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伊嗯了声。
她跟医学所会的东西,全是从小跟在外婆身边时学会的。
幼年时期外婆从来没有主动教过她这些知识,但苏时伊自己很感兴趣,再加上在这一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外婆教她的这些东西都被她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哪怕当时她还不会的东西,但只要记住了,日后也会有慢慢消化的时间。
吴老有些可惜的看着苏时伊,“你外婆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医生,在乡下做个游医倒是可惜了,要是她还活着,我们倒是能够在一起共同探讨一下医术。”
紧接着吴老又问了苏时伊不少的问题,能回答的苏时伊也都老老实实的说了。
吴老这才又说起刚刚他说起的这种新型药物的事情。
“这个人现在的状态就是服用那种药物之后的普遍反应,情绪过于上头而无法听进去任何劝解,只会一味的抓住他们执着的那一点不定的展现出攻击性的意向,如果你刚才没有及时给他扎这一针,现在他已经死了。”
吴老从衣兜里慢吞吞的掏出一支纸笔开始写方子。
随后将药方交给云晟道,“这是缓解的药方,让人先去熬出来给这些人一人喝一碗,等他们清醒之后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们下的药了。”
云晟恭恭敬敬的接过药方,然后立即叫人赶紧去把药给熬出来。
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叫刘正的家伙是故意被人放进来的,没准还买通了他们云家的佣人。
云晟面沉如水,倒是十分诚恳的冲着苏时伊道,“抱歉苏小姐,今天这件事儿是我们处理的不好,我们一定会将幕后主使者抓出来,给您一个交代。”
苏时伊颔首,“那就麻烦云先生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件事儿不论是否跟云婉芝姑侄有关,至少云晟的态度是拿出来了,苏时伊也不会死揪着不放。
今天这种场合放出刘正这种人来咬上自己,刘正要是真死在了跟她僵持的时候,她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说,没准还要莫名其妙的被担负上一条人命。
宴会进行到这个时候早已经进入了尾声,吴老的突然现身再一次调动了场内的气氛,不少人都主动走了过来,想跟吴老打好关系。
只不过吴老却是没什么兴趣搭理这些人的,不管这些人在外面的身份有多么显贵,在他这里都没啥作用。
他十分不舍的将银针还给了苏时伊,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外婆既然教会了你这些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的将其发扬光大,可别像那些学了个三脚猫功夫的人就敢自称自己是经验老道的医生了,你外婆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这一手的针灸术你要是能学好,日后的成就也不会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差多少。”
苏时伊仔细将银针收好,见吴老这么说,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虽说她更喜欢的还是制药,但从外婆那里学会的东西她这辈子也都会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刘正的事情毕竟还跟她有关,苏时伊也不能直接这么甩手离开,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云家处理。
宴会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结束,不过大多数宾客们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静等着事情后续的发展。
更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不是云家姑侄二人搞出来的。
若真的是……
宾客们耐心的等待着。
左右吴老闲着也是没事儿,便找了个软和的沙发坐下,还冲着苏时伊招招手,示意她也过来。
苏时伊迟疑的瞥了一眼顾衍枭,见男人冲着自己点点头,便坐在了老爷子的对面。
吴老道,“熬药需要一些时间,正好我也考考你,看看你其他的本事怎么样。”
苏时伊:“……吴老先生,我其实就只会一点点医术而已,可能会辜负您对我的期待。”
莫名其妙的就要被考,她自个儿也是一脸懵逼。
吴老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试试你的本事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而已,就凭你那一针扎的果断,你对穴位和医术也应该不只是会一点点,小姑娘就别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谦虚了。”
苏时伊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她说的都是真话,怎么这老爷子就不信呢?
见吴老爷子一副真的要考验自己的模样,她无奈的叹气,“那我要是回答的不对,您也别生气,我其实真的不太会医术,以前我外婆都说我学的不太好呢。”
吴老也不在意,便直接找身边的小助理拿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整理的脉案。
他随意的拿出一张递给苏时伊道,“这个患者患有很严重的风湿与骨痛,这是我之前写出来的脉案,你看看如果要扎针的话,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
脉案是老一辈的中医都会写的东西,主要是记录一些疑难杂症或者说是让他们觉得很棘手的病例。
苏时伊记得小时候跟着外婆在村子里给那些人看病的时候,外婆也会写不少脉案记录下来,后来还被整理成册都留给了她,让她当做课外书一样随便看。
有的时候外婆也会像吴老这样突然抽查。
苏时伊在接过脉案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恍恍惚惚,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期被外婆考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不同,周围还多了一大堆看热闹吃瓜的外人在。
苏时伊仔细的看着这张脉案,很快脑子里便给出了一个治疗的方案。
针灸配合药物进行治疗,包括应该用什么药苏时伊都说了一遍,完了她看了一眼吴老,完全没办法从这个老人的脸上看出是否满意。
她忍不住轻咳一声道,“大致就是这样的治疗方法我比较稳妥一些,但这位病人的风湿病已经十分严重,想要彻底根治只怕是不行,只能慢慢进行调养。”
苏时伊莫名有些紧张,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只是瞎说的,您别太在意。”
吴老面色平静无波,凝视着苏时伊好一会儿,在其余人都忍不住嗤笑起苏时伊自不量力时,老爷子才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语气笃定道,“你,做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