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清影院,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凤漓倒是觉得清净。
至少暂时不用分心去处理苏婵的小动作了。
不过……
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不是她出去。
“巧儿,将这封信送到凤府,记住了,一定要送到我爹的手上,其他人都不行!”
凤漓将一封信交给巧儿,十分认真地交代着。
“这是我的令牌,凤府的人都认识。”
巧儿也是非常认真地记下她说的每一个字,将信和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上,随后便在这个偏僻的院子找了处更偏僻的院墙一跃而出。
带着凤漓的令牌,巧儿也成功见到了凤漓的父亲。
当今太子太傅,凤泊清。
看着巧儿手上令牌和信封,凤泊清并未马上相信她。
当初凤漓嫁给裴容之,裴容之唯一的要求便是一个贴身侍女都不能带,现下却出现一个把自己女儿当主子的丫鬟。
凤泊清眉皱如川,“你到底是何人!”
巧儿丝毫没被他吓到,只是举着凤漓给她的信,“看信!”
别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说。
双方僵持许久,最终还是凤泊清妥协。
他感觉跟这丫头,好像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的去沟通。
他都拿出自己最强盛的气势了,结果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过巧儿手上的信拆开,迅速的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心中的怀疑更深。
凤漓自小不爱看书写字,一手字写得是歪七扭八。
可眼前这信上的字,却骨力劲健,神似柳体,绝对不是凤漓写得出来的。
“混账!”
凤泊清一声呵斥,便要将信揉烂撕碎。
可下一瞬,双手便被制住,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你想做什么!”
“看信!”
巧儿无惧他全数散发的气势,一双眼睛始终都放在那信上,任凤泊清眼神如何探究,都无法从她眼里找出一丝别的东西。
老骨头在巧儿这大力钳制下生疼着,凤泊清只能再次妥协。
“松手,我看!”
话落,巧儿便卸了力,松开了双手。
凤泊清强忍着要甩手的冲动,没好气地看了巧儿一眼,终于认真看起信来。
半晌之后,凤泊清才放下信。
他神情谨慎。
读完信上内容,他已经确定这封信的确是凤漓所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此刻才会如此。
抬眼看向送信的巧儿,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尽数压下。
“你回去告诉她,明日我会去裴府探望.”
得了回复的巧儿一刻都不耽搁,转身就走。
待巧儿离开,凤泊清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封信的内容着实着实让他震撼。
凤漓她……竟想和离!!!
当初她是那般坚决地要嫁给裴容之,即便毁了自己的名声也在所不惜,这才过去多久?竟要和离?
裴容之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此时的凤泊清心里已经幻想出了无数个凤漓被裴容之苛待的场景,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便已经立即上门问个究竟了。
翌日散朝,凤泊清便寻了个由头找上了裴容之。
“裴大人,我近日频繁梦见我家小女,想来是思念过甚,不知可否过府探望探望?”
虽名为老丈人,可官阶摆在这,再加上心里清楚裴容之对这个婚配有多么的不满意,凤泊清也从未以老丈人自居过。
朝堂之上,裴容之从来对谁都不假辞色,公务之外也不曾与谁多说过一句话。
凤泊清突然叫住他,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倒是让裴容之罕见地勾了勾唇。
昨日他方将凤漓禁足,今日凤泊清便想过府探望。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凤漓。
“岳丈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与凤漓已为夫妻,您想过府探望随时都行,无需这般。”
他倒是想看看,凤漓又想搞什么鬼。
“岳丈,您请!”
裴容之侧身让凤泊清先行。
回府之后,便让周川去请了凤漓。
周川有些心虚,大人昨日才将夫人禁足,今日老丈人就上门了……
可瞧见自家大人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周川也只能麻溜去请人了。
得知自家父亲上门,凤漓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成亲时的嫁妆裴容之一样不少的让人一起抬到了清影院,面子上的东西她是一样不缺。
带着巧儿过来,看着厅内端坐的凤泊清,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凤漓还是眼眶发涩,内心的情感仿佛随时都要喷涌而出。
眼前的父亲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地位虽不及裴容之,却也是备受人尊敬的太子太傅,这样的父亲,前世却因为自己的连累,落得那样的下场。
凤漓只要一想起那些,心脏便像是被人狠狠砸了几拳一样。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事发生,她一定一定要护凤家周全!!!
待眼眶酸涩退去,凤漓这才噙着淡笑进了前厅,乖巧又端庄地跟凤泊清见了礼。
“女儿拜见爹爹。”
“漓儿~”
凤泊清从未见过这样的凤漓,老父亲的心酸瞬间涌起,只觉得凤漓在这里是受尽了苦头。
好在瞧见她气色和情绪都还不错,这才微微落了心。
只是她这一举一动的变化实在太大,凤泊清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想了。
也是在这时,凤漓已经转向了裴容之,神色平静,语调平缓,“裴大人,不知我之前提的事,您考虑得如何了?今日我爹爹在也这里,大人如果担心休妻会影响两家关系,我会同我爹说清楚的。”
几句话,震得两个朝廷大臣的脸色同时大变。
裴容之定定地看着凤漓,脸色阴沉得可怕。
凤泊清也怎么都没想到凤漓一来竟然直接丢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浑身僵硬,十分不自然地就看向了一旁的裴容之。
而后又匆匆转向凤漓。
先前看信凤漓想要和离,他也以为不过是凤漓没有再裴容之这里得到关爱,又开始耍小性子,又或者说是裴容之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些,让她不堪忍受。
可现在看到裴容之的这个样子,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都不对。
当即便也沉下了脸,“凤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