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的脑中突然划过沈芙的脸,那张温婉的、端庄优雅的脸。
女人穿着干练,脸上保养的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沈暮是曾经隐隐的想过这方面,当时只是不确定沈芙是敌是友罢了。
可现在,潜意识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沈芙有问题。
可第六感这样的提示和实实在在的证据毕竟是两码事,至少目前为止,沈芙在她面前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准确的说,沈芙都没在沈暮面前出现几次。
沈暮摇摇头,将这个疑影暂时压在了心里。
她看向霍云骁,问:“这种事情大概多久可以办妥?”
霍云骁说:“三天,国外的房子随便买一个就好了,现金从舒遥那边走,伪造身份三天足够了。”
沈暮点头:“好,三天以后,你就可以离开费城了。”
舒嫣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只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暮几人吃早饭。
舒遥一面对沈暮,笑容就无比温柔体贴。
他们三个像是默契的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沈暮又要起来散步,免得伤口粘连。
霍云骁扶着她的胳膊,陪着她走出病房,在走廊里来回溜达。
舒遥叫人来收拾早饭的残局,也准备去公司上班了。
眼看着舒遥就要离开,舒嫣忙着起身叫住他:“舒遥!”
舒遥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只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还有事?”
舒嫣看着男人挺拔笔直的背影,沉默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舒遥迟迟等不到她的声音,丢下一句:“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舒遥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舒嫣一个人。
她坐回沙发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走廊里,舒遥走到沈暮身边,说:“散散步就回去吧,不要太逞强。”
沈暮笑着说:“还可以,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
她抬眼看着舒遥,问:“舒嫣跟你说什么了?”
舒遥摇摇头,脸色沉沉的:“没说什么,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有什么好说的?”
沈暮轻笑着说:“她都要离开费城了,肯定要跟你告个别什么的。”
舒遥无奈的看着她:“小暮!你也跟着胡说。”
舒遥急着岔开话题:“说起舒嫣背后的人,你就这么放手了?”
霍云骁适时的插话:“放手不是她的风格,只是眼下,穷寇莫追罢了。”
“什么意思?”
沈暮慢悠悠的散步,说道:“舒嫣是不会告诉我她背后那人的身份的,她能想出用谈判来换自己离开费城保命的法子,就必定想到了各种可能。
比如,如果我知道了她背后人的身份,也许在她离开费城的路上,我就会杀了她,因为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舒遥沉声说道:“就算不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等拿到录像,我们一样可以除掉她。”
沈暮点头:“是这样啊,她背后的人对我们来说不能算是筹码,但是对舒嫣来说却是保命的杀手锏,将让舒嫣藏着这个秘密,好让她踏踏实实把录像交给我。”
沈暮顿了一下,又说:“更何况,舒嫣离开费城,也未必会过得好。”
说完,沈暮继续溜达着散步了。
舒遥看着沈暮的背影,一时有些迷茫。
霍云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是为了你和舒伯伯,才会任由舒嫣自生自灭,否则你以为,以舒嫣做过的那些事,暮暮真的会让她活着吗?”
舒遥低声说:“我知道,她一直是个很好的人,是舒家对不起她。”
霍云骁说:“行了,别总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等她出院以后,研究所的事情还要继续调查,你找出的资料和线索越多,就对她越有帮助。”
舒遥点头:“我明白。”
电梯刚好到达,舒遥转身走进了电梯里。
沈暮扶着墙壁,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窗前往外看着。
九月底的费城已经有些凉意了,可上午的阳光正好,外面的草坪上还有病人在晒太阳。
霍云骁走过来,扶着她的后背,问:“看什么呢?”
沈暮的手指抵在玻璃上,说:“外面街道上有个卖冰淇淋的,天气都转凉了,街上竟然还有冰淇淋车。”
霍云骁顺着沈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微微颤了一下。
他扶着沈暮往回走,问:“你想吃吗?”
沈暮点头:“嗯,想吃。”
霍云骁说:“那你在病房等着,我去给你买。”
沈暮很高兴,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病房里。
霍云骁将她安置在病床上,又叫来了保镖,叮嘱他们一刻都不要离开病房。
“就守在二小姐的床前,我五分钟就回来。”
保镖点头:“是,霍先生放心。”
霍云骁走后,沙发上的舒嫣冷哼了一声,说:“虽然你看起来虚弱的,但是我也虚弱的不得了,霍云骁至于找这么多保镖防着我吗?”
沈暮心情好,也懒得跟她计较,只随便应付了一句。
“万一想杀你的人跑过来连我一起杀了怎么办?那我也太冤了。”
霍云骁匆匆走出医院,径直朝冰淇淋车走去。
车前并没有顾客,甚至从外面的窗口往里面看,都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在卖东西。
霍云骁却毫不客气的直接拉开了冰淇淋车的门,看见里面脸上盖着帽子,正呼呼大睡的男人。
霍云骁一把将帽子掀开,猛地钳住了男人的脖子。
南柯脸上憋的通红,断断续续的骂了一句:“你……你疯了啊!”
他们俩前几次见面虽然免不了拌嘴,但是都还算友好。
可这一次,霍云骁上来就是凌厉的杀招,南柯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霍云骁的大掌一寸寸的收紧,声音冷冽如刀。
“南柯,滚出费城,再让我发现k洲的人在周围出现,我见一个杀一个,包括你!”
南柯被霍云骁眼中的杀气震慑,知道霍云骁这不是在开玩笑,这男人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眉心拧在一起。
“你他吗……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