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林夕带人回去的时候,元家的闹剧已经结束了,只是听说马氏在不肯走,在元家的大门前闹腾了好一会,最后是被人塞上马车送走的。
晚饭的时候安雨乐过来和她们一起用的饭,元夫人被气的不舒服随意吃了一些就睡了,元老爷和元宏浚都有公务,下午匆匆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安雨乐过来一是不想自己孤零零的吃饭,二是想来谢谢魏林夕。
从出事之后她还没空出时间来道谢呢,要不是魏林夕正巧路过,心思又转的快,没准他们就真被人赖上了。
事成不成功先不说,但恶心人啊。
晚饭之后安雨欣带着安宝意出去散步了,安雨乐这才说起这件事。
安雨欣虽然是自家姐妹,但还没嫁人,而且刚定亲,这些污糟事是不想让她听的。
安雨乐虽然是妹妹,但是因为先嫁做人妇到底成熟了不少。
“这次马氏是冤枉大哥了,是那赵月儿凑上来的不假,但她也只敢偶遇一下,丢个帕子,两人之间就说了不到三句话,不过话说回来哪次不是她先找事的。”
这些事赵月儿肯定不会招,但跟在元宏骞身边的小厮再清楚不过了,元宏骞队赵月儿没那个意思。
两人说话也不过是赵月儿找了个由头说自己不认得回去的路,元宏骞出于主人家的礼貌应付了两句而已。
“所以这次和离是板上钉钉的了?”
离了也好,省的两个人都痛苦。
不说马氏干出的那些事,只看两个人的脾气就根本合不来,若是马氏肯找一个愿意放下身段哄着骗着的,说不定还会好一些。
元宏骞是读书人,让他放下身段哄人可能还行,但有些原则问题他是不会妥协的。
这人看似温和,实则有自己的底线,再加上嘴巴不够甜,做的多说的少,又不爱解释,这不就针尖对麦芒了。
魏林夕觉得,这两人的结合一开始就是错的,及时止损也好。
“倒也不一定。”
“嗯?”
魏林夕疑惑,两家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和离不了?
听安雨乐的意思,不管是元夫人和是元大公子都已经下了决心的。
“马氏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马家也是有宗族的,若是她们能请了族老长辈来说和,再摆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没准就大事化小了。”
安雨乐的叹了口气,光是看那天马氏母女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就此作罢的。
“马氏都做出这种事了,居然离不了?”
夫妻不和还能说是性格问题,但陷害人,还推人下水,这不仅是人品问题了,说严重些就是不把人命放眼里。
若是那池塘再深一点,若是周围根本没人,赵月儿淹死了也不一定。
“嫂子难道不知道虽犯七出有三不去吗?”
安雨乐看着魏林夕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本来她也是那么想的,但是下午在正院伺候的时候,气氛依旧不好,再加上元老爷回来和元夫人说的话,她才明白。
“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
“公婆身体康健,守孝自然无从说起,这第二条自然不作数。只是这第一条,马氏父亲去的早,没有兄弟依靠,娘家无人,不能再符合了。”
“还有先贫后富贵,当年两人定亲的时候元家确实还没发迹。”
安雨乐越说眉头皱的越深,也有点理解这些年马氏为什么能在元家这么折腾了,其实就是有恃无恐。
“说来说去,只要马氏不愿意这是离不了,更休不了?”
魏林夕有些无语了,什么三不去本来该是用来保护女子的利益的,但是现在却成了恶人的保护伞,正直之人的枷锁。
元宏骞是个正直的烂好人,连安子珝都这么说。
“若元家是那种以势压人的倒还好办,谁让咱们要脸呢。且看公爹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了。”
到底是名声重要,还是孩子的幸福重要,就看这次怎么选择了。
安雨乐出身侯府,知道越是想走的高,走的稳的人家,对于名声越爱惜,很多时候牺牲一些东西也在所不惜。
魏林夕也表示理解,毕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也见过不少,她理解但不怎么赞同。
尤其是这都切实伤害到亲人的利益和身心健康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婆母让我好好谢谢你,多亏了你元家才没丢更大的人。”
安雨乐结束了话题,这些事越说越心烦。
“也是巧了,我也没想到就那么巧,不过这赵家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不知道会不会借着这事谋求点什么。”
就冲赵家对待赵星儿的样子,就能看出赵家人的品行来了。
之前还做什么御史,也不知道这赵老爷心思都是歪的,怎么公正严明的去弹劾别人。
“以前还在京里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位赵御史,古板是古板了点,但为人公正,结果流放一遭再也看不出什么古板公正了。”
“说到底再古板,再公正也架不住枕头风啊,这口子一开谁还想再回去吃苦啊。”
因为之前就知道了赵家的打算,所以安雨欣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一下。
现在赵家靠着卖女儿过着不错的日子,赵老爷娇妻幼子在身侧,大儿子儿媳过的就如同下人一般,也是令人唏嘘。
魏林夕倒是觉得枕头风是一回事,这事还是这位赵老爷持身不正,不然就算是八级的枕边风都不顶用。
元家这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马氏母女倒是消停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酝酿着什么别的招数呢。八壹中文網
不过到那时候魏林夕估计就回家去了,这些事就让元家糟心去吧,只要不牵扯到安雨乐,安家是不会管的。
这次是虽然没牵扯到安雨乐,但也是要损害安雨乐的利益,魏林夕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她还参与其中了,没吭声也是想看元家会怎么处置这事。
不过马氏被赶回娘家的第二天,元夫人就以精力不济的由头,将家里的事暂时交给安雨乐管着。
除了元夫人本身就有这个意思之外,还是在给安家表态呢,不然安雨乐不可能这么快的接手管家的事,总要再考察几个月。
两家都是心照不宣,但都对彼此的处理结果满意。
魏林夕也终于在府城看到了一个心仪的地方。
这件事纯属巧合,她并没有那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地方,将店铺开起来,但牙人说有了合适的铺面,本着来都来了态度,她就去看了。
而且这么大的铺面倒出来不容易,等下一个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其实严格来说它并不是在府城最繁华的那两条街上,但确实紧挨着的。
不过就算是距离不远,繁华程度也是不同的,这边明显清净很多。不过对于魏林夕想干的买卖来说,这样也好。
而且后边还有一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前后两进,前边院子景致不错,有十四五间屋子。
后边是一排后罩房,也有七八间屋子,不过没有前边的那么敞亮。
因为这里以前是主家自己住的宅子,所以和前边是分开的,有自己大门。
要是想从前边到这边来,要经过一个小门,再走过一道垂花门廊才到院子里。
铺子加后边的宅子保存的都不错,只是里边的装修有些老旧了,而且后边的宅子以前是住人的,要用来做生意还要重新装修一下,前边的铺子也是如此。
这里原来也是前边开酒楼,后边住着主人一家,原本在府城名头还挺大,只是老东家死后,儿子不成器,不仅酒楼越开越冷清,还爱赌博。
爱赌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爱赌大的,想一次翻盘,结果把家底输光了不说,前不久又欠了赌坊一大笔钱。
然后就被扣下了,说是不还钱就要命,还给家里送了几根手指过去。
赌坊那是能招惹的吗,哪个赌坊后边没点靠山,而且赌坊打手发话了,要是还不上,不仅要他的命,家的人全都拖来抵债。
孤儿寡母的可不就被吓坏了,赶紧盘算了家里的细软,能卖的卖能当的当,最后还差一大半,只能将这酒楼宅子一起卖了。
所以这楼和后边的宅子是卖了来换命的,卖的急,价格也不便宜,还得要现钱。
有意向的倒是不少,能出的起现钱的也有,但就是想再抻抻价格。
本来这是轮不到魏林夕这样的外乡人的,但谁让她是元家二少夫人的娘家人,还是沾了元家人的光。
本来魏林夕是想租地方的,但牙人说的天花乱坠,她就想来看看了,结果一看就喜欢上了。
就是这个价格,真的是让人肉疼。
卖了不少琉璃,她的小金库已经是大金库了,也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但肉疼啊。
还有就是,家里可不知道她和安子珝有这么多钱,真买下来不是不打自招吗。
魏林夕一下陷入两难境地了,回去的时候还唉声叹气的。
好不容易看到个喜欢的,还定不下来,这地方她实在是喜欢。
安雨乐知道了倒是安慰她,看之后谁买下了让人去商量商量能不能组,她倒是想帮忙凑钱买,但一问价格就打住了,真要凑钱估计得把她的嫁妆卖了。
魏林夕辗转反侧了一整晚,还是打算回去和安子珝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用什么方法悄悄买下来。
楼啊,宅院啊,她真的很想要。
这一晚独守空的男人因为妻子不在身边而失眠,晚上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想了一下突然就笑了,抱着身边的枕头这才入睡。
有人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