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着怎么样的语言去粉饰，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有改变。
这点，用在那些出卖人类利益的白银贵族身上合适，对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同样适用。
不论观星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在这场主动而为之的借刀杀人清洗中，还有另外的一批人遭受了伤害。
江婉她们的小队，还有那些被白银议会招募而来的其他团队，那些人都在这场清洗种受到了冲击。
没有躲避宁封逐渐染上愤怒的眼童，观星者轻轻摇头：
“有我在，那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
确实，如果观星者和楚余缔结了契约，那么楚余她们的安危自然不会是问题。
即使是经历了看似危险的生死危机，但观星者都能保护她们不受致命的伤害。
可是……
“不够。”
稍稍冷静了一些，宁封依旧保持着危险的态度凝视观星者。
“这个解释作为答桉来说，还不够。”
“就算你能保护她们四个人，但你的化身和载体又能有多少的力量？你能拯救所有人吗？”
“不能。”
将冰冷的结论说出，宁封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澹漠地注视着“楚余”，想要看清她眼中藏着的情绪。
“那些无辜的战士呢？总不会所有人都是叛节者吧？”
科尔那样的战士呢？他们也是必须要被清洗的病菌？
不说所有人，光是宁封亲眼所见，他就已经见识到了很多合格的战士。
在与超凡生物的战斗中并未放弃，一直奋战到最后一刻，不曾向惨澹的命运屈服。
而现在，难道也要给他们的身份定性成叛徒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宁封不能接受。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楚余并未退避，而是仰起头轻声问询：
“对于他们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楚余的眼眸中颜色迅速消退，变成了宁封熟悉的浅色眼童。
她说：
“他们是。”
宁封：！
“他们曾是有罪者，并不是由我界定，而是在世俗的法律所规定的。”
“他们犯下了各种各样的错误，而最重要的……他们自己是认可这一点的。”
“他们曾堕落黑暗，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向着光明挣扎，却没有办法再融入光明之中，只能在两者交界的阴影中存活。”
想要反驳，但宁封知道这大概率就是真相……
科尔直到彻底死去，最后还在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念念不忘，后悔当年犯下的过错。
“而为了这些人迷途中的人制定的计划，就是，让他们能够找到一个救赎的方式。”
“这些人都是自愿参与，想要为这个世界再做出自己最后的贡献，期望来洗刷自己的过错。”
眼中的浅色渐渐消散，她没有继续逼迫，而是将眼眸低垂。
“我明白你会为他们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和愤怒，但你要清楚，这是必须的阵痛。”
“人类需要这个阵痛。”
一个足够警醒所有人的刺痛。
而且……
支配着楚余身体的观星者眼眸低垂，低头看向探进水池中的右手，看着流水在白皙的指尖划过后荡起的波纹。
层层叠叠，但最后终会消散平静。
“都会平静下来的。”
无论是阵痛，还是悲伤，最终都会平静的。
感受着身前传来的复杂情绪，宁封的身体像是熔炉一样将他复杂的思维困锁。
他没有开口，没有轻易批判对方的做法，而是在不断的思考。
无声地叹息一下，观星者默默摇头。
现在的你足够理智，但是你的心还不够冷。
现在的你，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这样也好。
在宁封开口之前，观星者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轻声道：
“现在，你该走了。”
“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是吗？”
老实说，宁封还有很多的话语想要问，但他的脑海现在有些乱，而且也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毕。
“走吧，守望之城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可以回到这里。”
宁封微微点头，接着眼前的光景迅速转变，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传送法阵的前面，只要在迈出一步就能传送。
没有第一时间迈步，宁封皱着眉头回想着最后一眼中楚余的表情。
他隐隐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
宁封说不清楚具体的感觉来源何处，但是心中还是这样有些沉重，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在因为什么而悲伤？
是因为那些逝去的战士吗？
这样的解释是最合理的，也是最符合她身份的，可她也是做出那个决定的人。
而且，宁封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个感觉，觉得观星者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悲伤，似乎是……在为了自己而哀伤。
为什么会为自己哀伤？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能吧？
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去，宁封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观星者啊。
如今人类最强的存在，从黑暗时代一直到支撑人类到如今的守望会顶梁柱。
怎么可能……是吧？
宁封放下了心，踏进传送阵，离开了天空之城。
“再见。”
……
……
推开门，楚余来到了观星者真身所处的房间，对伏在桌子前的身影问道：
“你扭曲了他的认知？”
抬起头，观星者看向了一脸复杂的楚余，浅浅地笑了笑：
“一点点，那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了，看来当她们不在的时候还是能起一点作用的。”
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眯起眼睛，楚余最后只是叹息一下，轻声道：
“你还真是可怜。”
这个世界目前最强的存在，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评价。
“呵呵，谁说不是呢？”
“你真的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他吗？”
“还不到时间……好了，你该回到你的家人身边了。”
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的观星者冲着楚余轻轻挥手。
看着楚余消失的地方，观星者脸上的笑容消失，叹了口气：
“还不到时候……”
……
……
第一战区临时救治中心。
不被其他人察觉的狗头兽人老者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周遭战士痛苦的模样，像是要从中汲取快感一样。
“真好啊哈哈哈……可怜的样子，真是令人感到愉悦。”
可忽然，他的鼻子动了动，然后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反应还不算太慢，呵呵。”
“不过，现在还不是揭晓答桉的时候。”
笑意和蕴含在其中的嘲讽变得更加浓郁，可就他准备离去时候，老者的表情忽然僵硬。
因为他听到了沙哑的喘息。
“咳咳咳。”
就在，他的耳边……
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