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口中的蔡大人自然就是蔡邕,蔡大人,字伯喈。
蔡琰的父亲。
不过如今是建宁四年,也就是172年,蔡琰都还没有出生,是不是胚胎都不得而知。
三岁的卫良,大眼睛里,闪出一抹精光,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把蔡琰,在今天给拿下。
不是卫良急,而是自己的身份,真不一定是卫仲道啊。
二十一世纪的遗留的正史和野史都没有给出确定的身份,全都是推测卫觊的弟弟是卫仲道。
卫觊是对上了,河东也对上了。
可是卫家,是有分支的。
谁知道哪一年,又蹦出个卫仲道,然后把蔡琰给抢了?
卫良脸上露出童稚且灿烂的笑容问道:“父亲,孩儿有没有什么婚约?”
“没有。”卫乾铁青着脸,还没有从刚才,卫良随意曲解左仙人意思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父亲,孩儿想要个婚约。”
卫乾看着卫良,被气得有点想笑,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就想成亲了?
想了想,大概率是最近为了卫觊的订婚的事情,被卫良学了去。
这眼下要见蔡邕,便随口搪塞道:“你先下去,待你长大些,为父自然会为你寻一门亲事。”
“我只要蔡大人家的女儿。”
蔡邕和自己是老相识,家中并没有女儿,见自己的儿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他连忙呵斥道:“不准胡闹,下去。”
眼看母亲杨氏准备拉着自己,就要下去。
卫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挣脱了母亲的手,在堂中就大喊了起来:“我只要他女儿,我只要…”
此时管家方平再一次来到了大堂外。
卫乾知道,蔡邕已经进来了,来不及了。
对着卫良怒道:“滚。你给我滚。”
“伯承,何故发怒啊?”
一个头戴儒冠,温文儒雅,冠面如玉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
他那梳妆得体的长髯,嵌在俊美的脸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母亲杨氏,在管家方平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离去。
堂中只剩下坐在案桌旁的卫乾,和站在卫乾身边的卫良。
“良儿,见过蔡伯父。”
蔡邕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卫乾身边的卫良,然后欣赏的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血龙儿,卫良了是吗?”
“伯喈,切莫取笑这竖子,就是个不成器的逆子罢了。“说完,看着卫良狠狠的瞪了一眼,意思是让他不要乱说话。
“不知伯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蔡邕再一次看向卫良,面色闪过一丝古怪,然后又笑了笑道:“倒也无事,只是听闻觊儿回来了,还已说亲,便来祝贺一番。之前良儿诞辰,我因公事繁忙,没来道贺,此次前来,也带了些许书籍作为子侄的贺礼。”
“哈哈哈,伯喈,太客气了,你来了就是对我两个逆子最大的贺礼。”
卫乾抓着蔡邕的手,两人都欣喜不已。
蔡邕是谁,蔡邕可是现在,关中地区,乃至整个汉朝,都有名望的儒者。
名气可不比那个许劭,许子将差多少。
许劭虽然靠着月旦评名望颇高,可要论读书人中的地位,完全无法与眼前这位相提并论。
蔡邕可是如今文学圈的中流砥柱。
“伯喈,此次,可要在府上多住几日才好啊。”
“好好好,我正有此意。”蔡邕也很是开心,“我正想看看觊儿的学业如何了。”
卫家与陈留蔡家,可谓是世代之交。
两家只隔一州之地,每次蔡邕来到司州,都是由卫家安排。
久而久之,情谊自然很深。
卫良看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蔡伯父,良儿有一事相求。”
“良儿有何事相求于我啊?”
对于这个三岁孩童,蔡邕是十分喜欢。
胆大,知礼仪,且对自己很是敬重,看这小腰,都快弯曲到地面上了。
“良儿想与伯父的女儿,立下婚约。”
这一开口,卫乾口里的浓茶,差点从鼻子里窜了出来。
“竖子,跪下,休要满口胡言。”
旋即,朝着蔡邕作揖道:“是我管教无妨,惹伯喈见笑了。”
“哎,无妨。”蔡邕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卫良,只觉得这小子甚是有趣,道:“我即使有意成全你,也无济于事啊,我膝下无女。”
“若是伯父将来有女,又当如何?”
卫乾手里的茶杯紧握,眼睛死死的瞪着卫良,真想一巴掌就甩在他的脸上。
只是蔡邕刚才已经说话了,自己也没法当着蔡邕的面,教训这个孽子。
蔡邕思考了一会儿,笑意盈盈道:“若是将来有女,自然要选嘉婿。”
“伯父,你看我如何?”
“良儿,知礼节,有胆识,是不可多得的麒麟儿。”蔡邕笑笑,捋了捋胡须,随后又道:“不过嘉婿的要求,可不止如此。”
卫良心想古人好磨叽啊,你要考我,早说不就完事儿了,绕这么一大圈子。
“求伯父教我。”
卫良想归想,姿态还是要放得低的,身子再次朝蔡邕一拜。
不管哪个时代的人,都吃这一套。
果然,蔡邕笑得合不融嘴。
“你才三岁,伯父也不为难你,你若是能写出半首律诗,将来有女,必然嫁于你。”
卫良心情有些激动,弯着的身子,微微抬起头:“伯父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卫良暗道:答应的这么爽快?真的假的?不行不行,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对,必须让他签字画押。
卫良思考了下,再次行礼说道:“今日当着父亲的面,虽伯父答应,可我怕时间一长,我给忘了,还请伯父,看在良儿还小不懂事的份上,能立下字据,签字画押,好在长大了作为娶亲凭证。”
这一次,不仅是卫乾,就连蔡邕嘴里的刚喝入的茶,也一口喷了出来。
“这小子,皮痒了,来人,家法伺候。”
卫乾眼里火星子都冒了出来。
事儿是你挑起来的,蔡邕陪你胡闹你就飘了?
什么叫时间一长,你给忘了,摆明了就是在说怕蔡邕耍赖。
这个混小子,三岁就如此行事,长大了还得了?
蔡邕拦住卫乾,依旧温和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便依你。阮瑀,去取笔墨来。”
蔡邕身后的孩童,将从他背着的篓里,取出了笔墨,正寻思着,写在哪时。
卫良立刻从兜里取出一件锦衣:“伯父,写在这。”
提笔的蔡邕见状,笑着摇摇头对卫良说道:“律诗,可非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