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结果和超能力者精神力透支的情况差不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翻阅着手中的检测报告，“现在应该是睡眠自我保护的状态。不过波导能力者我们也是第一次碰到，建议起码今天晚上住院观察。”
被拉开一半的窗帘，窗外是深夜的石英市，不知道何种飞行系精灵“咕，咕”的叫声不时传来。
房间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乔葵的目光集中在报告上，她也能看得懂，认同地点点头，“好的。”
医生将两瓶棕色的玻璃小瓶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这是联盟新研发的精神力药剂，一天一瓶，间隔12小时以上。等他醒了以后，让他喝一瓶。”
“两瓶够吗？”乔葵好奇地拿起一瓶，扫过瓶身上的说明，这是她读书时候还没有记录入教材的新药剂，属于未知领域。
“能差不多摆脱头疼的症状，行动力恢复一般人水平就可以，”医生解释道，“研究表示这种情况还是让他在这之后自然恢复比较好，起码在超能力者身上会体现有利于超能力的成长。”
“明白了，”乔葵放下药瓶，从单肩包里取出便利贴写上注意事项后，贴在瓶身上。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老师很好沟通嘛。
“那我先走了，病人以多休息为主。”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乔葵微微鞠躬致谢，送连夜赶来加班的内科主治医生离开病房。
再次回到病房，乔葵手中抱着两个脸盆，里面放着两套旅行洗漱用品和几块毛巾，像是准备出游的妻子。
转入单人病房的洗漱间，打一盘温度微微烫手的热水，将毛巾浸润，再拧去多余的水分。
乔葵坐在床边，俯身靠在床沿上，一点一点擦去程彻脸上摔倒沾染的尘土、污渍。
清秀的轮廓，挺翘的鼻梁，有些苍白的唇色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她手里重新清爽耀眼了起来。
将毛巾放回水盆，乔葵长叹一口气，“干嘛这么拼命呢？就算是笨蛋也要学会适可而止啊。”
她的嘴角又扬起不可抑制的笑容，泛着水光的手指拨开程彻短短的刘海，“谢谢你为我而战，很感动，也很开心。”
手指滑过鬓角，停留在脸颊上，轻轻用力，将程彻的脸侧向自己。
乔葵原本白皙的脸色逐渐变红，她离开凳子，俯身，缓缓靠近，轻柔地吻在程彻的双唇上，仿佛是在笨拙地想要他的唇重新晕上色泽，润入水分。
“呀！”拉帝亚斯害羞地轻呼一声，又立即保持安静。
‘啊啊啊！忘记拉帝亚斯大人还在房间里了！’乔葵的脸颊一下子像是变成了天际边的火烧云，又陶醉于程彻嘴唇的味道，索性闭上眼，假装拉帝亚斯根本不在这里。
不知道多久，“小乔葵，小乔葵”拉帝亚斯的呼喊将乔葵从迷梦中唤醒，起身睁开眼，她看到了一位仿佛从月宫中归来的少女站在门口，手中三块金牌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乒乓声。
娜姿的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气愤，一时无言。
“出去说？”乔葵迅速冷静下来，检察官的训练让她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病人需要休息。”
握紧三块奖牌不让它们再发出噪声，娜姿点了点头。
病房在走廊的底端，走出房门，轻轻带上，乔葵就看到了娜姿背靠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三块金牌漂浮起来，纠缠不清的绳带分开，其中一块慢慢飞到乔葵眼前。
“指导老师的奖牌。”
“谢谢。”
躲在一边的拉帝亚斯精神力开始集中，身为传说，它杀死娜姿非常容易，但是要在不伤到两人的情况下，阻止一个超能力者突然爆发反而比较费力。
“为什么这么做？”
乔葵深吸一口气，吐字如刀，“程彻向我告白，我答应了。”
沉默。
不信任的眼神。
见娜姿身上没有超能力的波动，却忽然陷入长久的沉默，拉帝亚斯受不了了，它主动解除隐身，声音同时在两人心中响起，“我和艾姆利多学习过，我能够大致辨别言语真伪。我作证，乔葵说的是真的。”
娜姿吓了一跳，看向乔葵的眼神愈发不快。
乔葵连忙提醒，“拉帝亚斯大人，伪装伪装，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哦哦哦，”光影变幻，一名俏丽的少女出现在原地。
看到娜姿的神色，拉帝亚斯发现自己好像搞砸了，连声解释道：“小乔葵不是让我来欺负你的。我能够感受的到，她是很在乎你的。”
娜姿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握紧，“什么时候？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吧？”
“今天早上，”乔葵稍稍有一点点愧疚，“我主动强吻了他。”
主动嘛？是了，乔葵一直都是这么狡猾的人。
懊丧于自己的矜持，娜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克制自己，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葵走上前一步，伸手抚过月光下天使般的容颜，就连同为女人偶尔也会为之心动，“因为我发现，程彻好像更在乎你，更关心你，也更喜欢你。”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什么都不做，乔葵直觉感到娜姿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
“嘛，”拉帝亚斯试图打圆场，“雄性如衣服，闺蜜如手足啦。”
娜姿用力摇头，眼角有隐隐约约的泪珠。
咔哒，脸色苍白的程彻打开房门，扶着门框看向三人，“你们……”
还没等程彻问完，发现他出门的娜姿就瞬移到他身前，打断他的话，“你和乔葵在一起了吗？”
程彻看了一眼乔葵，她转过身，闭口不言。
随后，程彻点点头，“嗯。”
亲耳听到程彻确认，透明的泪水从娜姿的眼角挣脱出来，顺着光滑的脸颊缓缓滑落。
举手。
程彻立刻闭上眼，咬紧牙关，准备捱娜姿的掌掴。
黑暗中，意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感到一串挂绳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是奖牌滑落到胸口。
再睁开眼，眼前泪眼婆娑的少女已经杳然无踪。
窗边的拉帝亚斯带着乔葵跳出窗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