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霁认得出楚瑛的字,看到信封就知道是她写的。信上写了一个地址,就是一起去过的羊肉汤馆。
杨一东看他神色轻松,笑着问道:“主公,是郡主的信吗?”
雷明霁点头道:“是,她约我明日中午在外见面,看来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了。”
就楚瑛的性子,不到非不得已不可能找他的。虽早有预料,但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又心疼。
杨一东说道:“郡主掌握了这些罪证就能将冯家跟冯钰扳倒,洗清了淮王府的冤屈郡主以后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雷明霁摇摇头说道:“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日雷明霁坐马车出城,到半途他下了马车。乔装改扮成一个中年男子后才去的与楚瑛约定的地方。
到了羊肉馆门口,有个乞丐跪在哀求道:“这位爷行行好,老头子我两天没吃饭了,求你赏口吃的吧!”
雷明霁没有赏他钱,不过却是让店家给了他三个肉夹馍。等进了包厢,他就从靴子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也是写着一个地址。
看完以后,雷明霁就将纸条扔炭盆里烧了。烧了以后,还用火钳将纸灰捣烂了,然后付钱离开了。
来到纸条上写的地方,发现这是一个胡同。因为寒冬胡同口都已经没人了,雷明霁不明白楚瑛为何要选这么个地方见面,一旦被发现都不好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驼背的老者从一间民宅走出来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蒋先生?”
听习惯了别人叫将军、世子、国公爷,被人称呼先生还是头一回。雷明霁觉得有些新鲜,笑着说道:“是,你家老爷呢?”
古伯点头说道:“蒋先生请进,我家老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雷明霁进了屋发现外面的墙壁看似普通,但内里却装饰得很雅致。他朝着低头给火盆添木炭的老妇问道:“大娘,你家老爷呢?”
楚瑛将火钳放下,抬头说道:“我家老爷啊,一大早就出去了。”
雷明霁先是一怔,转而笑着说道:“莫怪皇帝满京城找你都找不着,你这个样子谁能想象得到。”
若不是楚瑛自爆身份,她添完木炭出去自己都发现不了她的身份。不得不说,伪装得很成功。
楚瑛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的对面直截了当地说道:“国公爷,我现在不能在外现身,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楚瑛说道:“沁香阁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国公爷,巫掌柜是我们淮王府的人,巫掌柜被冯钰杀了,他的家人被不明人士就走了。我想请你查一查是谁带走了巫掌柜的家人。”
雷明霁没接这话,而是说道:“郡主,咱们认识两年多也算熟悉了。叫国公爷太见外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吧!”
虽不明所以,但楚瑛也没多想:“雷明霁,我父王跟大哥走得太突然了,我就只知道这么两个联络地点。”
雷明霁看着她问道:“郡主,有传闻说淮王跟世子都没有死。这事很重要,希望郡主能据实以告。”
“这与我为淮王府平反有关系吗?”
“有,关系很大。”
楚瑛沉默了下说道:“是有传闻说我父王逃脱了,但他那么疼我,若成功逃脱不可能不找我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传闻是真的。”
“那淮王世子呢?”
楚瑛脸上划过一抹冷意:“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你也见过我哥了,你觉得他逃得了吗?”
不仅淮王世子逃不了,就连淮王他都觉得死了。只是传闻有鼻子有眼的,让他也心生疑窦。
“淮王世子被冯钰杀了?”
楚瑛摇头说道:“不是,我大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死在冯钰手中的,他在冯钰闯进上林苑前服了毒。”
说着话的时候,楚瑛的神色很平静。
雷明霁宽慰道:“郡主,事情都过去了,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我现在就想让冯钰跟冯家人都下去陪他。”说到这里,楚瑛一脸恨意道:“明明是他与谢氏有染生下孽子,却还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杀了冯钰灭了冯家,我誓不为人。”
雷明霁知道楚瑛是最不愿伤及无辜的,听到这话她知道淮王府的覆灭让她的心性都产生了变化。
楚瑛擦了眼泪道:“雷明霁,我不想将你扯进来,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查到带走巫家人的是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的。”
雷明霁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从随身携带的东西交给了她:“我一直派人盯着冯钰,在知道他抓了巫掌柜的就猜测他会对巫家人下手。这些就是巫掌柜查到的冯钰跟冯家人的罪证。”
楚瑛立即将东西接过来翻看,看完以后怒骂道:“一群连畜牲不如的东西,老天爷为什么不将这些畜牲劈死。”
贪污赈灾款,害得受灾百姓得不到救济饿死冻死;克扣军饷粮草制造残次武器,让守卫边城的将士枉送性命。这些人,千刀万剐了都是便宜了。
雷明霁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曹国公府一家办得到,定是与许多官员勾结。你想借此扳倒冯钰跟曹国公府,怕是无法成功。”
“我会送这些人全都下地狱。”
雷明霁劝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郡主,不要与他们硬碰硬,当下最重要的是淮王府平反,其他的以后再说。”
淮王府的冤屈不被洗清,楚瑛就无法现身人前。
楚瑛没接这话,而是问道:“手雷还没制造出来吗?”
“明达听闻你被冯钰害死了,心情不好,制造手雷的时候差点出意外。后来又病了一场,养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对了郡主,我们现在不叫它手雷,改名为天雷了。”
楚瑛神色缓和了下,说道:“成功了就好,我还以为碰到什么难题,你们没有造出来呢!”
雷明霁摇摇头问道:“郡主,我听闻冯钰对你用了酷刑?郡主,他对你用了什么刑?”
楚瑛不愿再回想起那一幕,摇头没说:“都过去了,不用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