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日本兵如此一说,那女偷儿瞬间转过头,就想往回头路走,但是其中两名日本兵已经端起了枪,“站住,敢跑就开枪了。”
女偷儿没有办法只能够停了下来。
那刚刚认出女偷儿的日本兵,骂了几句后,道:“别动,动下下就开枪,要你的命。”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女偷儿靠近,在靠近女偷儿后,他将自己手里的枪背了起来,开始在女偷儿的身上搜索,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偷儿突然转过了身,手里的白石灰粉一下子从她的手里挥洒出去。
白色的石灰粉迷上了那日本兵的眼睛,那日本兵发出痛苦的嚎叫,也就在那一刻,那女偷儿顺手在那个日本兵的身上,将他带着的手雷给摸了下来,直接拉开了保险,向另外三个有一些愣神的日本兵扔了过去。
那三个日本兵正想着开枪向女偷儿射击的时候,看到手雷来了,哪里还敢继续,直接飞扑到远处。
轰,手雷爆破了。
爆破的冲击力将那个日本兵冲了很远的距离,而那个眼睛被石灰迷了的日本兵却被炸死了。
也就是借助这个瞬间,女偷儿迅速的跑回了原路,她的脚往墙面上一蹬,但却打了一个滑,第一次并没有上得了那面墙,不过在这个时候秦风却伸出了手,那女偷儿微微有一些皱眉,但还是转身而来了一个助跑,接着她的一只手被秦风拉了起来。
秦风用力的那么一带,女偷儿借助这一带之力,冲上了墙头,接着迅速的翻了过去。
“快跑!”女偷儿看了一眼秦风道:“你跟我走。”
秦风哦了一声。
女偷儿带着秦风向远处跑去,跑出了胡同,发现的的确确有一些日本兵被爆破的声音吸引过来了,女偷儿寻找到僻静的地方带着秦风跑,左转右绕,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来到一个破乱不堪的街区。
女偷儿将秦风带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中。
进入到这个房子,女偷儿就将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了下来,她取来水壶,对着那水壶就是一通灌凉水,喝饱了,她才将水壶递给秦风道:“喝点?”
秦风道:“不渴。”
“穷讲究。”女偷儿长出了一口气道:“刚刚谢谢你啊。”
秦风呵了一声道:“谢我做什么,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
女偷儿哦了一声道:“的确是应该做的事情,但绝大多数的国人可没有你那么勇敢,那时候还肯出手援助,跑都来不及呢。”
秦风看了一眼女偷儿道:“你倒是挺勇敢的,对鬼子也真够狠的。”
女偷儿白了一眼秦风道:“对鬼子的仁慈就是对同胞的犯罪。那些杀千刀的鬼子,杀了我爹娘,祸害了我姐姐,我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虽然是三言两语,但是秦风却能够感觉到女偷儿内心深处的仇恨,尤其是那双眼睛,闪动着骇人的光芒,这样的神情是伪装不起来的。
秦风道:“你一直生活在绥云城吗?”
女偷儿摇头,“七年前才来的。”
“七年前?”秦风若有所思道:“七年前你应该也就八九岁吧。”
女偷儿点了下头道:“是的,当时跟随着爹娘和姐姐从关东那边过来,唉,谁成想进城后,遇到了鬼子……”
女偷儿没有说下去,似乎不愿意提到以前的事情。
秦风也没有追问下去,毕竟这是永远烙印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痛。
“你叫什么?”秦风转移了话题。
女偷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叫蓝莹。你呢?”
秦风将钱袋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良民证,在女偷儿的面前晃了晃道:“金云。”
女偷儿蓝莹,哼了一声道:“骗谁呢。你应该不会叫金云的。”
“这白纸黑字儿写着呢……”
“算了吧。”女偷儿蓝莹道:“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但是良民证上的东西不可信的。你也不能够把我当傻子啊,你这良民证都是假的。”
秦风皱眉,“你怎么断定我的证件是假的?”
秦风狐疑的望着蓝莹道:“上面盖着的都是宪兵司令部的章,哪里假了?”
蓝莹冲秦风吐了吐舌头道:“章不假,但是良民证上的名字就显得比较假。金云那两个字的墨迹明显比其他的字要新,这是其一。”
“哦?”秦风倒是有了一些兴趣,想要听这个女偷儿蓝莹继续说下去,“那第二点是什么?”
蓝莹坐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将袖子里放着的一袋石灰粉取了出来,放到了一边儿,这才继续说道:“你的口音啊。”
“口音?”秦风皱眉,“我说的不是地道的东北话吗?”
蓝莹道:“话虽然是东北话,但是味儿不对儿。绥云城里的东北话有其特点的,是不是本地人老绥云城的人都能够区分开来。”
顿了顿蓝莹又道:“我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不是绥云城人,既然不是绥云城人,又能够混到良民证,那就代表这良民证来路不正……”
秦风微微点头,“心思倒是挺缜密的。不过怎么做了一个偷儿?”
蓝莹瞪了一眼秦风,“不做偷儿还能做什么?你看我这小身板,去扛麻袋,去干苦力吗?再者说,现在能够扛麻袋干苦力的地方,都是替日本人做事儿,我才不愿意干呢,不如我偷着来得自在……”
秦风若有所思,恐怕这不仅仅是蓝莹一个人面对的困境,是许多人都在面对或者都在经历的困境,没有办法,想要活着,就要承受着活着的代价。
“那你呢?”这个时候蓝莹发问道。
“我?”秦风用手一指自己。
蓝莹道:“你混进绥云城想要做什么?”
秦风淡然的一笑,说道:“你觉得我来到绥云城能做什么?”
“看吧。”蓝莹笑眯眯的道:“我就说你是刚刚混进来绥云城不久的,也不是这里面的‘良民’,对了,昨天半夜鬼子到处搜查,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你。我听人说,有一个叫池上的鬼子死了,是不是你做的事情?”
秦风不置可否的一笑。
蓝莹道:“你不说我也不问,反正你只要是打鬼子的,我就敬你是一条汉子。你想要什么帮助你就直说,咱不问你的目的,倒是可以提供一些便利。别的不敢说,这七八年来,我对于整绥云城还是很熟悉的。”
“那是当然。”秦风打趣的道:“要不然你也做不了偷儿。”
“你这人说话可真够损的。”蓝莹白了一眼秦风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是不是抗联的呢,是哪一支队伍的呢,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一支队伍,叫新七排的。”
“新七排?”秦风心头一怔,像是触电了一般,但随即又平静下来道:“你知道新七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