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辉。
薛媛准备睡觉。
儿子周龙哲的房间，却开了门。
小脑袋弹了出来。
鬼鬼祟祟。
“龙哲，你怎么还不睡觉？”薛媛有些生气，“明天还要上学呢！”
“妈，你来！”周龙哲朝她招招手。
母子俩，坐在床沿。
“你要说什么？说完我睡觉了。”薛媛打了一个哈欠。
本就酒醉，现在那股疲乏劲儿又上来了。
“妈，你觉得陈辉叔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妈，我觉得他可以的。”周龙哲面色忽然严肃起来，根本不像个三年级的小朋友。
“我和他聊天聊得很舒服，我们在很多事儿上看法都一样，你要是和他结婚，我也不会讨厌他。”周龙哲一板一眼道。
说完，他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看着母亲。
希望得到母亲的回应。
回应是——一个爆栗。
薛媛在儿子脑门，弹了一下。
“嘣！”
那叫一个清脆。
“妈，疼啊……”周龙哲捂着额头痛呼起来。
“还知道疼啊？”薛媛横眉立目，“你跟陈辉随便聊天也就算了，陈叔叔和我们很熟吗？你就什么都往外说？人家会笑话你的！”
“龙哲，你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很多话，必须要认真考虑才能说！特别是涉及大人的事儿，你是做不了主的，懂么？”薛媛真是心累。
孩子懵懂，累。
孩子早熟，也累。
但是综合起来，薛媛希望，还是让儿子恢复成同龄人的情商就好了。
再这么发展下去，估计她很快就无法影响孩子的内心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
“妈，我问了，陈辉叔叔，现在是离婚状态，就带着那天的小妹妹。”周龙哲还不死心，“要是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你们结婚后，我就有妹妹了，想想就很开心啊！”
“啊？陈辉离婚了？”这是薛媛，头回听说。
“所以啊，陈叔叔和你，都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如果能互相喜欢，那我就又有爸爸了。”周龙哲仰着笑脸，眼中都是期盼的光芒。
他是真的很喜欢陈辉。
一个愿意和他聊天，不把他当小孩儿看的成年男人。
薛媛鼻子一酸，将孩子搂在怀中。
人生三十年，薛媛自认为堂堂正正。
但唯独亏欠孩子良多。
自己所托非人，让孩子变成了单亲家庭。
成长中的父爱缺位，一度让薛媛十分焦躁。
好在，周龙哲惊人的早熟，竟然能够处理家庭残缺这种事。
现在与其说是薛媛抚养周龙哲，不如说她和儿子相互依靠。
小小的年纪，已经能用成年人的思想和母亲交流，这种早熟让人心疼，也极为难得。
薛媛虽然没有中国古代三从四德的想法，不会去在乎什么“夫死从子”。
但是，如果自己喜欢的男人，儿子也接受，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在孩子说出陈辉离婚的那一刻，薛媛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的活动。
双方都是离异带孩子，真的门当户对啊。
而且，陈辉是鼎信集团的管理层，还开着保时捷。
如果能成，也是她薛媛高攀。
一时间，她的思绪混乱了。
仿佛老天忽然记起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帮她牵线搭桥了。
“我在想什么啊？”薛媛晃晃头，把关于我的内容，驱除出去。
可是，她明白。
这个事儿，已经在心里留下印记了。
以后再见到我，她可能就会不自觉得用某种眼光去观察他。
“啊……妈妈，我困了，睡觉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周龙哲打着哈欠进屋了。
薛媛走进卧室，关了灯躺在床上。
脑海里还翻滚着陈辉在酒局上出现的那一刻。
“老天爷，如果你真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那拜托再给我点明示，好么？”
带着纷乱的思绪，还上涌的酒劲儿，薛媛，沉沉得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团购商盟早会上，我总结了前一天的推进情况。
奖励优秀员工。
惩罚违规人员。
并布置今天的任务进度。
经过我铁腕儿的整顿。
几天下来，商盟的员工们干劲儿高昂。
大家拧成一股绳，不再被自家品牌所局限，走出去的时候，都以团购会顾问的名义活动。
相互介绍资源，相互通联。
电话到访数字，意向客户数字等关键内容，节节上升。
老板们看到了起色，暗暗开心。
虽然鼎信会展是个新成立的公司，没想到我这个领头人，还挺有几把刷子。
别以为这种指挥的活儿好干。
一般而言，商盟的品牌数在十个以下。
如果超过这个数字，那么商盟内部就会出现自家同类品牌的内部竞争。
比如，马桶品牌不能有两个。
否则团购宣传的时候，怎么办？
白白消耗内部力量。
这次的团购商盟，几乎涵盖了所有新房能够用到的家居用品。
二十九个品牌，一条龙一站式就能够购齐。
可是问题又来了。
不同的物件儿，定价不同，出货量肯定也不同。
这就是麻烦事儿。
所以吧，我能把二十九个商家的思想统一，最大限度得减少内耗。
就这一手，让商盟内部的人，刮目相看。
别说二十九。
以前有过九个品牌的商盟，内部打成一锅粥的现象。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我虽然铁腕，但是效果真牛逼。
大家都暗暗商量，下一季再搞团购，还找我们公司。
当韩悦代表我宣布，已经成功谈下一场露天车展的时候，会议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暗暗赞叹。
我这个总指挥，名副其实。
团购外面搞车展，而且豪车到位，一线品牌不缺。
这后面花费的心血，是众人不可想象的。
众人死死得佩服我。
不过，当我开玩笑一样的，将韩悦如何促成此事说出来的时候，众人又惊呆了。
大家心中只有一句话——有钱真特么任性。
豪车不来？我掏钱买一辆，用这个去和其他车行谈！
天才般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令人窒息的财力。
不过，大家静下心来，反而对我刮目相看。
看一个人的身价，看他的对手。
看一个人的底牌，看他的朋友。
我现在的对手是业内大佬级组织，三人禾。
我现在的朋友，不用眨眼全款买四五百万的法拉利。
商盟的商家们，第一次觉得，似乎、大概、可能……他们能和对面三人禾领的队伍，争一下！
这种底气，是我带来的。
布置完了任务，韩悦坐在我旁边，稍微歇口气儿。
早晨起来，她一直在帮舒芊芊做统计。
工作量不小。
看到韩悦和我肩并肩坐着说话，舒芊芊的嘴又能挂衣服了。
“讨厌的辉哥！都不理我！拿人家当牛做马，自己却和韩姐姐聊天。”
舒芊芊嘟囔着。
但还是忍不住去看韩悦和我。
舒芊芊承认，如果抛开身份去看，韩悦和陈辉好配啊。
他们身上似乎有某种气质，高度契合。
甚至很多时候，俩人会有不可思议的神同步动作。
舒芊芊的嘴，撅得更高了。
快要伸到天上去摘星星了。
我毫无察觉。
我和韩悦讨论的，都是更加细致的内容。
比如场地的安排，以及其他一系列问题。
韩悦虽然不接地气儿，但是见过很多商业模式。
眼界还是比我要宽。
我们俩各有所长，相互补充。
把团购会的细则，完善了不少。
我们之间，有宝贵的默契在快速生成。
而同一时间，我接到了陈冰的电话。
“什么？出事儿了？”我霍然站起。