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柔紧紧的握着水杯，哆嗦着从兜里摸出一个录音笔，说：“沈暮，你别想害我，我有录音！”
她又指了指墙边，说：“家里装了监控，还有我房间，都有监控录像，你要是敢对我下手，我死了你立刻就会被抓去坐牢！”
沈暮瞥了一眼墙角，那里还真的装了一个摄像头。
她又四周看了看，客厅的展架上多了几个摆件，没猜错的话，里面估计也塞了摄像头。
她吊着眼尾，无奈的笑：“沈清柔，你绑架我的时候不是很凶吗？现在怎么软了？”
沈清柔看着沈暮眼中的笑意，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沈暮说得对，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应该教训沈暮，应该硬气一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知道沈暮安然无恙之后，心中的恐惧就一天比一天放大。
再接下来，陆氏突然被查，偌大一个企业破产清算不过一夕之间，陆西泽也畏罪潜逃。
她不知道沈暮是怎么做到的，可她知道的是，这一次没有扳倒沈暮，她就完了。
沈暮抬手挑着沈清柔的下巴，轻笑着说：“你当时跟我说什么来着？我也有今天？”
沈暮的手在她脸上拍的“啪啪”响，一如沈清柔当时打她的时候一样。
“让你失望了，陆西泽没得手，我全身而退。”
沈清柔的嘴唇抖了抖，问：“怎么……怎么做到的？”
沈暮倒是很有耐心，她将上衣的下摆往起拉了一点，露出腹部那个刀伤。
是一道半指长的伤口，愈合的地方大约是新长的肉，泛着浅浅的粉色，周围微微有些发红，昭示着她并未完全痊愈。
沈暮说：“这样做到的，鲜少有人能将我逼到这个份上，沈清柔，你可以。”
沈清柔看着沈暮那道伤疤，突然灵光乍现，问：“陆西泽呢？他真的是畏罪潜逃吗？”
沈暮微微一笑：“不，他死了。”
沈清柔的手一抖，手里的杯子蓦的掉在地板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你……杀了他？”
沈暮踢了踢脚下的玻璃碎片，轻笑着问：“你猜呢？”
沈清柔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的手按在玻璃碎片里，瞬间流出血来。
沈清柔惊恐的看着沈暮，呢喃着：“你疯了……你疯了！你敢杀陆家的少爷！你……”
沈暮蹲下身子，微微挑眉看着沈清柔，问：“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她说：“既然问完了，那就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害我女儿，伤我朋友，辱我清白，沈清柔，接下来，我要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沈清柔的手在地上蹭着，手心已经血肉模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一个劲的往后缩：“沈暮，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的！”
沈暮轻巧的笑：“杀你？好清柔，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这世上有许多事情，远比死更让人痛苦。”
她抬了抬手，沈清柔以为沈暮要打她，立刻往后缩了一下，没留神头撞在楼梯边的杆子上，一下子装的红肿起来。
沈暮冷笑：“看看你这点胆量！”
她钳着沈清柔的下巴，一寸寸的逼近，问：“沈清柔，是谁指使你的？”
她盯着沈清柔的眼睛，问：“是蒋安宁吗？”
然后，沈暮清晰的看见，沈清柔的眼神闪过慌乱无措。
人在极度恐惧和紧张的情况下，是很难掩盖自己的真实反映的。
沈暮见到沈清柔之后的步步紧逼，也不过是为了将沈清柔的情绪逼到角落里。
然后她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如果不是她早有预料，甚至捕捉不到沈清柔眼中的那一丝情绪。
沈清柔的眼珠无意识的往左边瞥了瞥，那是说谎的表现。
她慌乱的说：“蒋安宁？你疯了吧？沈暮，她为什么要针对你？她针对你干什么？”
眼神飘忽，语无伦次，手脚绵软的无法控制，沈暮心中已经有了些底。
管家突然跑进来，喊着：“大小姐！”
沈暮抬眼看着管家，无奈起身，从兜里摸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问：“什么事？”
管家立刻说道：“老爷子听说你回来了，正在后面等你呢！你过去看看吧，你不在家的这几天，老爷子吃饭都没胃口。”
沈暮点头：“知道了。”
她踢了踢沈清柔身边的碎玻璃，说：“留着你的命等我，我也不是很着急弄死你。”
沈暮跟着管家离开别墅客厅，往后面的小院走去。
沈清柔立刻慌慌张张的摸出手机，拨了蒋安宁的电话。
她打过去第一个，蒋安宁没有接，又打过去一个，蒋安宁还是没接。
沈清柔急坏了，陆西泽死了，她唯一能仰赖的人只有蒋安宁了。
沈清柔抓起车钥匙匆匆出门，开车前往蒋安宁的公寓。
这段时间对付沈暮和程鸢，她也没少帮忙，蒋安宁别想就这么把她踢开！
沈暮走进老爷子的小院，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看见沈暮进来，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招呼：“小暮，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沈暮走到跟前，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她，她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有一点点印记。
老爷子抬手，带着老茧的指腹摸了摸她的额角，问：“疼不疼啊？还伤到哪里了？听说你受伤了，也不许家里人去看你，你要吓死我吗？”
沈暮抬眼，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爷子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
沈暮站在老爷子身边，就静静的听着，老爷子还算个长辈，她也不曾打断他的话，就由着他说完。
可老爷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口。
管家打着圆场说：“老爷子，让大小姐坐下说话吧，她身体还虚着呢！”
老爷子立刻顺着台阶下，拉着沈暮：“快，快坐下。”
沈暮挨着老爷子坐好，老爷子又将桌上的东西一盘盘的摆在她面前。
“你看看，这都是厨房刚做的，你爱吃甜的，这蛋糕是我特意让人去城西买的，听说那边的好吃。”
“还有这个，这是刚榨的果汁，爷爷给你加了蜂蜜，你尝尝。”
沈暮的视线落在那个漂亮的小蛋糕上，终于开口：“爷爷想让我放过沈清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