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初冬的下午,摩托车轰隆隆的开到小城市中心附近的一家台球厅门口,停下来时,屁股后面还拽着一大截黑烟。
王肖刚从摩托上下来,姜皓已经从台球厅的门里走了出来,穿着个西装马甲在身上,一副打台球的架势,一看到他那辆旧摩托就吐槽:“你就不能换辆新的吗?明明自己家的车铺子也开挺大了,还非得骑着这老玩意儿,跟开拖拉机一样,一公里外我都听到了。”
“唉,操了,我这人就是节俭啊。”王肖黑不溜秋的脸上挂着笑,走到台球厅里头,左右来回地看。
这台球厅是姜皓大学毕业后开的,除了让人打球,门口还挂了个“青少年台球培训”的牌子,他自己又当老板又做教练,居然生意还不错。
王肖没两眼就看见墙上新挂了好几张照片,当中一张大合照是他们当初高中时候的毕业照,照片里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就站着宗城和林迁西,俩人又帅又高地站在一起,特别的显眼。
主要是因为姜皓把照片特地给放大了两倍,框在相框里,搞得跟个小牌匾似的。
旁边还有两张更大更显眼的照片,那是林迁西比赛时候的照片,竖挂在那儿像海报。
一张他穿着正装,压着杆,全神贯注地正准备打出一击;一张是他拿着球杆,朝着镜头痞笑的获奖时刻。
王肖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嚷嚷:“你也太不要脸了,尽侵犯西哥肖像权,居然从他比赛的视频里抠俩截图出来洗了挂墙上,给你这儿招揽生意呢?无耻,太无耻了,难怪生意不错呢,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姜皓说:“我又没搞虚假宣传,我以前难道不是跟他一起练过球打过球的?说起来我也是他高中队友,怎么就不能拿他打打广告了?我都跟他说好了,下回他跟宗城一起回来,还要来我这儿打几局的。”
“那你就更不要脸了,西哥那会儿练球主要靠城爷,我只记得你被他打懵逼过,对你这种行为我是十分的、非常的看不惯!”王肖对林迁西的狗腿还没改过来,就是要呛他。
刚巧,外头薛盛和孙凯一起到了,孙凯一来,看到王肖那摩托就扒拉了一下,笑出声:“哎,你给车身上拉花了啊,还写西哥。”
姜皓一听,走出去,转到孙凯那儿往车上看,发现车身上真喷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装饰,也不知道是草还是花,旁边居然还用红漆喷了一行歪七八扭的字:林迁西曾用车。
“姓王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姜皓往里头看:“你自己更不要脸吧,还‘林迁西曾用车’?怪不得死活都不换这老玩意儿呢,骑着出去特别有面子是吧?”
王肖“嘿嘿嘿”地笑了:“日狗,被你发现了,我这又没说错,这就是西哥以前常骑的啊。没看我都舍不得给这摩托整一身新漆吗?这叫保留西哥的情怀。”
孙凯说:“行了吧,你俩大哥别说二弟,反正都比不上老周,他那‘钉子户赠’的杯子都用好几年了,还舍不得换呢,听说徐进有次拿错他杯子,被他追一个学校,妈的那家伙,吴川都追不上他!”
“卧槽?老周那种人看不出来啊,还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王肖听得来劲。
薛盛一个大块头跟在后面,手里还拎了扎啤酒,推一下孙凯:“别吹牛逼了,不是说要看台球赛的吗,还是你们起头要约着一起看西哥的。”
“哎对。”孙凯赶紧进门,拿了台球桌上的遥控器,对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按了一下。
姜皓在台球厅的墙上挂了个四十几英寸的平板电视机,平时也会放一些台球赛给来打球的人看,电视台就一直定在体育频道,一打开就看见里面跳出了台球比赛的画面。
“妈的都开始了!”王肖急急忙忙拖个板凳坐下来:“快点儿快点儿,都打好几局了。”
电视里,球桌旁站的就是林迁西。
大家都不废话了,各自拖个凳子坐下来,围着电视机看。
镜头扫过观众席,一群外国面孔,这是在英国举办的英锦赛。
电视上是国内转播,解说用十分激情的语气在说:“林迁西是本次参加英锦赛的中国选手里最年轻也最出乎意料的一位,这是他第三次参加英锦赛,也是他完成学业后正式投入职业赛的开始。前两次他的最好成绩是冲入八强,今年当然有望冲击更高。可以说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一匹势不可挡的黑马姿态,并且一直在提升进步,这在瞬息万变的体育赛场上是不可思议的。如果今天这场比赛赢了,更重要的意义是将为后来的大师赛埋下种子,他的每一步都在决定他往更高的方向冲锋!”
王肖盯着电视,狗腿地感慨:“西哥又他妈帅了!”
画面里,林迁西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马甲,覆在雪白的衬衫外面,灯光下面甚至能看出面料上细细的竖条纹路。他抿着唇,很认真地看着球桌,一只手在擦着巧粉,准备出击下一球。
“好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林迁西已经瞄准母球,大概是在观察角度……”解说继续:“在前面的几局里,他的状态非常好,我们由此可以明显判断出来,这几年在赛场外的时间里,他应该没有一刻停止过训练。”
“他出手了!进了!非常干脆利落的一球,母球撞击的这一声简直清脆,太干脆的一击了!带着一贯的林迁西风格!”
画面里响起掌声。
孙凯也跟着鼓掌:“不止帅了,技术又牛逼了。”
薛盛跟着说:“那是,城爷有时候还陪他练球呢。”
姜皓问:“你怎么知道?”问的时候眼睛还牢牢盯着电视机。
“游戏队友那儿知道的啊。”薛盛说:“城爷弟弟不是也在北京念大学了吗,听说都要准备读研了,去年有一回我跟他组队上段,老打不过去,我就发了个视频过去跟他对线,结果刚好看到了城爷,在旁边擦汗呢,一问才知道是陪西哥练球去了。”
孙凯一叠声的“啧啧啧”:“城爷真是惯的西哥,自己读个医学博士都累成狗了,还陪着练球。”
王肖说:“人乐意,美着呢。”
姜皓忽然问:“哎,你们听说三炮的事儿了吗?”
其余三个突然集体沉默,然后王肖才一下叫起来:“妈的你没事儿忽然说起那牲口干嘛啊!”
姜皓回:“我昨天听一个来打球的说他被加刑了,本来除了当初宗城那事儿他就一堆乱七八糟的前科,结果进了牢里头都不安分,好像是又在里头干了什么,法盲就是法盲,这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王肖松口气:“哎哟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怎么了。”
姜皓说:“你们瞎担心什么啊,我就顺嘴一提,林迁西现在都什么档次了,就算三炮四炮的出来十几个还能把他怎么样?宗城很快也博士毕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以后够都够不着他们了。”
王肖一听,点点头:“对啊,你说的有道理,难怪西哥这么拼呢……”
薛盛嫌他们吵,打断他:“别说那些晦气的了,西哥要打下一球了。”
几个人赶紧闭嘴,都盯紧电视机。
……
“注意林迁西的神情,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母球,非常专注。这一杆的黑球如果是中低杆,就不好控制白球,这需要极强的杆法,他在寻找突破口……进袋了!又是突然发动的一击!我们已经听见现场英国观众们兴奋的口哨声了!”
解说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
医院骨科的科室里,灯一直亮着。
宗城穿着白大褂,刚刚才有空坐下来,手里拿着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林迁西站在球桌边的身形修长出挑,头发最近剪短了点儿,整张脸张扬夺目,和注视球局的凌厉眼神一起都在镜头里,手上一直掌控着球权。
“现在进入赛点了,我们可以看到林迁西观察球桌的时间变长了,猜一猜接下来他会不会又有他经典的林氏小动作,据说他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动作,比如偶尔会扶正一下领结,再比如在每次打关键球之前都会亲吻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虎口位置有一个很小的字母z,亲吻这个字母看起来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想必一定对他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画面里,林迁西擦完了巧粉,在球桌边走了两步,站住,果然又抬起了左手,在虎口上亲了一下,然后俯身压杆。
“来了,亲了!”解说居然有种押中了宝的激动:“我们注意他这一球,好的,往右,打低搓杆,中!”
掌声又响起。
宗城对着手机提了嘴角。
比赛将要到达尾声,解说情绪持续性的振奋激昂:“刚才关键的一球,可以看出林迁西尝试了新的打法,这一球将决定他能否拿下本场赛事。”
林迁西俯身,压杆的肩背延展,身姿在球桌边随时都会出击。
科室的门被推开,刘大松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刚脱下的白大褂,进门就说:“哎哟我的爷,你也太牛了,我刚刚看到,下次为期三个月的出国访学有你的名字,牛逼了,百里挑一的事儿,好多人挤破头都没申请上,轮上你了,你已经是这儿的准医生了。”
宗城盯着手机回:“我已经听说了。”
“看什么呢?”刘大松把查房的记录放下来,问:“你怎么没眯一会儿啊,在医院里实习事儿也太多了,我都要累死了,随便在外头找个休息椅都能睡他个三天三夜,这会儿终于可以休息了,你居然还在看手机?”
宗城“嗯”一声,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
刘大松到他身边一看,刚好看到林迁西一杆推出,球直奔袋口,瞬间就明白了:“得,原来是看你家那位呢,又齁我。我一五好青年,为人民健康事业奉献终身的好好单身狗,凭什么要被俩大男人虐,老天爷他真不公平,不仅学习要被你虐,这也要被你虐。”
这话可不止他一个人说,之前大学里住一个宿舍的高泽和温涛见过林迁西后也都这么说,都是一开始惊讶地要死,然后看着这俩人就成天感觉被齁。
现在他们俩一起待在同一个科室里实习,感觉所有的狗粮就逮着他一个人塞了。
刘大松忽然灵光附体,拍一下腿:“嚯,我知道了,你出国访学要是赶上你家这位又出国比赛,说不准还能去一个地儿呢。”
宗城嘴角又提一下,算是默认了。
视频里掌声、口哨声一起响了起来。
赛事是转播,他其实已经知道结果,但就是想看到林迁西这一刻意气风发的模样。
林迁西这种充满劲头的时刻,对他来说百看不厌。
手机忽然震了,是设好的闹钟,定的晚上八点。
宗城按掉了,最后看了眼手机里朝着镜头举起球杆笑的林迁西,站了起来。
刘大松一愣,问:“干嘛啊,终于要去睡觉了?”
宗城一手解着白大褂:“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机场接人。”
“嗐,我说呢,合着半天不休息,就是要到点去机场接人呢。”刘大松往外走:“得,您忙着吧,我可得找个地儿睡觉去了。”说着“嘭”一声又带上科室门走了。
宗城白大褂还没脱下,手机响了。
他一手按了接听,放到耳边,里面传出顾阳的声音:“哥,西哥是不是要回来了,你还在医院吗,要不要我去接他?”
“不用。”宗城说。
让他去了,自己还干什么。
顾阳笑了一声:“明白啦,我懂,那你自己去吧。”
宗城挂了电话,忽然听见门被敲响了。
刘大松去而复返,在外头说:“爷,有你的病人。”
“开什么玩笑。”宗城回了一句,头都没抬,实习医生能有什么病人。
“嘿,你爱信不信。”刘大松的声音远了。
宗城没管他,低着头又去看手机,点开微信,手指翻了一下,乖仔的微信里没有发来消息,不知道飞机是不是准点。
门又被敲了两下,一道声音说:“开门,我找人。”
宗城急着出门,没太在意,随口接了句:找谁?”
刚说完,他霍然抬头,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右肩上搭着球杆包,左手搭在门框上,虎口上黑色的字母z就在他眼前,手指朝他脸上一指:“找你,宗医生?”
不是林迁西是谁,脸对着他,眼睛晶亮,正痞痞地对着他笑。
宗城看着他,他身上连正装都没换下来,就穿着刚在手机视频里看到的那身雪白的衬衫,外面罩着西装马甲,西裤笔挺地裹着修长的双腿。
他断眉动一下:“林选手?”
林迁西看着他的眼睛,两步走进来,门一关,抓着他白大褂就往面前一拽:“可不就是我。”
宗城一把抱住他:“提前回来了?”
“对,怕你太想我,下了赛场就回来了。”林迁西摸他后脑勺的头发,看他脸,小声说:“操,想不到你穿白大褂这么性感。”
“林选手穿正装也不赖。”宗城声音淡淡的,带着丝笑。
两个人互相对视,抱在一起的胸口都开始遏制不住的起伏,眼神渐渐变了味。
宗城先松开他,动手脱了白大褂,挂在一边,然后拿了自己的外套走过来,抓着他手一拽:“走了。”
林迁西的行李箱就在外面过道上,也被他拿了。
回去打车半小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一把火已经烧旺了。
到了住的地方,门口的感应灯没亮,黑暗里,林迁西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宗城的手臂已经从背后伸过来,一把箍住他腰。
林迁西抵着门,钥匙半天对不准孔,呼吸急了:“你个闷骚,憋一路了是吧?”
“你先嘴骚的,”宗城抓着他手去插钥匙,拧下去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确实是我的病人,只有我能治。”
“……”林迁西耳廓都麻了,回头就往他身上一扑。
门一下开了,撞开的,行李箱用脚踢了进去,球杆包靠在了门边,门又一下甩上,黑暗里睡着的汤姆都“呜”了一声。
两个人抱在一起进了房间。
灯刚掀亮,林迁西已经被按在房门背后,还没来得及脱掉的正装在宗城手里解开了,他的嘴紧跟着一下亲了上来。
林迁西嘴刚张开,牙关就被他舌尖狠狠刮了一下,立马伸舌回敬,一口一口揉他的嘴唇,故意在他耳垂那儿含一口,喘着气,继续骚:“来来来,宗医生,来治我。”
“嗯,来了。”宗城手一伸,摸的精准又用力。
“我操……”林迁西闷哼一声,背整个靠在门上:“你这是偷袭……”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嘴又跟他揉在了一起,舌尖刚被缠到,呼吸一下就粗重了,拽他衣服的手也用了力。
一定是回来的太急了,从嘴唇到身上都是烫的。
彼此都有点儿迫不及待,感受来得特别强烈,像是都不需要任何准备。
“啪嗒”一声轻响,是西裤腰带落地的声音。
宗城已经托起他腰。
都没给他反应时间,林迁西瞬间收紧手臂,死死箍着他肩,背在门上重重蹭了一下。
“!”顿时有种烈火烧遍了全身的感觉,他抱着宗城的脖子,压着声音,又低又急地喘气,手先摸他脖子,又摸他头发。
宗城现在的头发比以前剪得更短了,衬得侧脸和下颌的线条都更加明显,眼睛盯着他,那条断眉在忍耐着往下压,呼吸一样急切起来,喷在他颈边。
林迁西被他看得呼吸更快,一低头又去吻他嘴。
二十几岁的男人,果然就他妈更酷更man了。
房间里都好像就要有火苗燎出来了。
宗城忽然用力抱住他,一下送去了床上。
两个人挤得无比贴近,宗城在背后抱着林迁西,看着他按在床上的手臂,持续高强度的室内练球,他现在不止手臂双腿,从肩背到腰身都是紧实的线条,依然白的扎眼。
那片脊背随着呼吸很轻很慢地在动,忽然又在眼里瞬间绷紧。
“……”林迁西忍耐着没出声。
硬茬还是这么有力气。
然后他的喘息开始断断续续。
宗城低头在他颈边吻了一下,沉沉地喘着气说:“我也给你个惊喜。”
林迁西五指用力地在格子床单上抓了一下,艰难地问出来一句:“什、么?”
“下次可能会跟你一起出国。”
“嗯?”林迁西刚想转身,又被他按回去,耳朵里忽然听见他低沉的一声喘,整个人都麻了一下,身体随着力道往前一冲,低低咬牙说:“干,宗医生果然太性感了。”
“林选手还是嘴太骚了,”宗城低声说:“得教你做回乖仔。”
“来啊……”声音被冲碎了,林迁西手指瞬间抠紧。
身体里像有根弦,从头顶到脚尖都绷住了。
终于等到那一瞬间来临,“唰”的一下山崩海啸似的冲刷而过。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林迁西嘴上骚得再狠,心里只能再一次叫爸爸。
宗城伏在他背上,在他颈边一声一声的呼吸,忽然抓到他的左手,拉到眼前,吻了一下他的虎口,低声说:“恭喜你,排名又提升了。”
林迁西伸手去摸着他小腹上的纹身,喘着粗气笑:“留着慢慢恭喜,还有决赛,以后还有那么多比赛,你有的是机会。”
宗城在他耳边笑了一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把他转过来,又压上去。
夜还长,慢慢治……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林迁西做了个很悠长的梦,梦里好像回顾了之前的一切。
小城里的天很灰暗,他在杨锐的杂货店里打台球,穿着自己洗的发白的旧汗衫。
又带着秦一冬到处瞎晃,惹是生非。
然后一转头,自己已经站在异国他乡的赛场上,穿着宗城给他买的昂贵的正装,周围已经充满鲜花和掌声。
秦一冬捧着花过来,跟他握手,重新认识。
他又往周围看,看见不远处,他跟宗城站在一起,肩并肩,球杆轻轻相碰的画面……
林迁西睁开眼睛,发现天早就亮了,一扭头,看了看房间里,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他们用过的“装备”,丢地上的衣服,都已经收拾了。
他爬起来,穿上衣服,心想好他妈混乱的梦,混乱到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过上一辈子了。
外面汤姆几声叫唤,把他拉回了现实。
林迁西往身上套了件卫衣,走出房间。
毕业后就换了地方住了,现在的屋子是他跟宗城一起租的,一个小套间,两室一厅,还有个房间留给顾阳放假过来。
宗城就坐在外面窗户边上,穿着衬衣,加了件黑色外套,是随时都准备去医院套上那件白大褂。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翻,朝林迁西看了一眼,像在等他睡醒一样。
“看什么?昨天治得不够?”
林迁西咧嘴笑:“不够,有种再治我。”
宗城说:“你等着。”
林迁西走过去,勾着他肩膀:“等什么啊,后面一辈子都让你治。”
宗城嘴角扬起来:“这次嘴骚我就不治你了。”
“你看什么呢?”林迁西问。
宗城划着手机:“看的东西多着呢。”
看北京的什么地方适合他们落户安家,看要不要给他弄个什么仪式表示一下,宗城没说,要留着做个惊喜。
林迁西看了眼他侧脸,又看了眼外面暖洋洋的太阳,想起那个梦,忽然就觉得有没有上一辈子都不重要了,笑了起来。
至少这辈子他没有辜负,拼尽全力了。
命运给他送来了个宗城,就是他这一生努力学乖最好的回报。
“哎,城爷,马上正式工作了,有什么想要的没有?”过了一会儿,林迁西忽然问:“我有奖金,你随便挑。”
“有,”宗城说:“已经收到了。”
“什么啊?”
“一个乖仔。”
“操!”林迁西一把抓住他:“过来,让我治你一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