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看景，我心中放松。
肩并肩前行，他照顾着老人的步伐。
微微出乎意料，老人非但没有老态，反而脚步矫健。
应该是经常锻炼的人。
这让我想起一个梗。
前些年经常有人在网上说怎么在美国分辨富人和穷人。
当然，那些年也同样是国内美吹出没的年代。
按照他们的说法，富人大多数有钱有闲，而且特别自律，所以身材都保持得很标准。
而穷人呢？
每天吃垃圾高热量的食品，都特别胖。
比如，典型的美国大车司机形象。
就是头上包个绸子，露个肩膀头子，马甲不系扣子，挺个将军肚子。
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自律，不管是对穷人和富人其实都是一个难题。
比如说我自己。
至少在锻炼这件事儿上，我绝对不是身边这位老人的对手。
看人家的脚步力量，底子肯定很好。
我只能佩服。
“年轻人还比不过我一个老头子？快点儿跟上来！”
老者慢慢领先了我十米左右。
忽然回头喝道。
我吸了一口气，大步追赶上去。
正是上午时分。
又是工作日。
山道上的人不多，环境优美安静。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
走到一半，老者微微喘息。
我则体现出年轻的优势，额头上没有一丝汗。
身后的保镖为老者递上保温杯。
老者拧开盖子，美美得喝了一口。
“咱们走着吧！”
我点点头。
老者没有刻意散发出某种所谓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压力。
溜溜达达，我们来到山体中段的一处歇脚点儿。
稍作休整。
老人家再次喝了一次水，然后突然发问：“你觉得，文创这个行业如何？”
我霍然抬头。
这一刻，老人家的身份呼之欲出。
我有两个选择。
第一，叫破对方的身份，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以对方的地位为什么会屈尊降贵来找我爬山聊天。
第二，装作不知道。但是在他面前装傻，应该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会不会落一个故作姿态的评语？
于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交流，变得复杂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代表的是韩悦一方。
那么，回答老人的问题就不能不考虑。
头疼！
“怎么？很难回答么？”老者含笑看着陈辉。
“我怕答错了，给我的朋友带来麻烦。”我暗暗叹息一声，实话实说。
在这位老人面前，我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最好还是坦诚交流。
“怎么会呢？”老人的眼神似乎洞悉了一切。
“当然会的！”我正襟危坐，“我的回答不光代表我自己，还代表着我的朋友看人的眼光，您说呢韩先生？”
韩先生……自然就是姓韩的先生。
我认识的姓韩的人只有韩悦。
那么眼前这位老人，是也只能是韩悦的祖父。
这个偌大家族的缔造者和管理者。
虽然已经七十岁。
但是，现代人由于营养医疗和各方面条件的上升，看上去也就像六十多的人。
“猜到了？”韩老爷子没有否认。
也没有继续追问，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你猜不到，我可就要走了。”
我悄悄出了一口气。
我相信，这位老爷子绝对说到做到。
而且，他说的“走了”，恐怕还有另一层含义。
幸亏，我选择了坦诚。
“韩先生，我对文创产业没有过多了解，只是在替韩悦做事而已。您问我这个问题可是高看我了。”我将姿态放得很低。
韩老头儿喝了口水：“不要妄自菲薄，你都能替韩悦出以退为进的主意，怎么就不能说说呢？”
我愣住了。
韩悦难道连这些话都跟爷爷说了？
不可能！
那么就是韩悦身边有老头子安排的人。
这么想也很正常。
作为老一辈的掌舵人，怎么可能不去了解年青一代的行为和品性呢？
“不用惊讶……”老爷子看出我的想法，“郭青兰是我派去给小悦打下手的！”
原来如此。
这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郭青兰能成为韩悦的大管家。
怪不得韩悦说话的时候，对郭青兰很尊重。
原来，郭青兰是老爷子的代言人。
韩悦很聪明，没理由不知道。
那就是说……韩悦也是通过郭青兰放话。
唉……这对祖孙，难道就不能面对面谈么？
“我很喜欢小悦，这孩子有灵气，是个好材料。但是……这几年她也不太跟我聊天了，事情太多嘛，我也理解。”
“还好有青兰帮衬着，出了什么事儿，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能帮就帮帮。”老爷子感慨道。
“我为韩悦工作，我觉得韩先生完全可以把家族的未来交给她，她一定会胜任的。”我忽然道。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你倒是挺大胆，当着我的面儿给她说好话。”
“不是说好话，而是实话。在工作上我了解她。”我坦然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了解她？”韩老头儿似乎不信，追问了一句。
我认真点头。
“那你愿意娶她么？”
我愕然。
“是男人就痛快点儿！”韩老头儿笑道，“别跟我说你对小悦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掌上明珠后面追求者也是一大堆，以她的条件，是个男人，就会心动！”
“但是，小悦肯定是喜欢你的……这你也知道。所以，不该给个交代么？”
老爷子的视线，忽然犀利起来。
我并没有措手不及。
“老先生，我的背景相信你肯定知道，我就不解释了……我和韩悦没有可能！”我语气淡然，但是不容置疑。
老爷子呵呵一笑：“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如果我说……你和韩悦结婚，我就把家里的企业交给她来处理，你也不干么？”老爷子道。
我的头都快炸了：“老人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抓住我不放？”
老爷子面无表情道：“小悦这个孩子，智慧有余机变不足。用来守成没问题，但是开拓事业的话，身边还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人来帮忙。你！陈辉！就是最佳选择！仔细考虑一下，娶了小悦，你就跑赢了这个国家九成五以上的同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