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芊芊最终还是决定,不对南京的亲戚们说出父母的事。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们。
全家人陪着自己出来治病,现在只剩自己一个好人,剩下的死的死,昏迷的昏迷。
这让她怎么说呢?
还好有杨帆跑前跑后。
由于昏迷,舒桓的案子无限期押后,在杨帆的“活动”下,舒桓现在等于恢复了大部分自由。
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杨帆需要给警局发一下实时视频外,可以继续留在医院治疗。
舒芊芊上课,下课,回家……无比孤独。
有很多次,她掏出手机,想要给陈辉拨过去,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只是现在很想他……可惜,只是想想。
她知道,自己和陈辉的生命轨迹已经分开,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杨帆,变得比以前更加殷勤。
虽然没有再求婚,却变得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样,买菜做饭,照顾舒芊芊的饮食起居,还要跑医院去照顾舒桓。
终于,在一个下雪的夜晚,舒芊芊没能抵挡住杨帆的进攻,缴械投降,和他共度一夜。
第二天起来,舒芊芊坐着掉眼泪。
她觉得自己很脏。
明明心里还想着陈辉,却能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
而杨帆早早就走了。
走在路上的他,一点都不爽。
在舒芊芊到达某个不可描述的阶段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喊出了陈辉的名字。
不说这个,就在两人亲密的过程中,杨帆也明显感觉到舒芊芊一点也不投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点反馈也没有,任由他施为。
这让杨帆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不如去找一个充气娃娃。
陈辉……等着吧,咱们早晚有见面的时候。
感觉自己受到侮辱的杨帆,将一腔怒火转移到了陈辉头上。
舒芊芊为了那个男人,可以主动退让,这说明什么?
说明舒芊芊爱惨了陈辉。
杨帆在街头,转悠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拨通了阿力的电话。
“上次你说的那种咖啡……给我搞几罐来,越快越好!”杨帆冷冷道。
阿力是闫卫军的小弟,也对杨帆言听计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大很倚仗杨帆这个人出主意。
而且,杨帆十分阴险,最好不要招惹。
很快,阿力就将两罐特殊的咖啡送到了杨帆手里。
“份量足么?”杨帆打开盖子,嗅了嗅。
“放心吧,内部流通的产品,只能去药房找人买,不会大规模上市,该有的都有,只多不少!”阿力笑道。
这咖啡,是掺杂了某种植物叶子。
饮用这种咖啡,会感觉到一股“轻微的、有趣的”兴奋。
舒芊芊出院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慢慢喜欢上咖啡。
按理说,过量饮用咖啡对心脏并不好,可是舒芊芊不管那些,喝得越来越凶。
晚餐过后,杨帆就亲手为舒芊芊泡了一壶新咖啡。
舒芊芊没有犹豫,直接饮用。
良久之后,她吐出一口气:“今天的咖啡……味道有些……特别!”
“是么?你喜欢就好。”杨帆淡淡一笑,“这是我托人买的手磨咖啡,据说用的材料都很不错,比平常我们喝的要好!”
“谢谢!”舒芊芊勉强一笑。
她似乎,有些飘。
好像脚踩着棉花,那种感觉很特别。
从未体验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忘记了最近无法排解的苦痛。
似乎父母的离去和哥哥的状况,都能过去。
排空了脑海的所有东西,如同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舒芊芊一下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人,在极度空虚,极度苦闷,极度彷徨的时候,很容易被某些东西征服。
现在的舒芊芊就是如此。
正在厨房忙活的杨帆,抽空看了一眼客厅中,仰面躺在沙发上面,似乎神游天外的舒芊芊,冷冷一笑。
如今的舒芊芊,所有的防御力都降到了最低。
接下来,只要把舒芊芊紧紧攥在手里,他的目的就会达到了。
这一夜,舒芊芊喝了咖啡之后不但没有变的精神奕奕,反而进入了一种如梦似幻,能让她忘记一切烦恼,仿佛飞翔在云端的状态。
第二天起来,当杨帆睡眼惺忪得走进厨房的时候,却发现舒芊芊端着装满咖啡的玻璃罐,眼神复杂。
“芊芊?你怎么了?”杨帆一愣。
昨晚,趁着芊芊迷迷糊糊,他又占了舒芊芊的便宜。
可怜的芊芊根本不知道杨帆做了什么。
“这咖啡里,有什么东西?”舒芊芊怒吼道。
杨帆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杨帆,你别骗我,这咖啡里是不是有……有致幻剂?”舒芊芊厉声追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杨帆眉头一皱,“你是觉得我在咖啡里给你下药么?”
“要不然呢?昨晚为什么我……我会……稀里糊涂的?”舒芊芊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昨晚的异样感觉。
“舒芊芊,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你却怀疑我?”杨帆一脸的愤怒,“我太失望了!你不是怀疑有东西么?好,我喝!”
说完,杨帆动作无比利索得给自己用温开水泡了一杯咖啡,当着舒芊芊的面儿,大口喝了下去,然后将杯子狠狠往餐桌上一墩:“我走了!”
杨帆飞快得收拾了东西,怒气冲冲得跑出舒家大门。
回到车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罩在嘴上,“哇”得一声,将咖啡呕了出来。
刚才那一杯咖啡,最少吐出了三分之二杯。
他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然后驾车来到快餐店,点了两杯可乐,咕咚咚灌下去,直接钻进厕所排催吐,然后又排泄了一次。
确保残留在体内的成分不足以让他不舒服,这才继续上学去。
舒芊芊在厨房里,呆呆得望着咖啡罐。
杨帆气呼呼离去这件事儿,已经无关紧要了。
舒芊芊的呼吸有些急促,缓缓伸手,想去触碰咖啡罐。
似乎,那馆子里的粉末,对她而言,无比重要。
舒芊芊知道,这样不对。
那咖啡里,一定是有东西。
可是……她忍不住。
那种飘然的感觉,让她永生难忘,让她忘记一切烦恼。
简直是治愈她的良药。
终于,她颤抖着手,给自己又冲了一杯咖啡。
再用颤抖的手,将杯子靠近嘴边。
缓缓的……缓缓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