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安子文被安子明扶回去之后,洗了把脸,本来想去向李氏道歉请罪的,结果还没出门,刘姨娘就来了。
张口就问夫人同意了没有,直到看到屋里的安子明,变了脸色。
“二哥我走了。”
安子明心思直,最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的,也不掺和。
安子珝让他送人回来,他就送回来了,后边不归他管,明天还要训练呢,他要回去早点睡才行。
安子明一走,刘姨娘就没顾虑了,一直追问安子文李氏答应了没有,还是他没开口。
显然她还不知道之前在前厅发生的事呢。
她没眼色,没发现安子文的不自在,倒是跟着刘姨娘的小丫鬟看出了点什么。
“姨娘,你让二公说,你这样问二公子都不知道回答哪一条了。”
“对对对,你说,你说。”
只是刘姨娘等了半天,安子文才说出一句,“以后这件事姨娘就不用操心了。”
刘姨娘大受打击。
“是你不想让我管了,还是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不是?”
“姨娘,我”
“原来刘姨娘在这呢。”
白妈妈突然出现在了安子文的院子,一脸的严肃。
“白妈妈。”
安子文吓的直接站了起来。
“二公子快坐,老奴是来找刘姨娘的,奉夫人的命,请姨娘回去为夫人抄写佛经,等年下的时候烧给祖先,也算是一份孝心。”
白妈妈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禁了刘姨娘的足,将她拘在屋里抄经。
“姨娘快请吧,笔墨都给姨娘准备好了,夫人说家里乱糟糟的,为了静心姨娘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下一刻,白妈妈证实了刘姨娘的猜猜。
“三餐都会给送进屋里的,姨娘有什么事也可以和下人说,让下人替你去办。”
白妈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两个几个腰圆膀大的婆子走了过来,像是要强行将刘姨娘压走。
“白妈妈!为什么要姨娘”
“二公子应该知道。”
白妈妈一句就将安子文因焦急而升起的一点气势给打散了,无力的坐了回去。
“姨娘,走吧。”
白妈妈做了个请的姿势,要是刘姨娘真的不走,那就只能是用强了。
看着架势刘姨娘也知道这是因为安子文的事,李氏迁怒她呢,但是她又反抗不了,只能先跟着回去。
“姨娘要被禁足多久?”
“夫人说了,抄的经是要年下烧给祖先的。”
那就是要禁足到年下,也就是还有两个多月。
“这也太久了,姨娘就是关心我而已,我去和母亲求情。”
安子文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居然还想去和李氏求情。
白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扶不上墙的。
“二公子!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姨娘终归是姨娘,您的母亲只有夫人,您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向夫人请罪,言尽于此。”
白妈妈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一个颓废的安子文。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安子文才摇摇晃晃的起身,满身颓唐的去了正院,和李氏请罪。
只是李氏没见他,安子文只能隔着门磕了几个头,口称儿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云云。
安子文表现的很诚恳,像是李氏不说消气他就要长跪不起。
如果是别人还可以说是做戏,但若说是安子文那他就是真心是这么想的。
正院的下人们都看见了,默默的离开更远。
“让他回去吧,明日开始抄几遍孝经来。”
李氏已经消了大半的气,虽然气还是不匀,但处置了刘姨娘安子珝那边并没有动静,安子文又来请罪,也算是让她保全了面子。
“看来三弟妹说的也没错,厉害的也有厉害的好,不然新媳妇进门再被一个姨娘拿捏了,还不够笑话的。”
李氏端起茶喝了一口,像是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
而在她身后给她捶肩的齐棉绒,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要是人人都像你似的这么懂事,我能省多少心思,不过这次子珝他们还算识大理。”
“三弟和三弟妹是公正孝顺的人。”
这一次,齐棉绒没有再沉默。
“嗯,他们还算懂事,不过最懂事还是你,今天我也不是不愿意你出来,只是你是寡居之人,到底人言可畏,也要为宝意多想想。”
“是,儿媳知道。”
“嗯,你回去吧,不用服侍了。”
每晚都是都是齐棉绒和刘姨娘轮替着,服侍李氏睡下才会走。
“是。”
在李氏面前齐棉绒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言一行像是按着板尺量出来的一样,她像是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感情。
但李氏对这样的大儿媳感到满意,甚至觉得寡居的人就该是这个样子了。
齐棉绒和李氏住在一个院子,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屋里,发现女儿还没睡,正在玩七巧板。
这一套七巧板板是魏林夕送的,安宝意玩了几年都没玩够,就连后来魏林夕又送的那些玩具都没有顶替它的位置。
“娘!”
安宝意看到齐棉绒七巧板也不玩了。
看到女儿的齐棉绒心中一年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