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旁,恰好厂长也回来了。
“陈辉先生,我刚才问了,那五个员工都是走的自签约进来的。”
我说道:“厂长,我多嘴一句啊,您这人力资源有几个人?”
“加主管,一共五个人。”
“只有五个人?”
“对啊。”厂长点点头,“前几年人员流动大,人力大概在十个人左右,这几年招人都难,就把一半人力岗位的分流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两名班长,对方也恰好回头和我对视了一眼,快速回过头去。
“那我麻烦您一件事儿吧。”我微微一笑。
……
饭后,半个小时,两名班长走进了厂长办公室。
除了我们一行人,还有来自人力的工作人员。
“你们两个,陈先生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厂长指着我,对两名班长交代。
“哦!”俩人立刻点头。
我笑着起身:“其实还是五名员工不见的事儿,我现在想要找一些线索,所以再麻烦二位,跟我说说,这四位人力的职员里,是哪一位领着这五名员工下去的?”
四名人力职员,面面相觑。
“来,我们按照花名册吧!”我拿着名单,“第一个,张千水,籍贯陕西,是哪位人力带着下生产线的?”
两名班长,对视一眼。
“是……他!”其中一名班长指着站在最左侧的一名人力。
“是您?”我面露询问之色。
“是!”那名二十六七的男子点点头。
“好,第二个,李世界,是哪一位人力带着下来的?”
“是他!”班长依然指着同一位人力。
接下来的三位失踪员工,依然是同一人带着下生产线的。
就是那名姓魏的年轻人力资源职员。
我思考了一会儿:“小魏,你来厂里多少年了?”
“五年了。”
我扭头看着两名班长:“二位来厂里多少年了?”
“七年!”
“六年!”
我笑了:“这就有意思了……”
韩悦莉姐等人微微一愣。
什么有意思?
陈辉发现什么了?
我笑着对莉姐和厂长道:“刚才我问两位班长是谁带着失踪员工下流水线的,他们说忘了,在厂里都超过了五年,忘了?说不过去吧,而且人力一共就这么几个人。”
“刚才……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两名班长马上解释。
“陈辉,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莉姐倒不是质疑,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我把工厂提供的考勤拿了出来:“莉姐,别怪我小人之心,你看看这五名员工,他们的加班频次。”
莉姐拿过来,快速扫了一眼。
“还真是挺能干啊!”莉姐有些惊讶。
我笑道:“五名员工在正常的工作时间之外,还有大量的加班,每个月的工资水准都不低。来自两个省份,同一天进厂,同一天失踪……这里面怎么都觉得有点儿问题,所以我得找找他们留下的痕迹,这才想着从人力开始,现在我请行政过来帮个忙吧,工人入厂做工作证领衣服这些事儿是不是都有记录。”
“是啊!”厂长点点头,“这都是必须的,各个环节都留底,要不然成本咋控制啊。”
“好,我现在要看看他们这些记录。”
“好嘞!”
“那个……”人力资源的小魏,忽然欲言又止。
“怎么?”陈辉扭头。
“那个……他们入厂的时候,是我帮他们代领的衣服和日常用具。”小魏勉强笑着。
莉姐和厂长,都微微皱起眉头。
包括其他的人力资源职员也有些面色异样。
“代领?好吧,那我想去看看工牌的领取备案。”我对厂长道。
“工牌,也是我代领的!”小魏的脸色,已经明显变了,“当时他们……进厂比较急,就没去拍照!”
“那体检呢?也是你代替的么?”我玩味得笑着,“那您这个人力,可真是尽职尽责啊,这样的人力得来一沓!”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嗅出了异样的味道。
“小魏,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坦白,要么我报警!”厂长直接拉下脸。
“厂长……我……不是我啊!”小魏快哭了,“我也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两位班长面色煞白,完了。
全特么的完了!
三个小时之后,警车到达。
人力资源的主管和两位班长被带走。
他们双方勾结,采用虚假入职的方式,来套取工厂资金。
简单说吃空饷。
这五个只是已经被发现的。
在前些年,还有前前后后大概三十个虚假入职的人。
全都“分配”到了两个“关系班组”。
这个小小的“犯罪团伙”一共从这些虚假入职的人身上,套取了将近四五十万的资金。
他们被警车带走,厂长也被莉姐暂时免职。
管理上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得需要重新筛一遍了。
事情尘埃落定,莉姐张开双臂,当着韩悦的面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辉,你还没完全恢复,就给我烧脑细胞,莉姐欠你一个人情,你说吧,想要什么?”莉姐眼珠子一转,“就算想让我把韩悦推到你身边,我也愿意!”
“莉姐!”韩悦的脸瞬间红了。
她知道,这是姐妹们想要给她助力,但是这是不是太羞耻了?
我笑道:“莉姐,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是侥幸!”
不着痕迹得避过了韩悦的话题,后者的神情有些低落。
莉姐心中轻轻一叹,时机不到啊。
“那陈辉,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我坦然:“我当时只是看着那俩班长吃饭的标准那么高,才觉得有点儿问题,然后他们说记不得是哪个人力资源带人下来,我才有点儿怀疑,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下意识想要把事情在他们身上就扑灭。”
“辛苦了!晚上我请客,咱们吃点儿有营养的。”莉姐拍拍陈辉肩膀,“诚心诚意请你,莉姐的面子可得给啊!”
“行,必须去!”我笑着答应。
韩悦脸上一片温柔。
她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