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清晰的看到,许如云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那模样就像是有人按了暂停键,让她的表情凝固在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瞬间里。
只停留了短暂的几秒,许如云立刻回了神,说:“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沈暮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我说,是谁说肖博辉死了?”
这下子全家人都听见了,包括陈秀真。
陈秀真的身子狠狠一震,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沈暮挑眉看着许如云,笑着说道:“意思就是,许女士当年的事情做得不大干净啊,一朝心软,后患无穷。”
许如云的眼皮狠狠一跳,尴尬的笑着:“小暮,话不能乱说,当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暮摆摆手:“别嘴硬,既然这事情翻出来了,就不是嘴硬能解决的。”
她高声喊道:“进来吧!”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不知道沈暮带来了什么人。
只见门口有个男人低着头,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条运动裤,脚上踩着一双脏兮兮的棉鞋,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羽绒服,与这个还算干净豪华的别墅格格不入。
沈历山皱眉问道:“他是谁?”
沈暮勾唇浅笑:“抬头,告诉他们你是谁。”
男人犹豫许久,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只听陈秀真惊恐的尖叫一声,喊的沈清雪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声音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陈秀真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喊道:“你……你没死?!”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便明白了。
老爷子戳了戳沈暮,问:“这是?”
沈暮一字一句的答:“肖博辉,如假包换。”
陈秀真像是傻了一般,只会重复着:“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肖博辉局促的站在客厅里搓着手,求助的眼神看向沈暮。
沈暮点点头,说:“告诉我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肖博辉咳了一声,又不自在的去摸烟,捏到烟盒才冷静几分,说:“我被绑了之后有人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拿着钱永远离开她,否则就打死我,我照做了。”
沈清雪喊道:“那还不是因为沈栀书那女人告密?要不然肖叔叔怎么可能被威胁?”
沈暮支着太阳穴,淡淡的看向肖博辉,说:“二十年前,给你十万块的女人是谁?”
肖博辉抬手,指向许如云,说:“她。”
“什么?!”沈清雪惊呼出声。
许如云立刻喊道:“不是我!你胡说!我都没见过你,你为什么污蔑我?”
肖博辉急了:“怎么会没见过呢?你年轻的时候扎两个麻花辫,穿的土里土气的,现在不过是换了行头,又没整容,我不会记错的。”
他像是怕其他人不信似的,说道:“十万块钱啊!我怎么可能记错给我钱的人呢?就是你,没错,你说你是秀真家里派来的人。”
陈秀真一脸震惊的看向许如云,几次张嘴,却都没说出话来,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暮喝了口水,说道:“所以许女士当年借着我母亲的手毁掉了陈教授的人生,也毁掉了我母亲的商业计划,间接破坏了我父母的感情,一石三鸟,许女士手段了得啊!”
眼看着一家人都震惊的看向许如云,许如云慌乱的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抓着沈历山的手喊道:“老公,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我跟秀真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她呢?”
沈暮适时的补刀:“因为你要害的人是我母亲啊,小三上位不都是这种戏码吗?”
“你闭嘴!”许如云怒道。
沈暮咂咂嘴,说:“许女士,注意形象啊,这模样狰狞吓人,可半点没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许如云慌乱的掩了掩嘴,说:“真的不是我,真的!”
她又说:“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放走肖博辉?斩草除根不才是永绝后患吗?”
沈暮嗤笑一声:“你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穷丫头,你拿什么斩草除根?要是真的杀了人被追查起来,你是要坐牢的,你们家可没人能摆平这种事。”
沈清雪急着帮自己的母亲辩解:“你都说了我妈年轻的时候很穷,她哪来的十万块买通肖叔叔?”
沈暮挑眉看向沈历山,说:“那就要问问父亲了,我母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流进了谁的口袋里?”
沈历山的身子一僵,看向许如云,问:“真的是你做的?”
许如云喊道:“不是我!”
她急坏了,本能的看向沈暮,指着她喊道:“是你!是不是你买通他陷害我?你给了他多少钱!”
许如云像是抓到了突破口,她上下打量着肖博辉,说:“你这样子一看就过的不怎么样!是不是沈暮给你钱让你跑这里来胡说八道!”
肖博辉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胡说呢?”
他说:“我都记得你穿了个白底碎花的上衣,扎个麻花辫,悄悄来给我送钱,你当时跟我说你叫许如如,我怎么可能记错呢!”
沈暮低低的笑,说:“我都不知道,许女士还起过这样的化名。”
许如云的脸瞬间涨红,仍嘴硬的喊:“不是我!小暮,你不能因为想赢过清雪,就这样陷害我!”
她哭哭啼啼的说:“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占了你母亲的位置,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我干脆死了算了!”
许如云呜呜的哭,沈清雪也跟着哭,仿佛全世界都在欺负她们俩。
沈暮支着太阳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母女俩,客厅里一时气氛尴尬起来,竟只剩下她们俩的哭声。
两人逐渐没了声音,沈暮撇撇嘴,问:“怎么不哭了?继续啊?我瞧着你们俩能哭到天黑呢!”
许如云抽泣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家都听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暮开口,声音平静似水,却气势逼人:“许女士要证据?我这里有的是证据。”
她微微一笑,说:“这事情不掰扯清楚,怎么能看得出许女士当年的心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