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周朴擦了擦嘴角,有些嫌弃地咂咂嘴,果然口味比云儿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虽然味道一般,但胜在量大管饱。
吃饱喝足总算多了些力气,胸口的疼痛似乎也轻了不少。
有铁面保护着云儿,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现在的云儿可比他还要安全。
胸口的子弹硌着难受,于是坐在台阶上,取出了手术刀和缝合针,对着自己进行了手术,幸亏他单手有练过,不然现在一只手废了的情况下,还真不好处理伤口。
几分钟后随着他熟练地打了一个花结,咬断了缝合线,伤口总算缝合好了,有了血液的补充,身体的愈合速度似乎渐渐有了恢复,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捏着已经变形还带着血的子弹,周朴脸色一沉,在取子弹的时候他才发现子弹已经钻入了心脏,如果换了普通人这会儿估计尸体都凉了,好在对于半僵的他来说心脏受伤似乎并不致死,不过也着实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气冲冲地转身去了楼上,那个朝他开枪的保镖已经没了气息,铁面出手力道太猛,被打飞的他运气又太差,滚落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磕坏了脑袋。
见鲜血还在不停从尸体脑袋上流出,周朴又开始心疼起来了。
正喝得兴头,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老旧铁门咔咔咔的开门的声音,警惕地扭头一看,天眼通一开,眼睛发出蓝紫色光芒,身体弓起,手指反手握手术刀,戒备地看向背后。
身后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大门开了一半,云儿的保镖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周朴满嘴鲜血,露出锋利的獠牙,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光亮,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浑身僵硬地不能动弹。
他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就躲进了身后的房间,虽说他的职责是保护大小姐的安危,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工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遇到真刀真枪他早就吓破了胆,只想着凶手千万别发现自己。
他有听到大小姐他们的尖叫,有听到外面嘭嘭的打斗声,却一直没敢露头,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他才敢悄悄地溜出去,想要逃离这里,却不想老旧的铁门即使小心翼翼依然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哪知前方安静的楼道里突然亮起两个蓝紫色的小灯,仔细一看那不是两只发光的眼睛吗?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中,半夜三更的黑暗楼道,悬空一双发光的紫色眼睛瞪着自己,已经吓得他裤裆湿了,更让他崩溃的是,自己下意识地朝他打了手电,看到了那双蓝紫色的瞳孔猛得一缩,眼睛下面是鲜血淋漓地嘴巴,和呲出嘴巴的长牙。
周朴以为是凶手回来了,磨了磨牙,正要动手,却发现对方手电抖得厉害,这才看清来人是云儿的保镖,见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这个模样吓到对方了。
于是缩回了牙齿,抹了下嘴巴上的鲜血,撤去了天眼通,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哈哈,别怕,这是一个误会!我……”
“鬼啊……”保安发出一个比女人还要尖细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梯。
“喂,别跑啊!”周朴追了几步,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杀人灭口?好在已经喝了不少血,嗜血的欲望并不强烈,在听到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担心云儿出事的他,最终放弃了追击,转身下楼去了。
希望对方嘴巴能够严一点,别到处乱讲,否则自己也只能强行让他闭嘴了。
一楼。
云儿和王筇两人跑散了。
王筇跑得飞快,为了小命安全,已经忘记身后落下的闺蜜了,本来想着朝大门跑的,突然想起大门已经被封了,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她转身推开虚掩的大门,躲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用手电一照,发现这里和之前看到的房间不同,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并没有摆放床铺,而是摆了一圈椅子,椅子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椅子腿上结满了蜘蛛网,上面挂着许多苍蝇蚊子之类的小昆虫,有些昆虫估计是刚黏上去的,还在不停颤动翅膀,想要从网上挣脱,不过一切都显得十分徒劳,越挣扎反而粘得越牢固。
正中摆了三块巨大的画板,上面盖着白色的布单,但因为年代久远,白布单已经变成了灰褐色。
王筇好奇灰布下面到底盖着什么作品,需要这么多人摆好位置一起欣赏。在墙角捡了一根已经发黑的画笔,吹掉了上面的灰尘,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挑开一把椅子上的蜘蛛网,突然一只拇指大的黑蜘蛛串了出来,吓得王筇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连后退,好在那大蜘蛛张牙舞爪了一会儿,又爬到了其他网上,钻进了洞里。
确认大蜘蛛不再出来,王筇才敢站起来,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听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她连忙捂住嘴巴,关闭了手电,没敢去确认那声音是来自于云儿还是凶手,悄悄锁上了铁门,对他来说,躲在房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等脚步声从她的房门口远离,王筇这才重新打开了手电筒,又挑开了蜘蛛网,这会儿没有蜘蛛再跑出来,搬开椅子,走到了画板前,一掀灰布,瞬间整个房间布满了灰尘,用手电一照,王筇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
三架画板上画着三幅画,都是油画,作者应该有着不错的美术功底,画技还算不错,只是画板上的图案有些诡异。
第一幅画,画得是一群人小孩排排坐在椅子上,围成一个大圈,看着中间的大人画画,画家手里拿的不是画笔,而是一把刀,他的一手按着一个小孩子的脑袋,一手用刀在他身上捅,捅出血来之后,用刀子沾着血水在滑板上作画,滑板很小,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只看到红红的一团,像是一个大饼。
诡异地是,画中所有的人都在笑,包括那个被按在地上身上已经捅了很多窟窿的小孩子也挂着恐怖的笑容,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画面十分精致,画中的大人和小孩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他们都奇怪地把头扭向一个方向,朝向画外的人。
王筇看得心里发毛,像是被画中所有人直视了,那种突破空间的感觉,让他四肢冰凉,感觉头皮都有些发毛,像是有虫子在上面爬,吓得她不禁揪住了头发。
整个画面充满了荒诞和怪异,表面看起来欢乐的画,看得人毛骨悚然,王筇被吓得后退两步,紧张地望了望窗外,感觉随时有坏人会突然冲进来。
那画太过诡异,看了之后脑中就会产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敢再看,慌乱地把会布盖上,可是手忙脚乱地她盖住了第一幅画,却把第二幅画的白布给扯了下来。
第二幅画画得是一个食堂,一群小朋友整齐地坐在食堂的长桌上,每人手里都拿着刀子和叉子,看来吃的是西餐,每人面前放着一盘煮好的牛排,一个个正奋力地切着牛排,有的小朋友已经切好了一块,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这是小朋友吃饭的场景,有秩序,却又充满活力,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似乎刚才因为第一幅画充满冲击的画面给他带来的不好的影响也被冲淡了。
可是她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了画板的角落,瞳孔再次缩成一点,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那里是厨房的里面,一个带着高大厨师帽的胖大厨,正在满头大汗地煮着汤。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赫然飘着一个人头……
另一边。
平时总是坐办公室的云儿才跑了几步路就累得直喘气,高跟鞋还真不适合跑路,疼得她脚尖难受,让他郁闷的是,身后那个大个子,一直紧紧跟着自己,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地距离,又跑了几步,不小心扭断了高跟鞋的后跟,差点摔倒在地,只得停下了脚步。
随着她的停下,铁面也停了下来。
云儿侧着头眨眨眼睛,试着又走了一步,铁面也跟着走了一步。试着后退了一步,铁面也后退了一步。
“你是来保护我的吗?”云儿想起刚才铁面出手打飞了凶手,现在又和自己保持距离,这才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抱歉,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不过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记得钱正说过这个大个子是个哑巴。她不会手语,也不知怎么和他交流,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大个子保镖在身旁保护,她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
“王筇,快出来吧,追我们的那个大个子是来帮我们的,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云儿想起刚才那个拿到暗杀他们的凶手就是朝楼下跑的,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偷等待猎物呢,担心闺蜜有危险,于是大声呼喊,希望对方能够听到。
可是空荡荡的走廊传来阵阵回音,却没有闺蜜的声音,整个大楼静的可怕,就像所有人都死了一样。
一边走一边喊,很快来到了一楼入口,这里依然被大铁链和u型锁锁着,没法出去。
“你能砸开整个锁吗?”看着身后小山一般的魁梧大汉,云儿感觉这些锁似乎难不倒他。八壹中文網
不过不管她怎么解释,怎么比划,铁面就是一动不动,好像似乎根本听不见。
据说很多哑巴天生就是聋子,因为听不到,所以也就没有学会说话,最终成为了哑巴,云儿估计,这个大个子就是天生的聋哑人。
本来以为有了这个大个子帮忙可以从大门出去呢,现在看来计划失败了。刚才看过一楼的房间,窗户上都是防盗护栏,现在只能去二楼看看,希望那里的窗户可以爬出去。
想到闺蜜还在楼下,先得把她给带上,于是云儿只得一间间找过去。
心中纳闷王筇为什么不回应她,难道是吓昏过去了,或者是被凶手抓到了?于是找得越发急切起来。
怕闺蜜昏倒在某个房间中,她只得紧皱着眉头推开一间间房间的铁门去找。虽然身后有大个子做保镖陪着,但她依然紧张地心脏怦怦乱跳,生怕一推开门,会看到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恶魔在狞笑着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