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擎的视线垂下，回归到那个黑色的包上，那里面正放着季凝花了几万，从唐毅手中买来的石头。
一分为三，开窗的那个是极品鸡血石，若无瑕疵，价值百万以上。
他让人把包里面的石头全部拿起来摆在桌面上，除了那块儿已经开窗露出血红色，还有另外两块。
方北擎拿在手里翻看，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开出极品的鸡血石，在他意料之外。
这么多年，他在赌石行立于不败之地，靠的就是眼力和手感，经手的原石，出错率极低。
这块石头他看的第一眼，就很失望，表皮有色带，眼色和质感不行，很明显色带没有长进去。
他转头看着季凝，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鸡血石，这块石头我看了很久，一直以为它只是普通的大理石。”
季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能看穿石头的事，她想说又害怕自己说完之后，会被当做是怪胎，被方北擎嫌弃。
毕竟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把她当正常人来看。
“不想说就算了，送你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院里铺了很多玉石，个个价值不菲。”方北擎坐下，轻轻弹掉胳膊上落的雪，他不擅长逼迫女人，尤其是他养了十年的小丫头。
季凝怕他生气，着急的喊了出来，“那些都是我捡破烂捡回来的。”
“看来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好好的桐城待着，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你接走，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方北擎有些失望，觉得这个丫头防着自己，没有说实话。
季凝见他要走，哭着追过去，“大叔，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带我去禹城，我的眼睛可以帮你忙……”
“住口。”方北擎对上她的眸子，看到里面有金光微闪，和寻常人的眸子不同。
还有她的体温，触及生寒。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实验成功了。
如果这样就能解释通这个丫头为什么淘了这么多小的玉石回来，她的眼睛可以透视，和那个东西融为一体了。
“我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见你……”
“季凝，那件事不可以说出去，要不然你会有危险。”方北擎堵住季凝要说的话，强行压制心底的喜悦。
这一切来的太及时，一个月后的赌石交流会，季凝是他真正的底牌，他肯定能大杀四方，再次崛起。
当初他救这个小丫头，并不是因为他有慈悲心肠，而是因为有一个实验，正好需要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
这些年来，方北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在季凝的身上尝试，他用了很多千奇百怪的药，想让她和那个东西融合起来。
如今十年时间一过，这个计划成功，但季凝也落下一个毛病，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畏光，尤其是太阳光，不能在白天出现，每次出现都要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像不能见人的吸血鬼。
方北擎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但他不敢让季凝知道，怕她恨上自己，背叛他离开。
毕竟，是他把这个女孩子变成这副模样。但同时方北擎也怕别人知道，在他们玉石这一行，拥有透视眼那可是无价之宝，有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
方北擎的保镖叫艾玮，他放下石头在门外站着，影子刚好斜斜的投在纱帘上。
“方总，我们该回了。”艾玮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忍不住提醒方北擎。
“你安心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接你！”方北擎说完，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月底禹城的原石鉴赏会，我想去参加。”季凝追过去，再一次提出她要回禹城，这个地方她真的待够了。
方北擎走进来，抓着她的胳膊，蛮横的拽掉她戴的手套，把她的手伸到灯光下。
“季凝，看到你的特别了吗？就你这个样子，还想跟我出去，不怕被太阳晒成灰。禹城玉石界那几个老匹夫，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样跟我去，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为了吓到季凝，方北擎故意把那些人描述的很凶残，想着能吓到他。
季凝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方北擎说的话，而是他生气的语气。
“我会保护好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季凝，你能安分点吗？”方北擎说完，摔门离开。
季凝被吓哭，红着眸子从窗台这边目送他离开。这一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的视线跟着方北擎走远，心冷了下来。十年的等待，只换来片刻的温存，她很明显感觉的方北擎需要她。
罢了，等到月底再说，这场原石交流会之后，还有场拍卖会，她一定要参加。
这场庇护已经持续十年，她羽翼已封，不想再做大树之下的幼苗。
方北擎走后，季凝把石头提去角落那边放着，还嫌弃的踢了一脚。
这块石头上亿又如何，只要是方北擎看不上的东西，她也没多喜欢。
季凝摸出手机，关掉窗前的灯，她吹着寒风，看着窗外的飘雪，嘴里轻声哼着妈妈去世前，经常对她哼唱的歌曲。
雪地的沙沙声，仿佛落在她的心里，让她冷却的心，再次充满热情。
方北擎，来日方长。
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季凝迟疑一下才拿过来，“喂。”
“老大，有单生意接吗，出场费五万。”
季凝阖上眸子，把手机开了免提放着，“今天心情不好，不接。”
“老大，那地方离你很近，听说只要你鉴定的好，不光有五万酬金，还能帮你拿到月底禹城的那场原石鉴定会的入场邀请函。”
季凝听到邀请函，顿来了兴趣，她拿了件黑色的风衣穿上，风衣长到脚踝，将她遮得严实。
门口有车来接，季凝弯腰坐了进去。
几分钟后，汽车到了地方。
开车的小弟给季凝开了门，帮她撑着伞，接住头顶飘落的雪花。
零下十度的冬夜，别人穿了羽绒服还怕冷，季凝却只穿了薄薄的一层，看起来又瘦又高。
车子停在十公里外，靠近桐城市区的地方。
季凝觉得不对劲，超过十公里，这还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