。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
“霍云骁……”
“听话,暮暮,听话。”
霍云骁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不安,沈暮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迟疑了一瞬,点头答应:“好,我不下车。”
霍云骁看向纪衡言,纪衡言已经对耳机里的其他人下命令了。
“所有人注意,双方到达攻击范围,准备行动。”
他们的车隐匿在暗处,没有开灯,在夜色中格外的低调。
可远处的那两列车队,还有随后而来的亮着晃眼车灯的汽车,都像是靶子一样,清晰的矗立在路边。
南柯下了车,走到前方的车边。
他一边走,还一边吃着嘴里的甜甜圈,又顺手将手上的油光抹在了裤子上。
黑色西装的汉斯单手插兜,笑着迎接。
“k洲死神,久仰大名!”
南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甚至懒得握手。
“货呢?”
汉斯朝身后的货车努努嘴:“都在这里,我们谈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南柯将一个保险箱递给汉斯:“这里是定金,等我的人把一半货搬上船,会给你汇过去一半货款,搬完所有的货,就会打尾款。”
汉斯微微皱眉,说:“你的线人跟我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要求。”
南柯的眼中有几分不耐烦。
“现在是我谈,钱一分不会少,但是我要看到货物上船。”
汉斯抽了一口雪茄,笑着说:“既然是新规则,那我们就重新谈好了。”
南柯皱眉:“什么意思?”
汉斯将烟圈吐在空气中,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的人应该都知道,霍云骁和纪衡言是跟我谈过这笔生意的吧?”
“那又如何?”
汉斯耸耸肩:“霍云骁出的价钱可比你们的要高啊,我不过是为了生意诚信才拒绝了他,可我冒着得罪霍家的风险,k洲的诚意却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
汉斯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
“翻一倍。”
南柯的眸色瞬间冷冽:“你要跟我——坐地起价?”
汉斯撇撇嘴,满脸的轻蔑。
“话不能这么说,做生意嘛,都是利益往来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再转手卖给霍云骁就行了,反正我是不亏的。”
南柯冷笑一声:“怎么?你怕得罪霍家,却不怕得罪k洲?”
汉斯笑的开怀:“这你就不懂了,我人在费城,霍家和纪先生的人都会为我保驾护航,k洲到底是天高皇帝远,手也伸不了这么远。”
他伸出手指晃了晃:“一倍,怎么样?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就让人卸货。”
南柯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
“汉斯,你胆子不小。”
此刻,车内。
霍云骁看着南柯的身影被汉斯挡住,终于放开了沈暮。
沈暮往前面看过去,狐疑的问:“对方的指挥官来了吗?怎么没看见?”
纪衡言咳了一声,说:“来了,正在交涉。”
沈暮皱了皱眉,问:“还在交涉?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立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这样现场谈判要谈到什么时候去?”
纪衡言说道:“汉斯是出了名的狡猾,坐地起价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看南……就看k洲的人愿不愿意加价了。”
沈暮撇撇嘴,说:“奸商!”
纪衡言乐了:“要说奸商,谁做生意也比不上你身边这位。”
沈暮看向霍云骁,霍云骁立刻说道:“我赚的钱都是给你的!”
纪衡言咂咂嘴:“求生欲很强啊。”
几人看着前面的情况,虽然隔得远,人的身影也看的模糊,夜色中更是看不见脸,可也能感觉到情况的焦灼。
沈暮皱了皱眉,说:“望远镜给我用一下。”
纪衡言顿了顿,没有动弹。
霍云骁说:“暮暮,衡言要指挥战场,望远镜先让他用吧。”
沈暮没有起疑,也并没有强求望远镜这件事。
前方,南柯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他握着手机跟将军通电话,声音不悦。
“一倍,你的意思呢?”
将军的声音也带着怒气:“我们本来就已经是高于市场价购买了,他还要翻倍?”
南柯皱眉说道:“反正你又不差这点钱,给他就成了,磨磨唧唧的我都想一枪崩了他!”
“南柯!”
将军厉声呵斥,生怕南柯这一个冲动就把人弄死了。
南柯自打到了费城,心情就烦得很。
讲价这种事他更是从来都没干过,他从生下来就是果断利落的人,这磨叽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南柯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我解决!”
最多从死亡骑士走账补上这一倍的钱不就成了?他现在只想把事情办完,立刻马上回到k洲去睡个昏天黑地。
南柯挂了电话,眉心都拧在一起,想着给大本营的人打个电话,随便谁给他打个钱就成了。
汉斯看着南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笑着凑过去,问:“怎么样?很为难吗?”
南柯冷声说道:“你这么多废话,你妈知道吗?”
汉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这老油条一样的厚脸皮。
他笑着说:“要不……我还有个提议,你考虑一下?”
南柯眼皮都没抬,只顾着发消息,嘴里应付了一句:“什么提议?”
汉斯舔了舔自己厚厚的嘴唇,笑着搓搓手。
“我听道上的人说,你和秦小姐交情很好?”
南柯发消息的手一顿,他没抬头,声音似乎一下子冷静下来。
南柯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冷意。
“你想干什么?”
汉斯更大力的搓搓手,眼中都是贼兮兮的光。
“道上传言,秦小姐风华绝代,可出任务的时候要么是面具遮脸,要么见过她容貌的外人都死了,她长的……真的很漂亮?”
南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尖锐的痛了一下,好像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块肉似的。
“你想见她?”
南柯的声音幽幽而来,在夜色中缓缓染上摄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