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呼唤。
我慢慢得睁开眼睛。
头疼。
身子疼!
全身疼得都快裂开了。
舒芊芊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她美眸含泪。
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
“辉哥,你总算醒过来了!”舒芊芊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疼……”我的胸口被舒芊芊压着,传来阵阵疼痛。
“对不起,辉哥!”舒芊芊手忙脚乱得抬起头。
抹去眼泪。
我长长呼吸一口。
我们应该是在山洞里。
“这是……哈……原来是这里。”我笑了,“小时候,我和小伙伴,经常钻到这里玩,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啊……”舒芊芊噘着嘴,流着泪道,“里面有两摊屎,还有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哈哈……你别逗我笑啊!”我刚咧开嘴乐了两声,就牵动着肋骨处疼痛,咳嗽起来。
舒芊芊扶着我,让我靠着山洞的洞壁。
然后讲述从山崖上掉下来的经过。
我有些模糊的记忆。
经过舒芊芊的印证,那段空白,才算补上。
舒芊芊掉下来之后,我不顾一切得跟着冲了下来。
山崖的坡度,并非垂直。
而是带着陡峭的弧度。
摔下来的时候,我下意识把舒芊芊护在怀里。
而且,努力朝山坡的一侧冲去。
那是我下意识的行为。
也许正因为脑海里想着这个山洞。
儿时,小伙伴们都是踩着斜坡上的凸出大石,一步步挪到山洞里。
现在从上面掉落,想要安全到达,只能寄希望于,滑落的路线恰好经过洞口。
那是我在下坠的前半秒,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终于,我们俩人,在老天的保佑下,成功得落在山洞洞口的小小平台。
我后背着地。
当时就晕了过去。
舒芊芊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拖进山洞。
“辉哥,我们命真大!”舒芊芊慢慢塌下身子,靠在我肩头。
生怕弄疼我。
“那个大长脸呢?”我问道。
舒芊芊道:“看不见人了。”
我点点头,吐出一口气:“那八成是死了。”
“这山崖,最起码五十多米高。现在想想……我们小时候胆子真肥啊!”我摇头苦笑。
村里的孩子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辉哥,我们怎么办?”舒芊芊苦恼道。
她的裤子,没了。
又从山崖上滚下来。
被摩擦得灰头土脸,衣服都烂得不像样了。
额角,脸颊,都有血迹。
头发凌乱。
嘴角,还有一块淤青。
舒芊芊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
“怎么办?当然是求救了!”我几乎虚脱了。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
“一会儿,大龙该上山找咱们了!”我道,“但是,啥时候能找到咱么这里,难说。”
“辉哥,我们的电话都扔了,可怎么办啊?”舒芊芊委委屈屈得又哭了起来。
“等等……”我忽然打断她,把手伸进随身的小包。
包是真皮的。
但是磨得快要看不出样子了。
摸了摸,我笑了。
“哈……看看,这是什么?”我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
舒芊芊拿过来看了两眼,疑惑道:“儿童电话手表?”
“对!”我笑道,“这是我弟弟给小丫买的开学礼物,我去办了一张卡,就放在包里,还没来得及给小丫呢!”
“哈,天无绝人之路!”舒芊芊惊喜交集,“辉哥,我去打电话!”
“打给谁?”我努力大声道。
“报警!”舒芊芊道。
电话,打通了。
舒芊芊说了大概的位置,就挂断了电话,回到我身边,紧紧依偎着他。
静待救援到达。
夜幕,终于降临。
我们隐隐约约听到了狗吠和人喊。
我应该是肋骨断了几根,一动就疼得厉害。
舒芊芊到了山洞口,扯着嗓子大喊。
没有任何回应。
“不要白费力了。”我叹息道,“这山洞里上面大概有二十五米,这晚上又刮得是南风……声音都被吹散了。安心吧,警察应该就快到了。”
舒芊芊这才安静下来。
她紧紧靠着我,轻轻搂住我的手臂,头歪在我肩膀上。
“辉哥……我们这算……同生共死了吧?”舒芊芊轻声道。
“当然算了。”我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心中阵阵后怕。
如果不是下意识得和舒芊芊一起朝山洞的方向滚,恐怕我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辉哥……有你真好。”舒芊芊喃喃道。
言语中,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拖累你了!”我苦笑道。
“我们都没事就好!”舒芊芊转过脸,吻在我的唇上。
我感动不已。
我们精疲力尽,相拥着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山洞里,已经塞满了人。
警察、消防队员、还有村民……
我和舒芊芊,被消防员用人工云梯从洞里运了出去。
下山之后,就直接上了救护车,往医院送。
大龙和媳妇一路跟着。
还有两名警员。
“警察同志,歹徒一共三个!”舒芊芊道,“摔死一个,还有两个,被辉哥坑在树林里了。”
“树林里的俩?”俩警员对视一眼。
其中一名警员朝我笑道:“你一个对付仨歹徒?”
我点点头:“我从小在村里长大,周围的情况熟。”
“牛逼啊!”警员竖起大拇指,“那俩都挂了!一个是肝脏被刺穿,一个是脑出血。”
都死了!
我和舒芊芊对视一眼,心中陡然一轻,然后又微微遗憾。
如果能留下一个人,当个人证,指证吴权和吴慧,那就完美了。
不过三个歹徒都挂了,这也是好消息。
至少我们不用操心,日后被他们报复。
“吴权……吴慧……”我望着救护车车厢顶棚,喃喃自语。
你们没想到吧,老子不但大难不死,而且还反杀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