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不敢不听,领教过激怒他的后果,她是不敢再犯了。
她战战兢兢地解开安全带,战战兢兢地打开车门。
许是过于紧张了,手忙脚乱的,以至于她下车时险些滑了一跤,还好又站稳了。
她更不敢抬头看他了。
“有够笨的。”
他听不出喜怒的一句点评飘了过来,紧接着,干脆利落地执起她的手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殷素素不敢挣扎,顺从极了。
可走着走着,她突然记起凌东还在车里,她都给忘了。
她什么招呼都没打,奋力一挥,甩开他的手,就原路返回地想要跑回车库去把孩子叫醒。
又怕他生气误会,想了想后果,走了一小段路后,窘着脸又返回。
她都要被自己蠢哭了,白白浪费了多少力气。
“我把东东忘在车里了,他现在睡着了,你和我一起去把他带回房吧!”
她小声地低语,垂下眼睑,遮住了眸里的心虚。
凌靳言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红润的小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意味深长极了,看得她内心发毛,暗叹不妙。
终于,他动了,转过了身,迈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开车门,解安全带,抱起熟睡的凌东,示意她关车门,行走。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俩人路上都没有说话。
殷素素自知理亏,在他把孩子放到床上时,就自告奋勇地要替凌东简单地擦拭一番。
小家伙睡着了,用不着把他唤醒。
时间过得是那么得迅速。
她给孩子擦完了小脸、小手、身子和小脚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身后瞟了一眼,发现他还在,根本没有离开,就维持双手抱胸的姿势站着,瞧着甚是吓人。
他是在等着教训她吗?
不会吧!
“你是打算给他在床上洗个澡?”
他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音色沉沉,凉薄而低柔,似是在克制着欲望的涌动。
“啊?不是,没有。”
她结结巴巴的,虚假的动作一顿,被当面拆穿的涩然让她脸上一热。
可究其根本,他那喑哑的嗓音才是使得她脸上娇艳更甚的罪魁祸首。
他几个意思?
大晚上的,没必要吧!
她还能逃过那事吗?
“不是就转过身来。”
“素素,我今天没给你视频通话,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回来?”
“谁家怀孕的人会带着孩子,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房间里暖和,她的羽绒服外套已经褪去。
凌靳言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还腾出一只手附在了她略有显怀的小腹上。
他爱极了这个动作,怀里是他要执手一生的妻子,而掌下是他们爱的结晶。
“我,我有想过的,”她温顺地贴在他的怀里,心思百转千回,“但今天我和东东很晚才开车出去的,晚上又遇到了高中时玩得很好的女同学,边吃饭,边聊,就忘了时间。”
“在吃饭前,我还纳闷你怎么没打电话过来,后面,就真的忘记了。”
“我现在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她不自在地撒着小谎。
幸好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她不用控制表情。
但这话一半是真,一般是假,也不能算是完全地欺骗。
他那么忙,忙着照顾父亲,忙着和别人筹备结婚的事,还能腾出时间来见她,他可真是个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呀!八壹中文網
“可你刚才看到我的表情可不是惊喜,更像是惊吓。”
他一语道破她话里的漏洞,收拢了手臂,轻嗅着她的发顶,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
“我害怕呀!”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庄园里的灯却反常地全部亮了,我之前都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万一是坏人闯了进来,无意触发了什么,我和东东不就危险了嘛,我当然害怕了。”
“后面见到你也躲躲闪闪是因为怕你责备我。”
“你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吗?我都回来了,不就晚了点吗?”
“我下次不会了!”
她这洋洋洒洒的一段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绝无半分的掺假,可信度百分百。
为此,她还小心机地回抱了他。
“有那么害怕?”
凌靳言受用得很,没忍住地低头亲了亲她的侧颜,“把灯都开了,还不是为了方便你开车!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你能看清路?”
“庄园很安全,安保设施都是最先进的,你还挺惜命的。”
“至于怕我责备你,难道不应该吗?你觉得你做得对?”
他的嗓音十分好听,厉然中带着丝丝的沙哑,就是目光炙热了些,她刚抬起头,就挺不住地把脸又埋到了他的胸前。
“我知道错了呀!”
“我不是站在这里任你骂了吗?”
“就这次是例外,前几次,我俩都是很早回来的,帮佣阿姨都可以作证。”
她不提帮佣还没事,一提,凌靳言又想起来了一茬。
“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晚上和凌东都是在外面吃的饭?”
“不是都是,是偶尔。”
她抬头,小小地辩解了一番。
“有区别?”
凌靳言挑眉,定定地与她对视上,气势斐然。
“有区别呀!当然有区别了。”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气场越来越微弱。
她绞着衣服下摆,欲言又止的娇俏模样,看着叫人心动。
“我和东东每天都吃营养餐,我们也会吃腻的呀,我们也需要尝试点别的食物,解解馋。你不也一样嘛!”
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还来哄骗我。
当然了,这话殷素素只会藏在心中,她是没胆量说出来的,她得让他先说。
“我什么一样了?我和你俩一样天天生活丰富多彩?”
“小没良心的,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吗?”
他引着她去了沙发,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这么坐着!”
见她挣扎着要下来,他没好气地轻轻拍了她一下。
她不敢动了,藕臂揽住他的颈脖,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闷闷道,“坐就坐嘛!你干嘛打我?”
该死的臭男人,果真是验证了喜新厌旧的说法。
她等着他说出分道扬镳的话来。
她等得起。
目前就暂且先陪他演下去。
“这叫打你?这不就是轻轻地摸了你一下?”
他又演示了一遍。
狡辩!
她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