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咋啦?”
“被她出血吓到了?”
“这正常,孕期流点血是正常的。”
“她马上就出来,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没事,真没事。”
孙安楠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凌靳言终于叫停了他。
“安,先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哦!”
孙安楠努努鼻子,看出了他的情绪不佳,也就没多打趣。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凌东吸引了去。
好家伙,是真的好家伙。
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出庄园了?
老大带着他,不得被闹死?
不过,他现在倒是很安分地坐着。
“小东东,还记得我是谁吗?”
孙安楠换了个消遣的人。
他压根也没指望小家伙能回他,他就图个乐。
“安叔叔好!”
?
啥?
是他幻听了,还是他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这小子说话了?
孙安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伸出的手臂抖动着,嘴角也跟着抽动,和犯病一样。
“老,老大,小东东会说话了。”
“你听到没?”
“他,他,他刚才叫我‘安叔叔’了。”
他唯恐是昙花一现,扣住孩子的胳膊,把他拖下椅子,走到自己的跟前并鼓励小家伙再说一遍,他要亲自证明给老大看。
“小东东,你说得贼好。”
“你再喊一遍好不好?”
凌东瞅着他莫名的举动,有些迷糊和嫌弃,但还是照做了。
又一声清脆的‘安叔叔’,叫得他心潮澎湃。
“老大,这下你听见了没?”
“他叫了,他真开口说话了。”
“他真听得懂我的指令。”
“这是个医学奇迹,小东东受到了我的鼓励,能开口了。”
“安叔叔,你弄疼我了,可以把我放开吗?”
凌东小小地挣扎了一番。
他一口流利的话又把孙安楠惊得一动不敢动的。
妈……妈妈呀!
这小子还能说长句子?
“医学奇迹,医学奇迹呀!”
“哇哈哈哈哈哈!”
他将小家伙抱得更紧了,完全忽视了他气愤且难受的小眼神。
“安,别疯了!”
“他本就会说话,这段时间已经说得很利索了。”
凌靳言终于肯把眼神落在孙安楠身上了,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他的暴击。
“老大,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害得我还以为是我的功劳。”
孙安楠是半点羞愧没有。
他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身上揽功,见被拆穿了,神色还怪镇定的。
“有一段时间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沟通……”
“安,你快把他放下,要把他勒坏了!”
凌靳言眸里的光芒暗淡了许多,多了愁思,不知道是为了殷素素,还是为了他父亲,极大的可能是两者兼具。
他低落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孙安楠。
“哦,瞧我忘记的!”
“东东,安叔叔是太开心了,太为你能说话的事情感到高兴了,所以才一把抱紧了你,可能也有弄疼你,你不会怪叔叔的吧?”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小家伙违心地点点头,只能不计较了。
“老大,殷素素真的没事。”
“她好得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得很。”
话锋一转,孙安楠又贴心地宽慰了几句。
“嗯。”
……
殷素素被送去了病房。
她发丝披散地靠在枕头上,抬头就是天花板。
这还是她第一次住院,她一直身体素质很好,没有什么大病小灾。
“素素!”
“素素,你没事吧!”
病房门被推开,凌东凭借身高的优势,一溜烟地就跑了进来,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快一步。
他泪眼汪汪地握起她的手,哭得好不伤心。
“没事,东东我没事。”
殷素素躺在病床上,话是对小家伙说的,眼神却望向了一同进来的凌靳言和孙安楠,更准确点说,是看向了凌靳言。
“我好害怕,你流了好多血。”
“我和小叔叔在外面一直很担心你,素素,你再也不要受伤流血了!我不希望你流血。”
“呜呜呜——”
孙安楠一整个呆住了。
妈妈呀!
还真是说话利索,情绪到位。
这不纯纯一个正常小孩吗?
小东东怎么变化这么大的?
老大家配置的家庭医师这么牛的吗?
“我真没事。”
她撑着胳膊就要坐起,来证明自己。
凌靳言迅速地去搀扶了一把,在她的背后垫了个枕头,还体贴地给她披了件衣服。
刹那间,一抹淡淡的云霞悄悄地爬到了殷素素的脸颊上。
她按捺住内心的悸动,默不作声地攥紧了被子下的手。
他很好,是真的很好!
凌靳言也在打量她。
见她的气色又逐渐得好了起来,他才松了口气。
“凌靳言,孩子没事的。”
她摇摇头,急着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比她更在乎这个孩子,这也是她后知后觉才发现的事情。
“嗯。”
他微微地颔首,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一只手牵起了她被子下的手,十指相扣。
“你不开心吗?”
“真的没事的,宝宝还好好地待在肚子里。”
见他情绪不高,殷素素的心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她做出了她从未有过的大胆举动,当着另外俩人的面,她拉着凌靳言的手往她被子底下的腹部探去。
她只穿了件里衣,肚子不大,但腹部的隆起却很明显。
尤其是当他的手附上去时,胎动活跃。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得巧合,就像他俩的孩子在传递它很健康的信息一样。
腹部的动静传到了凌靳言的手里,他的心像是被‘叮’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晕开。
那是他和素素的孩子,他还活泼好动得很。
不论发生什么,他都更该护他们娘俩周全的。
“啧啧啧!”
孙安楠先看不下去了。
他不是人,他是狗吗?
有这样给人塞狗粮的吗?
旁若无人地互动,是何居心?
这殷妲己果然把老大拿捏得死死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老大的神色就变了,是他怎么苦口婆心,扮小丑都达不到的效果。
心寒!
听到孙安楠整了这死出的动静,殷素素的脸更红了。
她轻轻地拨开他放在她腹部的手,手忙脚乱地拢了拢披肩的衣服。
“安!”
凌靳言不悦地转过了头,似是在责备他吓到了素素。
“老大,我啥也没干呀!”
“我嗓子疼,我就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他矢口否认,还像模像样地咳了几声。
但‘啧啧啧’和‘咳咳咳’差别太大了,怕是凌东都能分辨得出来。
凌靳言也没多计较,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素素养好自己的身体了。
他没说话,但不代表孙安楠不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殷素素,你这也太娇气了吧!”
“老大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还能差点整出先兆性流产来。”
供着?
他这话说的!
听着就叫人要多无语,就有多无语。
人凌靳言都没说啥,他搁这儿先开了口。
“安叔叔,不是素素的原因,是我,是我爸爸的原因。”
“他推了素素,素素就摔跤了。”
啊?
啊?
啊?
抑扬顿挫的一连串问号在孙安楠的脑子里排队闪现。
他一张嘴张得老大,被惊得忘了合上。
这咋还和凌靳风扯上关系了?
不是,这凌东咋还喊上凌靳风‘爸爸’了?
接收的消息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从哪条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