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柔走进包厢,一个技师穿着spa馆的工作制服,戴着白色的口罩,头发也用帽子拢起来了,免得弄到客人身上。
技师安静的站在床边,等着沈清柔换了衣服躺到床上去。
沈清柔叹了口气,却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说:“等会吧,等会再做,不急。”
她坐在沙发上,满脸的焦急和不安。
技师那边传来温婉的女声:“小姐,精油和香薰都准备好了,您可以边做边等。”
沈清柔看了一眼,果然香薰已经点起来了,精油也打开了。
她有些无奈,却也起身去浴室脱了衣服。
沈清柔裹着浴巾走出来,爬到spa床上,面朝下趴好,说:“先按摩一下肩膀吧。”
技师走上前,将她背后盖着的浴巾拿走放在一边,说:“您放松就好。”
沈清柔闭上眼睛,耳边听着技师的动静,大约能听出技师去将精油推车推到了这边,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
沈清柔不悦的说道:“你小点声,你们店里没有培训过吗?”
然后,技师起身走到了她的床头,正常情况下,技师将会用擦满了精油的双手先为她按摩肩膀。
沈清柔只觉得心里不安的厉害,她鬼使神差的睁开眼睛,却因为趴着的姿势,只能看到地面。
她看见技师站在她面前的双脚,愣了一下。
她进来的时候,房间只开了昏黄的灯光,营造一种静谧的氛围感,所以她并没有仔细看这个技师的样子。
但是她知道给她做spa的应当是个女技师,至少声音是个女人。
可……沈清柔看着地面上的这双脚,技师穿的是spa馆的制服,却没像其他女技师一样穿着黑色高跟鞋。
这个技师穿了一双皮鞋,且这双皮鞋肉眼可分辨的很大……大约有四十三码左右。
沈清柔一怔……这是一双男人的脚?!
她只觉得这一瞬,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毛根根直立,寒气从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清柔没有任何犹豫的,猛地起身翻下了床。
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剧痛,那是刀尖划过后背皮肤的感觉。
沈清柔抓起旁边的浴巾,再次抬眼,清楚的看见了技师手中明晃晃的短刀!
他根本不是去摸精油的,他哄着沈清柔趴好,是去拿刀的!
大约刚才那一秒,就是结束沈清柔这条命的时候,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沈清柔便翻身跑了。
刀尖没控制住,从沈清柔的后背划到肩膀,鲜血涌出来,染红了雪白的浴巾。
沈清柔裹着浴巾惊恐的往外跑,可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双腿软的不听使唤。
她没穿鞋,急匆匆跑到门口,好不容易打开门冲出去,立刻喊道:“救……”
话都没喊完,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了回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沈清柔眼中最后的光景,是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雨丝。
真的……下雨了啊……
那雨丝连同澄澈的湖面,和外面略有些沉的光亮,一起被关在了门外。
她被捂着嘴,拖进了房间里。
沈暮赶到spa馆的时候,冲进大厅,前台小姐正在帮一位客人结账,热情的将人送走。
看着沈暮行色匆匆,头发上还沾了一丝雨水,前台小姐礼貌的说:“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暮开门见山的问:“下午一点多,有个戴帽子戴口罩的女人来这里,姓沈,她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姐皱了皱眉,说:“小姐,您是找人吗?要不您打个电话,我送您过去?”
沈暮厉声问:“她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姐仍是推拒:“小姐,这里是私人场所,做spa您也是知道的,都是很隐私的事情,我不能贸然带您去客人的包厢。”
沈暮不安的捏了捏拳,说:“她是我妹妹,亲妹妹,我是来找人的,她电话打不通,请你带我过去。”
前台小姐狐疑的打量着沈暮,这姐姐找妹妹找到这种地方也是头一次见,说是捉奸倒还正常。
沈暮急切的说道:“她有哮喘,出门没带药,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负不起责任!”
这话果然吓住了前台,前台立刻说道:“是有一位沈小姐,刚进包厢没多久,我这就带您过去。”
前台小姐带着沈暮走上石板桥,指了指角落的那个包厢,说:“就是那间,我先过去敲门,客人同意了您就可以进去了。”
沈暮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要是她料错了,道歉赔钱就是了。
她拔腿跑过去,一脚踹开了包厢门。
“哎!小姐你不能这样啊!”
沈暮踹开门,一时没有适应屋里暗沉的光晕。
待她看清后,只见沈清柔被一个身穿技师制服的人掐着脖子按在床上,她的浴巾被扯到了,站着殷红的血丢在一边。
技师右手持一把短刀,眼看就要送进沈清柔的肚子里,却被沈暮踹门的声音打断了。
技师回头看见门口的沈暮,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没有动手,沈暮便冲进来,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技师眼疾手快的躲开,沈暮这一脚没踹到他,却踹到了沈清柔的小腹。
沈清柔吃痛的倒地,骂道:“沈暮……你疯了吗?!”
沈暮冷声说道:“我要是疯了,现在就该送你去死!”
她转身盯着技师,即便带着口罩和帽子,可沈暮只看着那双阴鸷的眼睛,便能认出来这个泥鳅一样的男人。
他竟能混进spa馆来,再凭借那副好嗓子,险些要了沈清柔的命!
男人抬手攻击,沈暮侧身躲过,两人不过轻巧的过了两招,沈暮便找到了破绽,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腹。
男人被踹倒在地上,沈暮扑过去想要压制他,可男人灵活的很,提刀挥过,险些划开沈暮的衣服。
沈暮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男人因为痛感本能的松手,短刀飞向空中,再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沈暮的手里。
沈暮持刀落在男人的脖子上,与此同时,男人从腰后拔掉的手枪也抵住了沈暮的侧腰。
箭已在弦上,而此刻,无论进退,都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