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被烫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般松开手。
眼神慌乱仿佛小鹿乱撞,撞死了好多只。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陆寒川心中一阵刺痛,他的触碰就令她那么抵触吗。
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抱歉。”
洛晚慌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行李箱,然后脚步往旁边挪了挪,朝着房间的角落后退一步,尽量往后靠,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大,像是躲瘟疫一般。
如此避嫌的动作,看得陆寒川心如刀绞。
他,把她弄丢了。
洛晚稍稍冷静下来,目光不善,“你想干嘛!”
“我……”陆寒川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尝到她喝过的水很甜,看到她羞红的耳朵,突然想要靠她近一点,于是他就鬼迷心窍般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至于会吓得她摔倒,完全是意外。
洛晚脸上带着怒意,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冷声开口,“郝助理应该快回来了,你到外面等他吧。”
“洛晚。”陆寒川盯着她的脸,声音低沉,目光却前所未有的专注,“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我们重新开始。”
洛晚刷地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你说什么?”
胃部又痛了起来,陆寒川感觉很不舒服,但头脑却无比清明。
有些话觉得难以启齿,但一旦说了开头,似乎也没那么难。
他盯着她的双眼,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我们重新开始,忘了过去……好不好。”
说完耳朵尖微红,有些别扭地别过目光,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他一向强势,这种示弱的话对他来说很难为情。
别开了目光,因此没看到洛晚脸上的讽刺和嘲弄。
但看不到,却能听到,洛晚冷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重新开始?然后呢。”
“什么然后?”陆寒川不解地看过去,目光触及她脸上的嘲弄时,被刺了一下。
“陆寒川。”她很少叫他全名,“你喜欢我吗?”
陆寒川一怔,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欢很喜欢。
有人说过,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见色起意,但他不是。
家境优渥,大权在握,从一出生他就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身边从来不缺投怀送抱的各色美女。
美丽的温柔的活泼的冷艳的,什么样的都有,比洛晚美丽的——
哦,这个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看到洛晚的第一眼起,她在他眼中就是最美的女孩。
他见过的美女太多太多,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入他的眼,他甚至记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
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在男女之事方面很冷感,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但他对男人也没感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是他对所有男男女女的认知。
直到他遇到了洛晚。
一见钟情。
虽然没有那种看到她的第一眼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那么夸张,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却想到了一辈子。
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但是这份喜欢,他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也说不出口。
也许是从小到大给自己戴上了太多枷锁,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如今被洛晚面无表情地问是不是喜欢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心意。
但他说不出口。
尤其是对上她冷漠中带着嘲讽的眼神,他更说不出口。
有种临阵脱逃的冲动。
“不喜欢?”洛晚反问。
不!我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
陆寒川双拳缓缓握紧,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
洛晚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陆寒川,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陆寒川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是信任。”洛晚目光不闪不避,直视他的双眼,“你有……相信过我吗?”
你对我,可曾有过一点点的信任。
在我在你床上醒来的时候,在我在贺文轩床上醒来的时候,在我被夏语璇诬蔑偷了你公司机密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丝的怀疑。
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的信任。
没有。
都没有。
两个没有任何信任的人,如何能走到一起,又如何重新开始?
不,这话说得不对,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真正开始过,谈何重来一说。
郝文拿着胃药和面包硬生生在车上坐了十五分钟,心想这么好的机会,老板应该会好好珍惜吧?
天时地利人和啊,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然后再表白一番,说不定就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十五分钟有点长,聊完后还能打个啵什么的。
于是他掐着时间心情愉快步伐愉悦地往回走。
卧槽!
为神马他家老板会站在门外!
而洛晚房间的门关得死紧!
神马情况!
郝文赶紧走过去,“陆总……”
“走吧。”陆寒川没有看他。
胃部再次抽痛起来,很难受,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病都要难受。
但他却没有管,也没有刻意去压抑这种难受,甚至没有用手去按压,而是任由它痛着。
郝文慌了,不是,刚刚他离开之前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被拒之门外了?
看自家老板这失魂落魄好像死老婆的模样,显然出了大事!
看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陆寒川孤独落寞的背影,郝文一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安凌雪化完妆做完造型,推开房门就看到陆寒川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她双眼一喜,来不及思考陆寒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反常的气氛。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端庄优雅地上前,拦在陆寒川面前,“陆总,好久不见。”
陆寒川抬起头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透着寒光,“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