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终究是狗。
智商再高也是狗。
它无法理解身上挂着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寄希望于通过狂奔把它甩掉，然后吃到身后美味的东西。
闫峰疯了一样的吼叫，只是声音嘶哑。
狗，狂奔着，跑过过道。
狗舍的门都开着。
每当经过一间狗舍，里面的狗就瞬间兴奋起来，狂吠着跟了出去。
很快，十几条狗就挤在过道里。
直到跑到尽头，门，忽然开了。
它们疯了一样得冲出去，跑到了那块我无比熟悉的场地上。
就在那里，肖扬和闫峰催动十几条狗对王辉围追堵截。
那是我人生中几次生死大劫之一。
我缓步跟在后面走到过道尽头，李浩显出身形。
门，就是他开的。
“你回避一下！”我冷着脸道。
李浩点点头，隐入了阴影中。
这些日子，他在暗中忙活，找到了好几位曾经在闫峰手里受过伤害的当事人或者是他们的家人，花了很大代价，说服他们报警。
这一步，将会将闫峰钉在耻辱柱上。
终其一生，闫峰都将是一个背着好几项严重刑事犯罪的在逃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回到中国……当然，他也不会回来。
毕竟，真正的闫峰，将来就算活着也和死亡没有区别。
“停！停！”亚能疯狂嘶吼着，拉着他的轮椅的那条狗速度很快，如风一般在场地里狂奔，眼睛渐渐红了。
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捕食欲望。
身后，传来的味道令他疯狂。
轮椅的后面，跟着一群狂吠得狗，它们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
我走到场地外，扶着栏杆，看着这一幕。
面无表情。
我的怜悯，我的善良，我的宽恕和容忍，都在闫峰一次次的逼迫之后，消耗殆尽了。
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闫峰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快了吧？”身边传来孟丹的声音。
我没有扭头。
“快了！”
狗子，绕场狂奔。
闫峰坐在轮椅上，经过我和孟丹身边。
他的眼神惊恐至极，看着俩人张嘴吼叫。
孟丹面无表情，我微笑挥手。
闫峰满脸泪水得越过我们，被带向场地稍远的地方。
刚刚跑出二十米左右，拉轮椅的狗就狂躁得跳了起来，带着“车辕”一起上翻。
赵勇就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他的轮椅车，倒了。
无法再前行。
后面的狗群蜂拥而上，开始撕扯闫峰的身体。
这一刻，闫峰透过缝隙，看到了王辉和刘丹。
他满脸绝望得伸出手，指着栏杆外的我和孟丹，“嗷嗷”得吼叫着。
不知道在发泄着最后的怒火。
也可能是在忏悔？
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们俩人面色平静得看着狗群将闫峰淹没。
一条狗更是高高跃起，一把咬住了他的手。
当闫峰以为他即将迎来末日的时候，我朝场中扔了一样东西。
一股令人想要打喷嚏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连狗也受不了，纷纷哀嚎着远离。
将闫峰留在场地中间，血肉模糊。
如果我再晚出来一会儿，闫峰必然命丧黄泉。
”陈辉？“孟丹一愣，下意识得叫了一声。
怎么关键时刻，陈辉反而打断了这个过程？
韩悦和李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
李曼的手臂搭在韩悦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臂，拄着拐。
韩悦张着嘴，李曼婷瞪着眼。
看着场地内发生的一幕，表情都都僵了。
一条狗似乎撕扯下一截什么，拖到一边慢慢啃噬，虽然场内的气味让狗十分难受，但是能吃到肉，狗子依然很开心。
她们恰好看到这些，再也忍不住。
脸色惨白得跑到一边哇哇呕吐。
孟丹和我对视一眼。
“你想吐么？”孟丹问道。
我摇摇头：“之前恨不得弄死他，但是我现在想开了，直接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永生永世承受痛苦。他不是高高在上，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么？那好，我就让他知道知道失去一切，只能做一个活死人的滋味。”
“看来，我们俩是一路人啊！”孟丹淡淡一笑，“我也觉得，直接要他死太便宜了。”
我慢慢走到闫峰面前，低头看着凄惨的他。
他的身体已经不完整了，不过还活着。
也只是活着而已。
”嗬……嗬……“闫峰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他也许是想说些什么。
我笑了：“疼么？”
“嗬……”闫峰依旧用这种方式来回应。
微弱的眼光中，有十足的愤怒。
他后悔，为什么上次没能把陈辉干掉。
“他要干什么？”栏杆外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我缓缓蹲下，检查着闫峰的身体。
“唉，你的手，废了。脚，也废了。”我揪着对方的袖子，晃了晃，然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听上去，无比嘲讽。
闫峰双眼通红，愤怒不已，却无计可施。
他的手，无力得下垂，被我甩来甩去。
手腕和脚腕上，都有明显的肌肉组织缺失，犬类的强烈撕咬已经彻底破坏了他肌肉神经和韧带。
就算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到达现场，也无法让闫峰的双手双脚恢复正常。
“嗬……陈……”闫峰拼尽全力，发出一个不太清楚的音节。
我淡淡一笑：“别费劲了。”
说着，我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很好奇，你以后会怎么样吗？放心，不是死亡，你会活得好好的……但是以后你只能躺着，神经肌肉会慢慢萎缩，变得没有任何用处。你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大小便都无法控制的废人……嗯，是不是很开心？”
闫峰双眼瞪得极大，当然，除了这种表情，他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你清清醒醒得渡过下半生，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做一个表情都不可能，我是不是很贴心？”
“现在的你，得先睡一觉了。”
在闫峰惊恐万状的注视中，我将那管昏睡药液，全数推进了他的身体。
药物很快就见效了，他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直到十分钟后，一辆面包车赶到，将他带走。
从今以后，闫峰这个人只存在于“巴西”的某地。
而在东南亚的某个国家的疗养院里，将会多出一个不能言语不能动的活死人。他将一直躺在床上，等待真正的死亡来临。
……
我们回到了吃烧烤的房间。
气氛有些凝重。
孟丹和我倒是表情自如，但是韩悦和李曼显然还没有缓过来。
脸色依然苍白。
“小悦，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我拿起一串牛肉，却没往嘴里送。
“他该，当时他就想这么杀死你，你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韩悦摇摇头，眼中都是温柔和坚强。
李曼一拍桌子：“爽！姓闫的就是活该，我一想到他派人想要弄死我们就恨不得生撕了他，留他一条命，已经算你仁慈了。”
“不过……”李曼的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不怕闫家人发现么？”
我不吭声了。
孟丹接过话头道：“他们现在自顾不暇。而且闫峰已经飞到南美洲了。他会在南美洲快乐得渡过下半生，永远不会回来！”
李曼和韩悦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孟丹微微一笑，指了指我：“他的主意！”
李曼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那天你和我爸神神秘秘的，就是说这个啊？你真是太阴险了，不过我喜欢！”
显然，这位李大小姐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韩悦则拉起了我的手，满脸都是担忧：“真的不会有事儿么？”
孟丹微微一笑：“没事。”
“放心！”孟丹主动举杯，“来，庆祝我们再次聚齐，干！”
“干！”四只杯子碰在一起。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心头的憋闷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