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万界虚空的第一日后，秦子悠基本就没在领地待过，一直漂泊在外探险升级，便始终没认真打理过这里。
还是系统初始给予时，那般凄惨荒凉的模样。
一圈枯败朽木象征性圈出地方，风一吹便吱呀作响，仿佛新手保护罩的存在，是保证它们不被轻易掀断。
这片充其量就是摆设的围栏，圈着不过十平米左右的荒地，以至于现有的几座兵营，都只能被他建在外面。
新手保护罩不限范围，会跟随领地建筑扩张。
从而向外扩展。
四外贫瘠荒凉，泥土里埋着碎石，不利种植，地处广阔平原，周围无任何遮挡物，典型易攻难守的地理位置。
四处环顾空荡简陋，连个茅草屋都没有。
和顾馨宁领地比起来，他这地方狗都不要。
他先前在领地时，便是天为被地为床，反正没裸睡的习惯。
“狗系统。”秦子悠嘟囔了一句，打开系统商城，在里面分类搜索，寻找现成的城建模板。
平原开局的罕见性，使得图纸寥寥无几，他直接点击全部购买。
反正有钱。
初阶三等第一，试炼奖励，中等怪物雪女首杀……单是这些系统公告奖励，便给了他一万七的灵能币。
算上升级本身给予，偶尔摸尸怪物所得。
他坐拥着近两万的资产。
捧着一大堆卷轴席地而坐，余光瞥到琥珀般的冰块，秦子悠安静凝视了一阵，目光晦暗不明的闪烁着。
……
数十米外一挂纯白瀑布倾泻，是雪女召出的密集风雪所凝，直到附近荒芜地面，堆积起半米厚的冰霜，才逐渐变得纤细赢弱。
沉闷作响的呼啸风声，也跟着终止。
望着仿佛凛冬降临的外界，一众兵种缩在领地目瞪口呆。
口嗨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雪女提剑迈入保护罩时，衣襟裙摆还在急抖，清冷白裙缭绕一身清芬，鼻息唇边溢出森白气息。
似乎体内沸腾的寒气，刚停歇不久。
“咕咚。”高约三米的三角头，艰涩咽了下口水。
身躯壮硕如山的它，此时束手束脚站在旁边，弱小而无助，小心翼翼打量着雪女，在对方目光稍微偏来时。
便慌忙挪移视线，谨小慎微。
其他兵种也大都如此。
它们望着空荡荒芜的平原，时而瞥一眼雪女，欲言又止。
似是知道众兵种所想，后者微抬尖俏精致的下巴，竖起纤凝玉手，轻微握拢，保护罩外刮起一阵纯白寒气。
寒意催使空气冷凝下沉，霜白里掺进一抹违和，定睛细看，能见到几缕孱弱雾气，在里面沉浮不定。
一众兵种嘴角一抽。
很明显，雾人这是被打成虚无了。
从躯体类型来看，这家伙通体由雾气组成，基本不惧任何攻击形式，即便碎裂，也可再度聚合。
但究其本质，还是核心尘埃和微小水滴。
如果能将这些细微成分，数次击碎，就能使其聚拢效率降低，和重伤类似，需要长时间进行恢复。
纯白寒气呼啸进领地，结出几尊剔透冰雕，里面封锁着烟雾状物体，部分聚成人面，皆是惊恐万分的惊惧表情。
示众？
一众兵种一抖，咧了咧嘴。
打成重伤还不够，还要鞭尸展示，给予精神打击。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声音接连炸响，冰雕爆碎，将烟雾释放出来。
失去支撑后，它们近乎虚无，肉眼很难看见，半晌后聚合到一起，悬空飘浮，隐约聚拢出人形轮廓。
雾人勉强维持着躯体，表情如丧考妣。
也不去找主人诉苦，安静飘回兵营加速修复。
雪女素净容颜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她向着领地深处走去，但刚走两步便陡然愣住了。
和一众兵种耍闹许久，她便没注意这里场景。
就见秦子悠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凌乱堆着十几份卷轴，腿上平铺着一份，正低头细细看着，手边摆着眼熟的银质水壶。
她怔了怔，下意识看向领地某处。
那块被她挖掘过的地面，平整如初，覆着干燥泥土，和其他荒地一般无二，似乎从未被人动过。
但出于对自身力量的感应，雪女能察觉到，埋藏地底的冰块已消失不见。
神树建木拨动干枯树根，心虚的往旁边靠了靠，装作没事人的整理建材，远离两者视线范围。
刚雾人的下场，它可看的一清二楚。
仿佛没注意到她走近，秦子悠随手丢下面前卷轴，又捡起一份，顺手提起银质水壶，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几口。
“没了？”他皱了下眉头，将壶挪离嘴唇，往下倒了倒。
“你回来了，那话唠这回长记性了吧。”似是余光瞥到了雪女，他抬头笑了一下：“水喝完了，能再来点儿吗？”
秦子悠举了举银质水壶。
“口感挺甘甜的，外加过于口渴，便喝的有些快。”
他笑容温和不似作伪，略微带着些歉意，褐色眼瞳在天光点缀下，浮泛细碎光斑，如同镜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雾人恶搞演绎，他崩溃狂吐，极为嫌弃这些水……雪女恍惚了一阵，却出于兵种的遵从本能，下意识接过水壶。
即便忠诚值未满，但像这类简单指令，她也基本不能违抗。
纤凝玉手挥出霜雪，倾灌而入，银质壶身结出寒雾。
她垂眸，清冷面庞安静如初，眉眼却柔和了几分。
弹幕悠悠飘过。
‘我想喝雪女姐姐亲嘴喂的。’
‘什么品种的lsp，楼上的，我们弹幕大军没这么猥琐，丢人败兴。’
‘分你两口。’
‘……那行吧。’
接过雪女递过来的水壶，秦子悠瞥着弹幕，垂眸凝视着结着冰的水面，不满意的给出差评：“你偷工减料。”
“什么？”
“为什么不像雾人那样灌水。”
啪！
一声脆响过后，秦子悠顶着巴掌印，回到满地的卷轴中央，端起水壶喝了口水，甘冽口感使他眯了眯眼。
但转眼盯着这些图纸，他长叹一声。
这也没合适的啊。
“公子是在为城建发愁吗？”神树建木拖着木材，转过树盖看向这边：“其实您就是当局者迷。”
“老朽倒是有个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