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淮接近188的个子,迎面走来极具压迫感。
沈茗雪看着他直直地走过来,呼吸一滞,又矜持又娇羞地理了下耳侧的头发。
刚想抛个缠绵的眼神。
季沉淮径自地越过了她。
沈茗雪的表情管理一瞬间碎了一地,她气愤地转头。
“这么给我省油钱?”男人伸手撑在南知微腰后的楼梯扶手,身体微微前倾,低着头,戏谑的声音就像是响在她的耳尖,又酥又麻。
南知微的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两个人虽然有婚姻关系,但总共也只见过两次。
眼下的情形,沉稳如她也有些始料不及。
南知微抿了下唇,默然地摇了摇头,挽发的步摇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季沉淮的眸色深了深。
经理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少,你们认识?”
“我老婆。”季沉淮看着南知微,舌尖抵了下上颚,简单的三个字有些烫人地灼了下南知微的耳根。
她抬眸看了眼季沉淮。
他事先也没说,延续婚约,要把戏演的这么逼真。
“啊?”经理的表情千变万化,赶紧赔笑道:“南小……哎,季少奶奶,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您说您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事呢!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打了几下自己的脸。
心里则是懊悔万分。
也没听说南知微傍上了季家,只知道三年前传出过她为了南氏绣品股份,结婚的消息。
但压根没人在意新郎的身份!
毕竟有权有势的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入赘。
时隔三年,圈子里的人都揣测南知微利用完了男方,早就离婚了。
沈茗雪也瞪大了眼睛,噗嗤笑了出声:“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经理吓得赶紧想制止沈茗雪。
“确实吃软饭。”季沉淮散漫的笑,调子又慵懒又戏谑。
要不是南知微突然打电话通知他离婚,他都忘了这茬。
居然月月有女人给他打钱,“养”了他三年。
南知微却误以为他从事夜场工作,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沈茗雪没见过站着把软饭吃了的,鄙夷道:“真是什么马配什么鞍,跟你们这种人浪费时间,李经理,你快点把这幅刺绣包了,送到我家。”
李经理巴不得赶紧送走一尊大佛。
“等等。”季沉淮将手插进裤兜,懒洋洋地走到刺绣面前,看了看,痞笑道:“老爷子七十大寿,不知道送什么,这瞧着不错。”
“这……”李经理额头的汗都流下来了。
沈茗雪彻底被经理的态度惹恼了,暗含威胁地道:“这可是我先看上的!李经理,你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可不管什么季少什么少的,难道还能比过她沈家?
南知微的心咯噔下,急道:“这是明朝的宫廷画绣,得过皇帝誉赞,上面运用的针法已经失传了。”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她不知道以季沉淮的能力能否拍的起这幅作品。
但自私一点,比起落到沈家手里,她更希望是季沉淮得到。
而按她的预计,《江南春雨图》的价格刚好是云湾别墅这次能拍出的价格。
季沉淮转头看她。
南知微轻蹙着眉心,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他揣在兜里的手指捻了捻,问经理:“什么时候拍?”
“下周。”经理顶着沈茗雪千刀万剐的眼神,如实回答。
“行。”季沉淮的下巴一抬,轻飘飘地道:“到时候别人出价多少,我都比他高。”
“好嘞,季少您想要还等拍什么啊,我直接让人给您送过去。”经理搓着手,就跟拜祖宗似的。
南知微的心也倏然落地。
“姓李的!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我爸!”沈茗雪气得抓狂,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理咬咬牙,没追上去。
“你不买房子了吗?”南知微则有些内疚地看向季沉淮。
她刚刚都听到了,他来看房子是为了给他爷爷住的。
她也知道季沉淮赚钱不容易。
而且夜场吃的都是青春饭。
虽然季沉淮的资质出众,可是再过几年……
比起用这些钱买一幅不管吃不管用的收藏品,还不如用来理财。
季沉淮低头看着手机。
最新的短消息。
【季哥,听说你家老爷子发飙了,说你再不结婚,就要把你那份家产给你那个便宜继哥了!】
他的眉头皱了下。
听到南知微的话,抬头,重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油腔滑调地道:“买啊,担心你老公没钱啊?”
南知微的指尖一紧,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身份。
经理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赔着笑脸道:“季少说的哪里话,少奶奶这是勤俭持家。”
“确实持家。”季沉淮勾唇一笑。
经理的笑容凝固。
挑在南家破产的时候夸人持家。
他恨不得掌自己嘴巴子。
“行了,别在这碍着了。”季沉淮收了手机,懒得没边儿的调子冷了几分。
经理识趣地退了下去。
“走吧,我送你。”他瞥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南知微。
南知微犹豫了一瞬,没有再拒绝他。
她坐到副驾驶。八壹中文網
车厢内清冽的雪松香,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
她深吸口气,镇静地道:“我会努力赚钱,把钱还你的。”
季沉淮没忍住轻嗤了一声:“想什么呢,我真是要给我爷爷挑七十大寿的寿礼,他老人家就喜欢老古董。”
南知微的面颊一热。
“还是谢谢你。要是能落到珍惜它的人手里,也足够了。”她说着,攥紧了手指。
是她没能力,留不住祖上传下来的画绣。
玛莎拉蒂平稳的行驶着,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是和风景秀丽的云湾别墅皆然相反的拥挤筒子楼。
季沉淮的车甚至停不进去。
南知微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向季沉淮道了谢,下车。
前脚刚落地,后脚就听见震破耳膜的骂声。
“天杀的南问海还钱!”
“南家还钱!”
南知微的心一紧,忙要赶回家。
腰蓦然被只大手用力一揽。
她眼前的场景一闪,掠过季沉淮痞笑尽敛,冷沉的侧脸。
下一秒,一块红砖破空砸过她刚刚待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