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儿和陆奎真一起当选为小主持人,并且要合作广播室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有人因为这个高兴得很,毕竟蜜芽儿英语好,这个广播是要播放英语的,以后大家伙可以听着广播学习了,当然也有人对此恨得咬牙切齿。
那一天,蜜芽儿和刘燕儿陈招娣上个厕所,仿佛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仇恨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刘燕儿:“她咋那么厉害呢,我腿有点发抖。”
陈招娣:“挺住,别怕!咱们放学的时候结伴一起走,千万别落单!”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就见前方站着一个人,可不是林红吗?林红校服领子都是歪的,斜靠在柳树上,嘴里叼着一根干了的狗尾巴草,就那么睨着她们几个。
“之前怎么说的来着,说我的男人和你没关系,说你没抢我男人,结果呢?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可真是捉贼捉个现场的表情。
事到如今,解释是没用的,因为人家不会听的。
别人认定了的事,你再说,别人也以为你是狡辩。
于是蜜芽儿干脆走过去:“我们去那边角落里说,免得让别人听到。”
林红疑惑地看了蜜芽儿一眼。
蜜芽儿:“咋啦,你不敢,怕挨揍?”
林红:“我呸,我怕你干嘛!”
那天摔倒的事,可不是蜜芽儿揍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这是她事后分析来分析去的结果。
蜜芽儿:“行,你既然不怕我,那我们就公平决斗,好不好?”
公平决斗?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林红的斗志:“好好好,我们公平决斗,谁输了,谁出局,以后不许和陆奎真说话!”
蜜芽儿:“那我们要怎么公平决斗呢?”
这下子倒是把林红问愣住了:“那你要怎么决斗?”
她以前都是叫上几个哥哥弟弟的,全家一起上,现在竟然要公平决斗了,这不能叫帮手吧?
蜜芽儿看着林红那迷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觉得吧,所谓的公平决斗,就是一对一的,你不能叫帮手,当然我也不叫帮手,咱两一对一。”
林红想了想,她觉得她有点吃亏,毕竟她帮手多,蜜芽儿帮手少。
蜜芽儿见她犹豫,故意说:“原来你根本不敢和我一对一决斗啊?你只知道找帮手,你这样,陆奎真估计也会瞧不起你的。”
林红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激,连忙说:“我同意,不叫帮手,公平决斗!”
“好!”
达成一致后,蜜芽儿便和林红约了时间地点,时间是今晚放学后,地点是学校后面的那片空林子,事件是她们两个要打架。
“我先说好,如果你赢了,从此后我远离陆奎真,不会再和他一起当广播室主持人,我也不会记恨你,不会找你寻仇。但是相对的,如果我赢了,从此后,我和陆奎真一起当广播室主持人,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伤心你难过你不痛快,你也只能忍着。这件事,你答应吗?”
“……我答应!”
林红狠狠咬了咬牙,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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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儿,你咋打得过林红,这不是胡闹吗?”第一个炸毛的竟然是向来性子平静的猪毛。
“不行,蜜芽儿,咱找几个帮手,要上一起上!”牙狗哪能让蜜芽儿去打架呢。
“要不咱还是告诉老师,或者告诉校长吧?我看校长挺喜欢你的,这事儿让校长知道,他肯定向着你。”刘燕儿提议说。
蜜芽儿却拒绝了。
“人家彭校长是蛮欣赏我的,可是一次两次三四次,林红只要在学校,她看我不顺眼,处处都能找我麻烦。我去个厕所,人家拦在那里,还能因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校长?咱们是要在这个学校学习几年的,林红还有两年多才能毕业离开,我们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两年,所以还是要早点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可是……”大家还是不太赞同。
“放心好了!”蜜芽儿伸伸胳膊:“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来对付她,绝对不会吃亏的!”
“不行!”猪毛还是不放心:“你要是有个好歹,那怎么办,我们以后都不敢回咱大北庄了,不敢面对婶婶和奶了。”
蜜芽儿其实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要夜黑风高去和同学打架,她就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现在被逼到了这份上,少不得让林红同学消停下,想办法来一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决斗。
不过自己两个哥哥这么反对,让她有点难办。她知道两个哥哥是担心她,怕她出事,她也不好非让他们担心。
她想了想:“这样吧,你们躲在附近,万一我有个啥不好,我就赶紧喊,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冲过来帮忙?”
猪毛和牙狗还是不放心。
蜜芽儿只好哀求:“放心啦,哥哥,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林红一个女生,她能咋样,顶多是你拧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我打不过还不能跑?你们也知道,我从小跑得就快。”
猪毛和牙狗想想也是,于是也就不再劝了,兄弟两个人想着放学后赶紧吃点东西就潜伏到那边,万一有啥事儿,拼命也得护住她啊。
这一天傍晚,猪毛和牙狗先潜伏到了树林里,接着蜜芽儿背着书包,出发,来到了和林红约定的小树林旁。
林红背着书包,穿着校服。
“你来了啊。”
“嗯,我们开始吧。”
“好,开始!”
林红其实多少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个开场方式她不太适应哎,她平时都是跑到厕所外头,冲过去,皱着眉头凶狠狠地威胁小女生,从来没有这么和平地开始打架过。
看来打架也是需要气氛的。
林红觉得这样很没打架的感觉。
于是林红很没劲地抬起拳头,准备向蜜芽儿冲去。
蜜芽儿躲开,然后也软绵绵地给了林红一拳。
两个女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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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小树林里,猪毛和牙狗往那林子里钻,钻好了,躲起来,仔细地瞅着那边的动静。谁知道正瞅着,忽然就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两个人赶紧噤声,仔细听着。
“咱们有必要过来吗,不就一个初一的小屁孩,咱林红还能怕了?”
“有必要有必要,你不知道林红那人,在外面不痛快了,就要回家哭鼻子了!咱得出来看看,争取给那初一小女生一个教训!”
“呵呵,敢欺负咱林红,真是不长眼了!”
“得,你小子叫啥林红,叫姐姐,知道不?叫姐姐!”
“知道啦,知道啦!”
猪毛和牙狗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林红的帮手来了。
好家伙,说好的一对一,自己这边留了心眼,那边更留了心眼。
自己来了两个,人家竟然来了四个?
猪毛和牙狗默了一会儿后,猪毛压低声音对牙狗说:“跟我来。”
两个人猫着腰,走出了小树林,躲到了一处山后面。
“目前的形势很严峻,我们必须想办法。”
“蜜芽儿和林红,一对一。我们和那四个兄弟,二对四,形势是很严峻。”
“我觉得我们可以智取。”
“咋个智取啊?”牙狗请教哥哥猪毛。
“我过去,把他们引开,这样你就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盯着,万一蜜芽儿有个什么事儿你过去帮忙!”
这样就成了,一对四,然后二对一。
蜜芽儿和牙狗必胜。
牙狗一听不放心了:“那你呢?”
猪毛示意牙狗小声:“放心,我把他们引开后,就把他们往学校里带,到时候人多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牙狗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两个人依计行事。
谁知道他们刚要折返,就听到那边又有来过来了。
“蜜芽儿呢,到底在哪儿啊?”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听,竟然是苦瓜。
咦,苦瓜也来了?
“不知道啊,应该是在这里吧?本来说好是一对一的,谁知道刚才我听人家说,看到林红几个兄弟都跑过来了,你说林红几个兄弟都跑来了,这还了得啊!”
刘燕儿能有啥办法,她只好把苦瓜也拉来了,这是她唯一能干的了。
苦瓜撸起袖子:“这也太太太过分了,欺负我们呢!你别怕,咱们都是同村,我一定帮你们的!”
苦瓜这话说得特别英雄。
刘燕儿感激:“咱们都是一伙儿的,以后得互相帮助!”
这两个人正叨叨着,就见林家四个兄弟突然蹦出来了,把刘燕儿和苦瓜一下子围住了。
“好家伙,初一的小孩子你们蹦出来干嘛?怎么,你们也敢来欺负我妹妹啊?”
“叫啥名字啊,怎么还一男一女啊,你们啥瓜葛啊?说,是不是在谈对象啊?”
“嘿嘿嘿,谈对象啊,小妞儿挺漂亮的啊!”
“臭小子,你鼻涕都没擦干净,也会谈对象了?”
林家四个兄弟,一步步往前逼,还用手去推搡苦瓜和刘燕儿,脸上更是带着坏,还露出电视剧里面的大坏蛋一模一样的奸笑。
刘燕儿有点害怕了,赶紧靠着苦瓜近了一点。
苦瓜其实也害怕啊,面对四个那么牛高马大的高年级学生,他能不怕吗?可是看着刘燕儿害怕的样子,他顿时血气往上涌。
不行,他是萧竞越的弟弟,他一定要能耐,要能耐起来。
不怕,不能怕他们!
苦瓜一咬牙,对着其中最大的一个林东冲过去:“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着,他直接用头去撞林东的胸膛。
林东冷不丁的,被撞了个正着,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上,两手下意识地拄着地,谁知道地上恰好有那种硬桑子,把个手心给刺到了。
“哎呦呦,疼死我了!”林东大嚎,一边嚎一边道;“还不给我上!”
林家其他几个兄弟见状,纷纷窜上去要打。
而那边,猪毛和牙狗在旁观了这一场变故后,已经临时改变了主意,他们决定先把林家兄弟搞定了,再去解救蜜芽儿——蜜芽儿那边还没动静,估计暂时还没打起来。
现在林家兄弟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自然要暗算一番。
这兄弟两个,先把外套脱下来,蒙住了脑袋,之后各自从林子里找来了一根粗棍子,拎在手里,直接冲了过去:“打啊!看棍子!”
这林家兄弟原本正打算好生欺负一番苦瓜和刘燕儿,现在的形势是林家老大捧着刺伤的手指挥,林家老二调戏刘燕儿,林家老三和老四围攻苦瓜。
谁知道那边两个大棍子兜头抡过来,几个人猝不及防,直接一人背上挨了一闷棍。
“啊——”林家老大倒在那里,林家老二晕了过去。
林家老三和林家老四打得正欢,忽然听到后面动静,一看,两个头上蒙着外套的人正拿着棍子打他们,而且把他们两个哥哥打倒在那里了,顿时他们吓到了。
“有坏蛋,捉坏蛋啊!!”两个人大喊。
我去!
猪毛和牙狗顿时惊到了。
心说这可真是贼喊捉贼,坏蛋是他们林家兄弟,他们林家兄弟!
苦瓜和刘燕儿还倒好,认出了这两个人就是猪毛和牙狗,赶紧大喊;“打,快打,他们欺负我!他们耍流氓啊!”
猪毛和牙狗不再犹豫,直接棍子抡过去,虎虎生风。
林家兄弟可吓坏了,两个牛高马大的少年,老三背老二,老四背老大,背着自己两个哥哥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猪毛和牙狗打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们咋就这么跑了呢?”
“不是说他们很厉害吗?到底咋个厉害?”
“不知道啊,他们打过架吗?”
“我也没见过啊!”
最后四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才想起来,好像只传闻这林家四兄弟挺厉害的,可是至于他们多么厉害,谁也不知道。
反正学校里,大家听说林家四兄弟找谁麻烦了,那被找麻烦的人肯定就自己怕了。
闹了半天就这么点水平?大家无语了。
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搞定了,猪毛想起蜜芽儿:“你们先回去,我过去看看蜜芽儿那边啥情况。”
刘燕儿却赶紧阻止了:“猪毛哥哥,刚才他们被你打晕了两个,也不知道啥情况,还大口嚷着要抓坏蛋,可别有别人过来找你麻烦。要不这样,你和牙狗哥哥带着苦瓜先回去,我过去帮蜜芽儿。虽然林红看着有力气,可是我们两个打她一个,肯定不吃亏!”
猪毛刚才几棍子下去,打得那林老大晕死过去,其实也有点不放心。听到这话,他也就应了;“行,刘燕儿,你赶紧过去,记着,你也拿根棍子,细点的,可不能让蜜芽儿吃亏!”
刘燕儿自然应着,低头找了一根细棍子。
而就在这边,蜜芽儿和林红在来来回回不知道多久后,终于,蜜芽儿寻到一个机会,直接给了林红一个过肩摔。
林红摔倒,来了一个狗啃屎。
“哇——”她满嘴是土:“呸呸呸!”
蜜芽儿挑眉:“还要打吗?”
林红当然不服:“要!”
说完这个,她起身,就要往前冲。
蜜芽儿借着那个劲儿,抬腿踢了林红一脚,林红两腿一软,又趴那里了。
林红这次摔得不轻,头晕眼花,因为趴着摔的,胸部也疼得厉害,想勇敢地爬起来,却实在是疼,不但疼,还委屈憋屈得慌,自己咋就这么被个小小的初一的小屁孩给打趴下了呢?到底咋回事啊??
蜜芽儿站在那里,大声数:“我数一二三,我一直数到十,如果你再不起来,就算是你输了!”
林红满脸泥巴混着鸟粪,呆呆地仰脸望着蜜芽儿,看她开始数数。
她想起了陆奎真,那么好看的陆奎真,干净整齐学习又好的陆奎真,就这么不属于自己了?就这么被蜜芽儿抢走了?
她想了想去,突然委屈的眼泪就往下落了。
这下子可把蜜芽儿看呆了:“喂,你哭啥啊!”
这么大个人了,之前嚷着“抢我男人”的女汉子去哪儿了,竟然被打哭了?
林红的手一抹眼泪:“哭个屁,我才没哭呢!”
她说是没哭,可是手那么一抹眼泪,手上的土混合着眼泪,弄得成了个大花脸。
“行,你赢了,你和陆奎真好去吧,我把他让给你了!”林红大吼。
蜜芽儿其实想说,她真得对那陆奎真没啥意思,她只想好好学习啊!可是她也看出来了,林红固执得很,你和她说话,说不通,她一门心思认为自己抢她男人呢。
“你输了,输了就请有个输了的样子。”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对着哭鼻子的林红:“以后,我不想看到你欺负我同学,也不想看到你欺负任何人,要不然,我还会这样把你摔倒地上,给你脸上抹鸟粪,抹泥巴,你知道吗?!”
林红抹了一把脸上鸟粪和泪水:“我哪有欺负过人啊,我从来没有!”
她只是跑过去吓唬啊。
蜜芽儿:“吓唬也不许!”
蜜芽儿平时看着挺温柔一个小姑娘,怎么忽然这么凶,把林红猛地吓了一跳,她有些瑟缩:“行吧……我以后不吓唬人了……”
蜜芽儿这才满意了,背着书包,转身回家。
天色不早了,她得回家,要不然爹娘回去看到她还不回家怕是要担心了。
她这刚要离开,刘燕儿呼哧呼哧的跑过来了,看看拍拍手要走的蜜芽儿,再看看倒在那里的林红,也是纳闷了:“蜜芽儿,这是咋啦?”
蜜芽儿赶紧拉着刘燕儿走:“没啥,我赢了,咱走!”
刘燕儿惊呆,看看地上一脸狼狈相的林红:“你,你赢了?”
小小的蜜芽儿赢了高高的林红?
“对!”
刘燕儿震惊的不知道说啥了。
蜜芽儿拽着刘燕儿就往回跑:“我哥他们呢?”
刘燕儿一边跟着蜜芽儿跑,一边把之前的事儿一一说了一遍。
“猪毛哥哥和牙狗哥哥太厉害了,我还担心那林家兄弟出啥事儿,可别赖上!”
蜜芽儿听刘燕儿描述了刚才猪毛和牙狗痛打林家兄弟的事,真是痛快得很,不过确实也怕出事,便赶紧说:“走,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
这个时候校门还没关,一进去就看到空旷的操场上,林家兄弟,猪毛牙狗,还有其他几个,都站在那里呢,旁边班主任正背着手,皱眉盯着他们看。
周围有一些学生围观,各年级的都有,大家窃窃私语的。
蜜芽儿她们走近了,只听到猪毛和牙狗在讲述当初事情的经过。
牙狗一脸无辜地说:“我们一直在学校里啊,我们就在那边槐树底下玩儿,根本没出去!”
猪毛赞同:“我和我兄弟怎么可能跑出去打人呢,不信你们问收发室的大爷。”
他们两个当然不怕,他们是翻墙进出的,收发室的大爷显然是没看过他们。
林家兄弟冤屈啊,林老大林老二后来醒过来,气得不行,林老三和林老四立马就找上了操场上突然出现的猪毛和牙狗。
“胡说八道,我怎么之前没看到你们在操场?你们怎么可能突然蹦出来了?你们一定是翻墙,是翻墙进来的!”
“对,就是你,蒙着面拿着大木棍子打我们!”
“我认出你这个外套了,就是这个外套,反着穿,蒙着头!”
猪毛和牙狗当然不承认,双方各执一词。
这个时候蜜芽儿和刘燕儿出现了,班主任一看,连忙问:“你们两个又是咋回事,放学了不回家在这里晃悠啥?”
蜜芽儿连忙解释:“这不是要想想最近几期的广播题材,我和刘燕儿正商量呢。”
林家兄弟却是不信的,其中林老四指着蜜芽儿道:“老师,她胡说八道,她和我妹妹打架,所以才不回家!”
班主任一听,皱眉了:“你妹妹?你妹妹干嘛要和她打架?”
林老大气得恨不得给林老四一巴掌,我去,打架这种事,能随便往外说吗?说来说去把一切都供出去,那自己妹妹也要跟着遭殃了,这当然不行!
于是他一把将林老四揪回去:“老师,他胡说八道,根本没打架这回事!”
班主任狐疑地审视着林家兄弟:“……那行吧,还是说说你们挨打的事。”
林老大就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兄弟几个去旁边的树林子里散步,结果怎么被突然冒出来的蒙面人给揍了的事。
“两个,两个蒙面人,他们拿着大木棍子冲向我们,我现在头还疼呢!”
他很夸张地说。
蜜芽儿听了,忍不住道:“老师,他说的是两个蒙面人,还拿着个大木棒,又能把他们打晕,我听着应该是很厉害的,个子很高的。我两个哥哥他们才初一,就算蒙面了,也干不了这事儿啊!”
林家兄弟猛地看到蜜芽儿出现,顿时想起他们妹妹来了。
他们妹妹不是和蜜芽儿“公平决斗”吗,怎么蜜芽儿回来了,他们妹妹还不回来??
“喂,我妹呢?”林老大冲着蜜芽儿质问。
“我妹哪知道你妹去哪儿了啊!”牙狗冲过去对喊。
“废话,我当然问你妹,我不问你妹问谁!”
“你妹关我妹啥事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当场差点就这么掐起来。
“老师,林东冤枉我哥,他既然提出来这是我哥做的,那就得有证据,没证据凭啥说是我哥做的?”蜜芽儿一看这情况不同,赶紧说道:“总不能随便抓住个人就说是我哥啊!再说了,我们还有刘燕儿,一直和我哥他们一直在那边背书的,这个我们可以作证!”
“胡说八道!”林老大忍不住指着蜜芽儿鼻子指责:“你凭啥给那两小子作证,你刚才分明——”
他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了,他不能暴露他妹和人打架的事!
他妹再被记过,估计都要被开除了。
蜜芽儿当然看出林老大的心思,便故意问道;“我刚才咋啦,我刚才难道不是在那边树林里陪我哥念书?”
林老大气得跺脚:“当然不是!你骗人!”
蜜芽儿:“我咋骗人了?你说我骗人你拿出证据啊!”
林老大一噎。
林老三机灵,上前说:“不算,这个不算,他们都是兄妹,这不算证据,除非有其他人证,不然这个不算数!”
其他几兄弟听了,也纷纷上前:“对,不算数!”
班主任也疑惑了,想了想:“有其他同学看到顾立宏和顾立强他们几个在这里背书吗?”
谭桂英家的两个小子叫立伟和立勇,到了猪毛牙狗,名字是立宏和立强。
其他同学纷纷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了下,终于开口:“刚才我们在这边打乒乓球,好像没看到……”
这下子林家人一下子逮住理儿了:“没看到是吧?那就是没有,没有人证,一切都白搭!不行,我要去告公安局,我要找出打我一闷棍的人!”
蜜芽儿哪能让他们告公安局呢,她也知道他们最怕啥,干脆上前说:“林东,你如果这样,那我也要告公安局,谁怕谁啊!到了公安局,咱们该说的都说了!”
林老大顿时恼了;“你敢瞎说看看?”
班主任赶紧劝架:“不许吵闹,大家有理说理,不行我就叫校长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报告老师,我有话要说。”
大家看过去,只见顾晓莉穿着灰黑色的外套,瘦瘦的小脸上一双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大家伙。
班主任轻轻皱眉:“啥事儿啊?”
猪毛和牙狗顿时心里打了一个突,顾晓莉一直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不怎么来往,独立特行,该不会现在趁机暗算他们吧?
谁知道下一刻,顾晓莉却大声说:“刚才我去女生厕所,看到顾立宏和顾立强,还有顾绯,在那边看书呢。”
林老大:“胡说,不可能!”
咋可能呢,分明打他们的就是顾家兄弟!
林老三:“他们都是一个村来的,顾晓莉就是和顾绯他们一个村的,肯定是故意向着他们!”
班主任想想也是:“对啊,顾晓莉,你说得是真话吗?你也是大北庄的吧?”
顾晓莉抿了下唇:“我虽然和顾绯他们是一个村的,可是我和他们一直不太对付,从来都不和他们说话的!”
她这一说,其他有二班的也想起来了;“对对对,他们一直不说话,不对付,不像是要故意向着的样子!”
大家纷纷作证,这下子顾晓莉的证词可信,于是猪毛和牙狗的“冤屈”算是洗白了。
“林东,林方,林太,林阳,既然这件事和顾家兄弟没关系,那老师就先让他们回去了,你们几个跟着老师去一趟公安局吧,请公安局的查明白下,到底是谁拿棍子打你们。”
林家兄弟几个哪还真敢去啊,他们可是怕扯来扯去把林红扯进来,当下赶紧摇头:“老师,算了算了,不用了,查不出来那就先这么着,我们慢慢查,别因为这点事劳烦警察叔叔了。”
说完这个,林家兄弟瞪了旁边“多事”的顾晓莉一眼,赶紧溜溜地跑了。
他们得去看看林红到底咋啦,怎么还没见人影啊?
而这边,班主任又说了几句,就让大家伙散了,只剩下蜜芽儿和顾晓莉他们。
蜜芽儿实在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是顾晓莉帮了自己,当下对她感激地道:“谢谢你,顾晓莉,这次多亏了你。”
顾晓莉淡淡地说:“我只是说真话而已!”
她这一说,在场的猪毛牙狗还有刘燕儿都抿唇笑了。
其实大家伙都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顾晓莉就是帮着他们做伪证了,不过顾晓莉不承认,那也就算了。
大家伙再次感谢了顾晓莉后,各自散去,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
蜜芽儿走出校门时,天都快黑了,收发室的大爷对她招手:“小同学,这里有你的信。”
蜜芽儿自从上次给萧竞越和舅舅写信后,一直没见回信呢,当下忙过去看,打开来,竟然是萧竞越的。
她谢过了大爷,赶紧回家了。
回到家里,她刚进门,就发现不对劲,里面仿佛传来自己爹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她侧耳倾听,一听之下,顿时呆了。
萧竞越,他怎么回来了?
虽然几年不见了,不过听那声音肯定错不了,就是他的声音。
蜜芽儿默了片刻,推开门,只见自己爹正坐在饭桌前陪着,旁边坐着一个十**岁的少年,清清爽爽的眉眼,留着平头,穿着一身中山装,脚底下踩着一双时尚回力鞋,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
一见到她进来,便抬头看过来。
“竞越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是有些纳闷的,萧竞越已经几年没回家了。
依她猜,原因无非几个,路费问题,时间问题,回家需要钱,他在学校的补贴终究有限,他学习紧张,估计抽不出时间回来。
再说了,家里除了萧淑兰,剩下的后娘和亲爹估计他也懒得见。
回来也没什么意思吧。
萧竞越自打蜜芽儿推开门,就看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蜜芽儿。
三年过去,蜜芽儿长大了许多,个子高了,不过纤细的轮廓并没有变。
“蜜芽儿,好久不见了。”萧竞越笑着打了招呼。
他笑的时候,在左边的地方依然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蜜芽儿看到了他那小小的酒窝,曾经熟悉的岁月一下子扑面而来。
几年的离别,看上去,大家虽然境遇有了很大变化,可是一个笑容,一个依旧存在的小标记,都能让他们瞬间找回昔日的熟悉感。
“竞越哥哥,爹。”她打了个招呼,也坐过来:“到底咋回事啊,怎么竞越哥哥突然回来了?”
顾建国一看她这么追问,也笑起来:“你瞧这孩子,一劲儿地稀罕你咋回来了呢!来来来,赶紧坐下,让你竞越哥哥给你讲讲大学的事,也好激励激励你!”
萧竞越却从旁边拿出来一个军绿色帆布包,从里面往外掏东西,有一个方形盒子,还有一些书。
“这是英语磁带,还有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书,另外还有一些英语读物,我想着咱们县估计没有卖的,就给你买了些带回来。”
顾建国见了这个,顿时过意不去了:“竞越,这是干啥,这得多钱啊,她才多大,用得着这个吗,你咋给她买这么多啊?”
萧竞越笑着扫了蜜芽儿一眼:“现在不是已经初一了吗,该好好学习了,再说我听说蜜芽儿小学升初中考了县里第三名,这个应该奖励啊!”
蜜芽儿其实正盼着小舅舅给自己买英语磁带呢,没想到小舅舅还没买,萧竞越倒是给自己买了。
她有些惊喜,感激地看了萧竞越下,便接过那磁带看了看。
“这个是英籍华人彭文兰女士朗读的,人教社出的,正好和初中的英语课本相配套。还有这个是上海外语音箱出版社出的出的,翁贤清朗诵的,读音也非常标准。”
蜜芽儿捧着那磁带,忍不住笑着说:“谢谢竞越哥哥!”
萧竞越看蜜芽儿喜欢,又说道:“这个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习题,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在我国国内也是刚刚兴起,里面的一些数学题很有意思,你可以看看,有助于开阔视野和思路。”
蜜芽儿拿起那本书,只见书是红色封皮的,上面写着《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初中》,她翻开来,一股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后来她曾经刷过的奥林匹克竞赛题啊!
顾建国见蜜芽儿喜欢,知道这是收下的意思,连忙就要掏钱:“竞越,这不能让你白花钱,拿着拿着!”
萧竞越哪能收这个钱呢,自然是一番推让,坚决不要。
“叔让你收着就收着,你还在上学,没挣钱呢,帮蜜芽儿买了叔就很感激,哪能让你花钱?”
“叔,钱你收起来吧,我现在帮着导师做事,有补助的,我钱够花。再说这些书其实也花不了多钱,总不能买个书我还得找叔你报账吧,那就见外了。如果这样,我刚回县城,都不敢先来叔家了。”
顾建国听萧竞越这么说,倒是不好硬塞给他钱了,只好无奈地摇头笑:“你啊,从小就倔!”
这个时候童韵从厨房里过来,手里端着两盘子菜,是炒花生米和凉拌菜:“建国,你先把床底下的茅台打开,吃点凉菜,等下我这边热菜好了,咱们就开饭了!”
萧竞越连忙道;“婶,咱们随意吃点就行,可别太麻烦了。”
童韵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麻烦啥,就几个家常小菜。”
蜜芽儿见了,连忙说:“我先帮我娘一起做饭去!”
说着,先将那书和磁带放下,跟着她娘溜进厨房了。
“娘,竞越哥哥咋回事啊?”
她今天才收到那信,回到家就突然冒出来真人,有点太玄幻了。
“不知道啊,说是几年没回家了,想回来看看,还说有点私事要处理。”
蜜芽儿听她娘这么说,心里更疑惑了,当下也没说话,就蹲在那里帮着洗菜。她早已经会自己做菜做饭了,不过平时童韵不让她做。
蜜芽儿帮着把菜放进锅里炒上,三四个菜差不多都好了,又帮着端过去。
端过去后,顾建国和萧竞越打开了茅台喝酒,这边蜜芽儿抽空先回屋了。
回屋她赶紧打开书包,拿出了萧竞越的信来读。
萧竞越的信很简单,只说了一件事,他有事,近期会回来一趟,问她需要买啥。
从下面的日期看,这是十天前就写了的,只是递送速度慢,以至于人回来了,信才刚到。
蜜芽儿正看着,那边她爹叫她了;“蜜芽儿,趁热过来一起吃吧!”
听到这个,她赶紧答应了声:“好!马上就来。”
过去那边坐下来,四个人围着饭桌,拿起筷子吃饭,童韵热情地招待着:“你可得尝尝婶的厨艺,吃这个,炖鸡块。”
萧竞越笑着尝了口,大家说笑着连声夸赞这菜好吃。
正吃着,萧竞越却开口说道;“叔,其实这次我回来,是有一件事要处理下。”
顾建国听了,纳闷:“咋啦,到底啥事儿啊?”
要知道他出去上学好几年了,一直没回来,怎么现在突然回来了,到底是啥事儿这么重要?
提起这个问题,萧竞越看向了旁边的蜜芽儿。
蜜芽儿也是顿时停止了夹菜的筷子。
他到底为啥回来,难道说,和自己那封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