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瞬间感觉平地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他的天灵盖上,把她劈愣在当场!
他一手拿着电脑,另一手则握着门把手,直勾勾地盯着病房内,就这样呆在了原地。
只见病房内,洛晚正躺在病床上,他家老板则坐在床边,两手撑在洛晚的枕头两侧,俯下身去。
两人面对面,鼻尖几乎挨到了一起双唇也只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看样子马上就要亲下去了。
而此时,两人正双双扭头,朝着门口——也就是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洛晚脸上带着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一把将陆寒川推开,被子一拉盖过头顶,把自己盖了个结结实实。
当成鸵鸟再也不要出来了。
而被她推离的陆寒川,依旧坐在床边,保持着被推开的动作,双眼缓缓眯起,用一种“你可以去死了”的眼神看着他!
堪比死亡凝视!
郝文,“……”
郝文,“……!!!”
他……他好像打扰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好事!
完了,他死了,他这次真的死了。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打扰了什么好事的郝大特助,快速收脚后退一步,砰的一声关上门的同时,留下一句“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
关上门后,觉得刚刚那句话表达得不够清楚,于是又拧开门,“当我没来过。”
然后砰的一声,又快速把门给关上了。
抱着电脑站在病房门口,以一种劫后余生的表情不断吸气呼气。
应、应该补救及时,不会有事吧?
应该……吧?
病房内,陆寒川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冷着一张脸宛如阎王!
扭头看了一眼把自己从头盖到脚的洛晚,只剩下几根头发露在金外面,一动不动,像是睡觉了一般没脸见人。
陆寒川面色更加阴沉,放在大腿上的手缓缓攥紧。
机械般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神冷得瘆人。
很好,郝文你死了!
坐了一会儿,他伸手拉了拉洛晚的被子,“别盖那么紧,小心闷着。”
洛晚没有动,只是紧紧抓住被子的边缘,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笑死人了!
遇到陆寒川准没好事!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丢人,数都数不清了!
刚刚真是鬼迷心窍,竟然在陆寒川亲过来的时候没有躲,还被人撞了个正着!
陆寒川拉了一下,洛晚没有动,再拉一下,还是没有动。
知道她是害羞了,他只得站起身,“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那就先离开了,等下再来看你。”
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被子鼓起的那一大坨一眼,虽然很不想离开,然而这么尴尬的气氛,如果他不走,洛晚估计不会放开。
拉开门出来的时候,就见郝文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焦躁地来回踱步。
看到他出来,郝文立刻收脚抬头挺胸收腹立军姿!
无比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似乎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一刀把他给跺了!
陆寒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郝文差点跪了!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月底奖金和年终奖在向他招手道别呜呜。
好惨,真的好惨,谁能想到啊,他只不过是去车上拿一下电脑,回来那两人就……准备那啥了。
如果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面对陆寒川的死亡凝视,郝文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陆、陆总。”
“半个小时后把电脑拿进去。”
陆寒川说完,再次看了郝文一眼,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好、好的。”
郝文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板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他跟在陆寒川身边这么多年,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次数屈指可数,唉,自己作的。
病房内,洛晚头依旧闷在被子里,满脸通红,而且火辣辣地烧着。
丢死人了!
她没脸见人了!
听到陆寒川说话,听着他脚步声远离,然后拧开门出去,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走了好,省得见面尴尬。
等门关上后,她没有立刻把被子掀开,而是屏息凝气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回来后,这才慢慢把被子拉开。
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的脸。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甚至开始入冬,天气开始转冷,但她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可见刚刚有多窘迫!
头发被汗水弄湿,粘在脸上,乱得很,洛晚伸手拨弄了一下,呼出一口气。
这才环视整个病房,确定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脑中浮现了刚刚陆寒川亲吻她的那幕,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的感觉。
热热的,令她的脸颊再次升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洛晚赶紧摇头,把那些迤逦的画面挥去。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想什么不好想这些!
现在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夏语璇的事情!
这样想着,洛晚捏紧了手里的录音器,努力去想夏语璇进警局后的事情。
然而十几秒后,脑中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到了刚刚那一幕。
陆寒川的唇色好像有点偏白,是因为受伤了失血过多吗,也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那种情况下他为什么亲她?
差一点点就亲上了……诶她在想什么!
洛晚闭上眼,用力地摇了摇头,怎么回事!
为什么思绪总忍不住跑偏!
在病房里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纠结得筋疲力尽了,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郝文忐忑不安地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
掐着点去开门。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
虽然里面只有洛晚一个人,而且身上有伤,连床都下不了,肯定做不了什么,但还是敲一敲比较好。
万一呢,是吧。
要是再撞见什么社死场面,他就可以打辞职报告了。
敲了几下后,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声音,这才把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很安静,洛晚已经睡着了。
郝文,“……”
他紧张得要命,为自己逝去的奖金和年终奖默哀了半个小时,组织好了语言怎么跟洛晚道歉。
没想到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