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就直接问,“什么时间?”
凤宴戎在那边低了头说:“玄沉墨来接你的时间。”
我才反应过来,距离我们出来到现在好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接着凤宴戎就说,既然都查到这里,剩下的他来解决吧,到时候,直接盘查这儿子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就可以。
我想也是,这也不是我想计谋就有用的,于是说,那我出去等玄沉墨了。
跟凤宴戎说的一样,我刚出门,就看到门口玄沉墨车停下来。
还挺准时。
不过,除了玄沉墨的车,对面还来了一辆车,好像是胡盛世的跑车。
这差不多前辈的房子是坐南朝北。
胡盛世跟玄沉墨俩就一东一西的下车走过来,正好——
是在门口撞到。
我一愣,然后跟他俩同时抬起手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说里头都办的差不多了。
玄沉墨看都没看里头,却看胡盛世,只是看一眼。
胡盛世就立刻解释说,“我是嗅到这里有咒猴才来的,可不是为了……”
“我管你为什么。”玄沉墨看他一眼,冷冷说完,就看我,问我走不走?八壹中文網
我说可以,就是凤宴戎让我出来等你的。
接着胡盛世冲我笑笑就进去了。
胡盛世进去后,就跺了跺脚,似乎很烦,我回头看了一眼,凤宴戎忽然举着咒猴出来,说让玄沉墨等一下。
玄沉墨就停下来,后头,凤宴戎一手举着咒猴,一手把差不多前辈的儿子拎过来。
平时看着瘦瘦的凤宴戎,居然力气超级大。
一手就把接近一米八两百斤的好大儿轻松拿起来,丢过来说能不能找一下常乐大人过来?说这个咒猴上头有奇怪的蜘蛛纹和一串皱纹,跟之前看的不一样!
我扫一眼的确不一样,胡盛世接过来说这咒猴上的蜘蛛好像是东南亚的某种咒,但他想不起来。
玄沉墨扫了眼就说是骰蜘蛛,是种背上有白点的黑蜘蛛很像骰子,能转赌运。
他说完,那好大儿就说,识货啊!
没人理他,玄沉墨打了几个手印后说鬼常乐马上来,说完,胡盛世忽然扫了扫我,问凤宴戎,他刚才进去怎么听到几个说中了「妖女」的奸计,问哪有女的…他没看见啊,是不是陈楠又来了?
没想到凤宴戎说,妖女没有机灵鬼有一个,然后就把我的办法给说了,他说的时候玄沉墨就停下来了。
到他最后说完,说我不费一兵一卒的,就解决了,玄沉墨才回头看我,问我真是这样?
我说是…然后又忍不住说,是不是有点不好?
玄沉墨没说话,但胡盛世说怎么会不好?可玄沉墨看了他一眼,他又不说话了。
之后玄沉墨走了,我也就走了。
上了车,我看着后视镜里跟我道别的两个,问玄沉墨,咒猴古曼童,是不是已经渗透到了不少地方?
我是有点紧张兮兮,没想玄沉墨说没什么要紧。
接着说外来货,本国都混不下去了,能在这边成什么气候。
他说得很轻松平淡,说小鬼而已,让外来小鬼修炼起来,那老七老八就不要混了。
我是头一回听到他提老七老八,心里是对应上姥姥给我说过的黑七白八,但还是问——
“七八是……”
果然,玄沉墨说是谢必安和范无救,也就是我们人间常说的黑无常,白无常。
我说猜到了,但正是因为猜到了,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连七爷八爷都出动的话,那这「鬼」母,可不低道行了啊。”
玄沉墨却忽然拍拍我脑袋,说他只是打个比喻而已,说这种很少人拜的小鬼母,厉害不到哪,还说:“说不定,等你这趟从黄河回来,功德加倍,你都能收拾了那只母鬼。”
我一整个震惊了,下意识的想要摆手说我不行,结果手刚抬起来,玄沉墨就冷冷说,我都能跟凤宴戎那用上计谋,鬼母怎么就不能想办法了。
我???
这能一样吗???
接着玄沉墨说起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黄河口附近,我听着黄河就有些傻眼,因为我不怎么会游泳…
结果他说是要去黄河,又不是去水里。
我皱眉说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第一反应是掉水里……
他就说不去黄河里,说那边是有几个村庄一直遇到怪事,但他这次卖了个关子说等我到了自己去看,直接告诉我没意思,上次解蛊的时候,我就没发现异常,这次再给我个机会。
我说可以后,他就问我要不要睡觉,保持好精力,我说也不是不行,但闭上眼过了会儿想到一个事儿,一直没说过的事儿。
就是关于那只黄皮子的…
随后,我就把黄皮子讨封的事告诉了玄沉墨,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没想到我说完后,玄沉墨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愣了下,说:“啊?哪一句?”
玄沉墨说,行善积德位列仙班,作恶多端打回原形。
我疑惑说:“就是……当时不想担责任来着,这个说法不对吗?”
玄沉墨说:“是也不是。”接着沉默了一会才告诉我说:“你这样说法,她其实算是讨封失败的,下次遇见,你可以说它是行善积德的大善人,终有一日会修成正果,不过,她一旦成功的话,她日后修成正果的雷劫,你要分一半。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被讨封的原因。”
玄沉墨给我分析完后,我就也沉默了好半天,然后才说:“那这么看,我是答不答应都不行。”
因为不答应她就要缠着我,答应的话我又要分雷劫。
叹了口气我接着说:“怎么她就非要找我呢……换个人呗?”
生活不易,江萤叹气,“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一直逮着我一个薅啊……”
我觉得我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玄沉墨说,“没办法,你命格好,讨封这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那个命数和命格担得起的,动物讨封成功后,她的所作所为都跟你息息相关,不过……”
玄沉墨说到这里,就揉了揉我脑袋说,“你尽管行善,雷劫,我替你挡着。”
他说完以后收回手看前头。
我微愣住,然后才小声说,“我自己如果挡的住……就不用麻烦了……你也不能总帮我担着……”
我说的特微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玄沉墨也是抿唇,之后手捏紧了方向盘,嗯了一声,再无话。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我感觉气氛怪怪的,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做梦了。
梦里头,玄沉墨真被雷劈了。
或者说他是去顶雷的,主动冲到雷下,电闪雷鸣中,望着我说,江萤,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玄女。
他说时,眼睛里都是电光在飘渺。
那些电光让我莫名奇妙的喘不过气来,然后,他步步带着天雷到我面前说:“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找到你真正的使命……”
他说完,我一下就醒了。
阳光这时有点点晦暗,可能是梦里被「否定」到了,我脑子里思绪有点乱。
玄沉墨一向是敏锐而聪睿的,问我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头一回问他,“玄女,是你追逐的信仰,那现在的我,在你这里是什么?朋友?还是……”
他微一愣,居然踩下刹车,车都停在了路边,问我怎么想问这。
我抱着车上的抱枕,把头闷在里说,“你就回答我就可以了。”
他等了一会才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都是一个人。
但——
“非要一个定义,你可以当做是同事,朋友也行,扶持你来的。也可以说……扶贫吧……”
同事这个词叫我一愣,扶贫更是,接着脑袋被他捧起来,“再闷要闷死了。”
说完揉揉我脑袋,继续开车,让我别再乱想了。
我抱着抱枕,这次没把头闷进去,觉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之后,我就闭上眼睡觉去了。
等再醒过来,我们已经到了黄河边上,让人想不到的事,鬼常乐居然也在这边。
我醒来后玄沉墨已经下车了,看我醒了敲打窗户让我跟他走。
我们前后过去的。
鬼常乐正面向黄河,背影阔绰。
他这家伙,真是厉害,一会儿一个地方。
他这次来没带那幅鬼面具,天生的少年将军脸,站在滔滔滚滚的黄河边上,一转身有种说不出的傲气。
我们走近了,他就一勾嘴角迎上来说,已经观察过了这边的地形,还问了当地的居民,一切就是黄河里的那口白玉透明棺材闹的。
这两天有渔夫打船过去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怪叫的声音在下面。
玄沉墨听他讲完才说,“常乐,你是不是没事做。”
鬼常乐一愣忽然有些受伤的说,“什么意思?老玄,你这是嫌弃我在这帮你问清楚了,给你省时间了是吗?”
玄沉墨没说话,但从我醒过来后,他脸色就不太好,冷冷说了句“忙你的鬼母去别在我这浪费时间”接着拉我往前走,走了几步在鬼常乐震惊中又说——
“鬼母案,我不会帮你。”
他说完后,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眼感觉他好像有点别的深意……
脑子里一划而过他说鬼母给我处理,莫非他是想给我铺路???
还没想明白,突然,我让玄沉墨拉上堤坝去,他提溜得太快了,我没设防,那黄河滚滚在脚下。
浪涛忽然拍来,我一个没站稳,就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