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方家。
方北擎送完季凝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爷爷为了等他回来，跟他讨论季馨月的事，困的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刚想把爷爷扶回屋里睡，手机振动起来。
方北擎对着伺候爷爷的徐姨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打扰爷爷，等会他亲自来解释。
他回房间接电话，把声音调的很低。
“喂，方大老板，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总算接了。”
方北擎看了眼屏幕，是他的老同学戈逸，“什么事？”
他冷淡的问了句，表情很不耐烦。
“出来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赶场子泡妞，你用得着这么禁欲吗，瞧瞧外面都怎么说你的。”
方北擎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的远远的，他跟戈逸说过很多次，非必要的场合不要喊他。
回禹城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似乎要出事。
方北擎下了楼，看到客厅中的龙鱼精神头不太好，在水里面横冲直撞的，力度从轻到重。
他摸出手机，给老同学戈逸打电话。
戈逸是方北擎的高中同学，毕业后做了宠物医生，专门治疗各种高奢鱼类。
“戈逸，你过来一下，我的鱼不对劲。”方北擎说着，和徐姨一起把爷爷扶到房间去。
“刚才喊你不理人，又给我打电话干嘛？”
“来我家，这条龙鱼一直在撞鱼缸。”
戈逸已经睡下，看到时间都十一点，嘟囔着不愿起，“方大少爷，都半夜了，外面零下十几度，你就不能撑着点。”
方北擎回头，看了下在水里闹的欢腾的龙鱼，“我能撑，鱼不能，它已经疯了，你再不来明天疯的就是你。”
戈逸那边没了声音，装作已经睡着，还传出来微弱的呼噜声。
“十分钟过来，要不然合作解除。”他威胁对方说，知道戈逸在装睡不想出门。
“靠，你疯了。”
戈逸在电话里小声骂了几句，迅速从被窝里面爬出来套衣服。
方北擎可是他赖以生存的大金主，千万不能得罪。
方北擎打完电话，冷静的看着依旧横冲直撞的龙鱼。这条鱼他养了两年，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用手机搜了搜，说各种原因的都有。
他不明白，这种温顺的鱼，为什么会有这种癫狂行为。
戈逸来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副奇景，方北擎抱着龙鱼，给它嘴里挤东西吃。
呃，就这样了，给喂食？
戈逸抓抓头发，很不理解方北擎的行为，之前自己明明交代过他，不能强行喂食。
这种白金龙鱼和普通鱼类不同，它们的记忆可不止几秒，而且还有自己的脾气。
“我看你这鱼没疯是你疯了，我长这么大，见过撸猫撸狗没听过撸鱼的，你赶紧把它放进去，等会缺氧死了。”戈逸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放下药箱后，就帮方北擎把鱼放回鱼缸。
太逆天，方北擎太奇葩，把鱼当崽子抱。
方北擎解释起来，不想自己被误会，“是它自己跳上来的，刚才一直撞鱼缸。”
“你放屁，只要这鱼有点脑子，就不会自寻死路。”戈逸骂了一句，弯下腰，给鱼检查，还对着方北擎翻了一个白眼。
方北擎想到鱼的行为，有些担忧的问，“莫非它真的脑子有问题？”
鱼放回鱼缸，再次焦虑不安，开始了和刚才一样的行为。
“身体没病，应该是情绪问题。”戈逸忍不住拿了手机拍照，还围着鱼缸来回看了很多遍。
戈逸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鱼鳞掉了很多，“这鱼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自己撞的。”方北擎冷冰冰的说道。
戈逸认真想了起来，不是饿的，也不是撑的，更没有病，只有受到惊吓一条路。
他观察了这些行为，突然得出一个结论来，“我看懂了，这鱼要求死，我得赶紧把这些撞掉的鱼鳞收藏起来，这可是那丫头的救命良药。”
“求死什么意思？”方北擎凝着眉头，紧忙抓着戈逸追问。
“我快都冻死了，你就不能先给我倒杯热水。”戈逸给鱼检查完，又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上去。
“像你这种皮厚的，死不了。”方北擎打趣他笑着。看到自己的鱼安静下来，他才松口气，
戈逸让人找了几块泡棉，消毒后把它们固定在鱼缸的周围，防止等会龙鱼醒过来，再次横冲直撞。
“你确定它没事？”
戈逸把手放在方北擎的额头上，有些好笑的盯着它，“我确定它暂时没事，不过你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方北擎冷静坐下来，他的确受到惊吓，害怕它真的会出事，“这鱼买的时候本是一对，后来其中一条生了病，我就把它放在朋友那寄养，这几个月以来它从出现过这种异状。”
戈逸拍了大腿站起来，猛然想到一件事来，“是一对啊，你怎么不早说。”
它们在房间聊了会儿，戈逸看看时间，镇定剂的时效快过了，他的出去看看鱼。
他们一起跑了出去，刚到楼梯口，看到鱼缸突然被撞破，鱼已经躺在地上气绝。
还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死了。
戈逸按着方北擎的胳膊，“糟了，你送出去那只，恐怕也出事了。”
戈逸说这些，完全是有迹可循。他又对方北擎讲了些当初这种鱼的习性，唆使他立刻给朋友打电话，问明情况。
方北擎不敢耽搁，立刻对戈逸说，“快，取鱼目和鱼鲤。”
鱼死这一刻，方北擎心疼的不是钱，而是怕断了季凝的药。
这些年，他养过好几对白金龙鱼，就是为了季凝。
看到戈逸忙碌着，他握着手机，愤怒的给邵秦打电话，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会照顾好，这才多久就出事。
“邵秦，鱼怎么样了？”方北擎压抑着怒火问。
邵秦握着手机发抖，他很清楚方北擎最恨欺骗，声音也在哆嗦，“方总，您放心好了，凶手已经抓到，明天我亲自带着去禹城交给你。”
方北擎扔掉手机，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飘雪。
丫头，我会护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