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问海很快买菜回来。
何兰醒过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婿,得知事情原委后,接受的很快,忙前忙后的做饭。
趁着空当,南知微走到阳台。
男人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和夜色相融。
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她满含歉意地道。
听到动静,季沉淮按灭了烟头,转过头,视线恰好落到她白皙的脸上。
筒子楼里昏暗的光线,像极了酒吧的氛围灯。
一些本都遗忘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在喧嚣缭乱的环境里,白兔似的小姑娘被人哄笑着推到他跟前……
“季少爷,现成的媳妇要不要?”
酒精趋势下,鬼使神差的他就去跟人领了证。
他掀眼皮,坏笑:“那就少收我几次钱。”
南知微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放心,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应付的,我一定会帮你。”
南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大伯那样,恩将仇报。
她能理解季沉淮的情况,因为职业的性质不能对家里实话实说,但为了应付家里催婚,不得不选择跟她续约婚姻。
看着南知微小脸严肃的样子,季沉淮心尖又有点痒意。
他的舌尖舔了下牙槽,俯身刚弯腰凑到南知微的面前。
“吃饭了。”板着张脸的南问海突然出现,眼神犀利地看了眼季沉淮。
何兰将他一把拽走,一边打一边骂道:“你干什么你,臭老头子!”
“小季,多吃点。”饭桌上,何兰更是殷切地给季沉淮夹菜,越看季沉淮越喜欢。
安安也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位新姐夫。
只有南问海吹胡子瞪眼,差点让何兰收走饭碗,他才收敛了表情。
季沉淮应付自如,几句话逗得何兰开怀大笑。
南知微看在眼里,心沉了沉。
饭毕,她起身送他离开。
南问海还膈应着阳台上被他逮个正着的场景,面色不愉,想制止,被何兰凶巴巴地瞪了回去,他拿着饭碗,讪讪的住口。
“小季啊,有空就常来坐坐。”何兰甚至舍不得季沉淮走。
南知微把季沉淮送到楼下,犹豫再三,决定问道:“你接下来还打算回去吗?”
纸终究包不住火,在江南市,他要是继续做夜场少爷的话,肯定会遇到熟人。
出于私心,她并不想让季沉淮回去。
爸妈的状态再承受不住其他的刺激了。
“你要是想要做些别的投资理财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她鼓起勇气道,南家虽然破产,但也是中了圈套,真要重新起家,也比外人多些门路。
看着兀自说了一堆的南知微,季沉淮靠着车背,敲了下方向盘。
南知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紧解释。
“不回去了,老爷子说要回来住。”季沉淮打断了她,看着街边暗含期待望着他的南知微,眸色深了几分。
南知微点了下头,目送季沉淮发动车子,疾驰离开。
她长吐出口气。
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的心思乱成一团麻。
而以后的路还很长,她得依靠自己拼出条路。
南氏绣品是招牌,可真正让市场买单的是产品。
只要她在,就一定能重振南家。
与此同时。
季沉淮刚把车停到车库,电话就响了,他指尖一划,接通,慵懒地喊了声爷爷。
电话里顿时传来老人家暴跳如雷的骂声:“臭小子!你死哪里去了!打电话都不接!”
“给您准备七十大寿的寿礼去了。”季沉淮往电梯走。
“有你这小子,我怕是活不过七十岁!”
“爷爷您长命百岁,到时候带孙媳妇给您贺寿。”季沉淮敷衍了事地应付了,挂断了电话,直接按了静音。
“你说什么?什么孙媳妇?喂?臭小子!”季老爷子骂骂咧咧的放下手机。
跟他打牌的几个牌友对视一眼,看好戏地道:“老季啊,你家孙子又给你找气了吧。”
“哎,有的福气你强求不来。”
“就是啊,哎呀,打完这把不打了,我得回家抱我家小曾孙去了。”
“我也不打了,我孙女婿刚电话催我回去。”
“放屁!”被牌友秀了一脸的季老爷子气得够呛。
他怒极反笑,捋着胡子道:“不就是曾孙,谁没有似的,明年我也能抱。”
“老季,你怕不是想孙媳妇想糊涂掉了吧。”
“就是啊,谁不知道你家孙子,快三十了,还成天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哪家闺女愿意嫁他?”
季老爷子当即拍案而起,撂话道:“你们都给我等着!七十大寿那天,我孙媳妇儿要来”
几个老爷子面面相觑。
难道,真有人显神通收了季家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