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霖气的眼睛都红了:“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要杀了你亲爹不成?”
霍云骁的眼中怒意翻涌,冰冷如极地寒冰。
“弑父这种事我不会做,我只想让爸想明白,我此生非她不娶,你伤了我的女人,以后要如何跟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霍天霖的身子晃了晃,霍云骁厉声说道:“人呢!”
温霜绮推搡着霍天霖,急着喊道:“你疯了是不是?你非要跟儿子闹的父子反目吗?人呢!把人还给云骁啊!”
霍天霖咬咬牙:“我……我这是为了云骁好,那个女人……”
温霜绮再也不肯听下去了,她冲到霍云骁面前,一把夺过霍云骁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霜儿!”
“妈!”
温霜绮哭的满脸泪水:“霍天霖,你造的孽够多了,我儿子也为你还的够多了!
把人还给他,要么我现在就去死,你为了霍家是吗?我也为了霍家,大家谁都不要过了!”
温霜绮的素白的手扣在扳机上,她的眸中带着伤痛和绝望。
那过去几十年的惨烈过往被掀起,她恨不能就这样了结了一切。
她哭着喊道:“人呢!还给云骁!”
霍天霖沉沉叹了口气,终于松口:“北郊!北郊那个老房子的地下室!”
温霜绮的手缓缓落下,她把手枪塞进霍云骁的手里,说:“快去,快去找沈小姐吧。”
霍云骁的眼眶一酸,低声说:“谢谢妈。”
温霜绮推着他:“去吧,儿子,你们好好地。”
霍云骁也没空多说,和欧瑾立刻跑出了老宅,又通知了霍云宸和阿刚带人赶过去。
儿子一走,温霜绮脚下发软,瞬间跌坐在地上。
霍天霖急忙去扶她:“霜儿,你……”
温霜绮撇开了他的手,苦笑着说道:“霍天霖,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要么你干脆把命赔给k洲,我陪你一起去死,让儿子好好过安稳日子,要么……”
她顿了顿,说:“你就这样闹,总有一天,你会害死我儿子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此刻,地下室中。
黑衣人松了松沈暮右手的绳子,说道:“沈小姐,奉命行事,请你谅解。”
他们用胶带封住了沈暮的嘴,也封住了褚酒酒的嘴,免得这两个女人吵吵嚷嚷的影响他们动手。
黑衣人握住沈暮的手腕,微微用力,沈暮的眉心皱起来。
其实上头的命令就是打骨折而已,休养个三五个月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终究是碍于舒家的面子,也不好太放水,于是气势吓人了些,叫嚣着是将手打断,实际上下手的轻重他们心里都有数。
想必这两个女人就以为真的是要断了手,才会这样挣扎吵闹。
黑衣人正要用力,外面的手下突然冲进来,说:“头儿,电话……华阳先生的电话……”
黑衣人愣了一下,松开了沈暮,说:“来了。”
华阳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该不会是改主意了吧?
他还随口嘱咐了一句:“看紧了,我马上就回来。”
褚酒酒看着动手的人走了,松了口气。
她一双媚眼瞪着沈暮,“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可沈暮也看得出来,她在骂她呢。
此时,门口守着的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将门关好,走到了沈暮的身边。
他又一次松了松沈暮右手绑着的绳子,低声说道:“沈小姐,您见谅,先生特意交待了,不断了您的手,跟舒家没法交待。”
沈暮一愣,立刻挣扎着想要将手挣脱。
她的手肘撞在铁柱上,发出“咣咣”的声音,想要脱身。
可她被绑的太严实了,男人轻而易举的就按住了她的胳膊。
刀刃在昏暗的灯下泛着渗人的白光,男人低声说:“断了您的手,也是除了大少身边的威胁。”
刀刃闪过,沈暮的瞳孔猛地缩小,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呜——”
她的身子因为剧痛而颤抖着,右手的手腕血流如注,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褚酒酒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呜呜的呼喊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美眸中落下。
沈暮的手……
地下室外,黑衣人眼看着霍云骁的车停在门口,男人带着骇人的气势大步走过来。
他立刻迎接上去:“大少,我们已经接到华特助的消息了,沈小姐和楚小姐都在里面,我们没敢动……”
霍云骁却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快步走了进去。
他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门,看到眼前的一幕,瞳孔都瞬间放大。
沈暮被绑在铁柱上,右手手腕的鲜血已经将地面凝聚起一滩血液。
她的头上漫出冷汗,双眼无神的盯着门口的霍云骁。
“小九!”欧瑾立刻冲进去,先把褚酒酒嘴上的胶带扯下来,又去给她松绑。
褚酒酒满脸的泪水,喊道:“霍云骁,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你看看你们家的人做的好事!”
欧瑾将她拉进怀里,急着说:“小九,别说了!”
褚酒挣扎着推开他,她冲到领头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她冷声说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冲我来,嗯?你还动她?我杀了你!”
欧瑾一个手刀劈在褚酒酒颈后,褚酒酒身子一软,落在了他怀里。
黑衣人惊恐的鞠躬,连连道歉解释:“大少,这……这不是我们……我交待了不许伤人的呀,我……”
可解释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沈暮的伤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霍云骁一步步走过去,解开了沈暮的绳子,沈暮一下子落在了他怀里。
他突然觉得,沈暮真小啊,那样纤细小巧的人缩在他怀中,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他将人抱起来,只觉得沈暮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在他怀中消失。
“暮暮……”
他的手臂紧了紧,沈暮也配合的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可这一次,她再也没像从前他救她时那样,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她也再没说那样软软糯糯的话。
“霍先生,你又来救我了啊。”
她只是用左手捂着右手的刀口,身子努力的往他怀中缩了一下,肩膀如抽泣般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