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接登门的方式，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我喜欢小火慢炖，水到渠成。
今天我有些暴力。
这也没办法，海洋文创这个烂摊子必须快刀斩乱麻。
这样才能凸显“韩悦的本领”。
毕竟，慧眼识人，人尽其才，也是一种能力。
只要我和韩悦办成了韩子谦办不成的事儿，这对对方而言就是双重打击。
“要不这样……你隔着门，我们聊几句！”我没时间顾忌对方的感受。
从档案中，我得知了乔丽的家乡和生活轨迹。
也去看了看乔丽家乡履历上的内容。
确定，这应该是一名怀着理想勇敢北漂的女子。
从小在外地长大，大学也不在北京。
乔丽是杨俊的关系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选择她作为破局人选再合适不过。
听到新领导要求隔着门聊，乔丽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对方了。
“那个……陈总，我出来，我们在走廊谈！”乔丽道。
这里是公寓。
在走廊里，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她只要喊一声肯定会有人出现。
“好！”我笑道。
只要肯谈就很好。
门锁响了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儿。
乔丽趴在门缝后看了一眼，快速开门出来，然后将门带上。
钥匙，早已经揣在兜里。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乔丽靠着墙，仰着头，微微紧张得。
我笑了：“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导，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那可……不一定……”最后三个字，乔丽的声音低低的。
几乎听不到。
不过我听到了。
简直哭笑不得。
“我很理解你，你孤身来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有戒心是正常的！”我推己及人，“如果我是你的话，很可能比你的反应还要大，今天确实是我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想让你帮帮我。”
“帮你？”乔丽有些茫然，“我能帮你什么？我只是一个……跑腿儿打杂儿的。”
说道这里，她的语气低落下去。
“我刚到海洋文创，人生地不熟，我需要一个耳目为我反馈员工内部发生的事情。”我道。
“陈总……”乔丽为难了。
“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我含笑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不过为了理顺内部的关系我只能这样了。”
“陈总，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乔丽睁大眼睛，认真道，“公司的员工基本都是杨俊的人，你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
“就算我站在你这边又能怎么样？”乔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我是外地人，无依无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你放过我吧！”
高明和李浩，悄悄撇撇嘴。
乔丽说得都是事实。
如果我没有一个好理由去说服她，人家怎么可能加入我们的阵营？
我正要再说几句什么的时候，一名中年女子拎着一串哗啦哗啦响的钥匙，溜溜达达就来到乔丽门前。
“你们干嘛的？”女人看了我们几人一眼。
“我们来看望一下同事。”我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几遍，眼神肆无忌惮。
“王姨……那个……房租能不能再缓两天？”乔丽硬着头皮道，“公司这个月的钱还没发呢！”
王姨自然就是房东。
“唉……”王姨叹了一声，“你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但是我也要吃饭啊！要么你明天下午把钱给我，要么你明天搬家。已经拖了挺长时间了……我也仁至义尽了。”
“王姨……求你宽限两天吧……这是我们新老板，他还没有发钱！”情急之下，乔丽也顾不得我的面子了。
“我管不着人家……你交钱就住，不交钱就走，明天最后一天！”王姨显然没有耐心和乔丽继续蘑菇。
乔丽想哭的心都有。
东西她确实已经打包了一些。
可是这时间也太紧了。
“王姨，我现在还没找到新住处，请您再给我四……三天时间，行么？”乔丽就差给房东跪下了。
“多少钱？”我忽然开口问道。
“呦？怎么着？你要替她交啊？”王姨瞥了陈辉一眼。
我笑道：“是啊，报数吧！”
“陈总！”乔丽惊呼。
“没能按时发工资，虽然有很多原因，但是怎么都不能让你受委屈！”我认真道。
“行啊！”王姨乐了，“租金加一个季度的水电，一共是三千五百八，给你抹去八十，给我整数！”
我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房东转了过去。
然后死活要了一张收据。
很多无良房东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陈总……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不需要！”我淡然道，“你的房租由我来负担！当然，不是我个人。”
乔丽愕然张嘴。
“陈总……我……我不接受潜规则！”到了最后，乔丽咬牙说道。
新老板替她垫付房租，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新老板直接帮她负担房租……这个就没办法不往歪里想了。
我笑了：“如果你一定要自己负担房租，我不会勉强你！但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要让你帮我办事，所以这应该算……等价交换，你接受么？”
“只是办事？”
“对！”
一个月三四千的房租，这对北漂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年轻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梦想没有实现，什么都留不下。
却肥了一波波的房东。
这就是北漂的现实。
“是以后我的房租，你都负担么？”乔丽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屈膝。
“当然不是！”我道，“等到海洋文创进入正轨，自然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你做过了贡献，肯定会升职加薪，到时候你就可以负担更好的房子。”
乔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找不出我这种做法里的陷阱。
“那……您到底让我做什么？”乔丽深吸一口气。
我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件，在员工中间帮我搜集信息，各种都要搜集，知道你不是他们圈子的人，你尽力就好，我只需要消息来帮助我分析。”
“还有呢？”
“在某个时候，我会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